「对呀。」她想轻松的回答,但话出口后语气却莫名变得有些无力与沉重。
「你跷班吗?」他开玩笑问道。
「下午有事请了几个小时的假。」
「什么事?」他惊讶的问。
「等你下班,见了面再说。」这不是三言两语或说完就算的事情,她不想影响他工作的心情。
「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今天没办法准时下班,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我,或者是直接上楼来等我?」他沉默了一下才说。
「我上去方便吗?」老实说她现在很想待在看得见他的地方,只要看着他,明确的知道他就在她眼前并没有走远,她就不会胡思乱想,忐忑不安。
「不要在我办公室里诱惑我,让我没办法专心工作就好。」他开玩笑的说,语带笑意。
「那我还是不要上去好了。」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
「你真想诱惑我?」他顿时笑出声来。
「我真的想亲你、抱你、爱你,想腻在你身边一辈子,就算你嫌我烦都不走开。」她喃喃自语般的低声说。
「发生了什么事?你有点不对劲。」他警觉的问道。
她无声的苦笑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上来,到我办公室来。」他说。
「你先工作把事情处理完吧,我会在楼下等你。」
「现在就上楼来,或者我下去。」他沉声道。
「你好霸道。」
「你上来或我下去。」他以严肃的口吻又说了一次,没让她转移话题。
「我上去。」她投降了。她上去的话,至少他还能待在办公室里做点事,如果让他下来的话,那就真的什么事都别想做了。
「好,我等你上来。」
「我先到附近便利商店买瓶饮料再上去,你要不要我带什么上去?」拖点时间,让他多少能做点事。
「不用。快点上来。」
「嗯,你先工作,待会儿见。」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她这才姗姗来迟的搭上电梯,来到曾呈羿位在二十二楼的上班地点。
他已事先交代柜台小姐,所以她一报出姓名,柜台小姐便立刻起身离开座位,恭敬的将她带往他的专属办公室,敲门进入。
「怎么这么久才上来?」柜台小姐一带上门离开,他立刻朝她皱眉道。
她笑了笑走向他,将手里的咖啡递给他。
「工作很忙吗?预计要加班到几点?不会要我待会下去帮你买便当吧?」她问他,脸上虽带着微笑,但却笑得有点僵硬。
「你下午为什么请假?」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接问,连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你先工作好吗?我坐在这儿陪你,等你工作结束之后我们再谈。」她轻叹一口气,柔声对他说。
「看你一副心事重重、强颜欢笑的样子,要我怎么工作?」
「所以我刚才才说我在楼下等你。」她苦笑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他离开座位走到她身边,将她拉进怀里。
「你先工作好吗?等你做完我再告诉你。」她轻轻推着他。
「黎雪……」
「拜托,」她求道:「我不想让你的工作受到影响。」
「我已经受影响了。」他低头轻吻了她一下,无奈的看着她说:「快点说,愈快说我才能愈快回去工作。」
「呈羿……」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说。」他柔声催促道,然后将她带到沙发区,拉她一起坐下,好整以暇的等她开口。
「下午伯母来台北找我。」黎雪又犹豫挣扎了一会儿,这才吁了口气缓缓开口。
「伯母?你是说我妈吗?」曾呈羿愕然的瞠眼。
「嗯。」她轻应道。
曾呈羿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她跟你说了什么?」
「伯母已经知道我家里负债的事了。」
「她怎会知道?」
「我妈说的。对不起,我忘了交代她别提这件事。伯母她……她似乎很生气,认为我们有意隐瞒此事,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是……」她无奈的吸一口气再深深吐出来,然后直接把结论告诉他,「伯母她希望我和你分手。」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妈。」
他说着便要起身去打电话,却让黎雪伸手拉住。
「你打电话给伯母做什么?」
「跟她说我绝对不会和你分手。」
「你要这样伤你妈的心吗?况且这件事你爸应该也知道,而且也同意你妈这样做。」
「你怎么知道?」他震惊的问。
「因为你妈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用『我们』。」她轻扯唇瓣,神情无奈,强忍心痛的看着他说。
曾呈羿眉头紧蹙,心情乱成一团。如果只有妈妈一个人反对还好处理,倘若连爸爸都反对的话,那就——
「呈羿,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和你爸妈吵架,不要伤他们的心。」她轻声对他说。
「不伤他们的心,难道你要和我分手吗?」他有些动怒的质问她,然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抱着。「别想!我说过,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离开我了。」
黎雪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无声叹息。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他,一辈子都不想。
「你比较了解你爸妈的个性,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不得不接受我吗?」她说,现在也只能动歪脑筋了。
「你说不得不吗?」他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她的双眼中多了一抹异彩。
「你有办法吗?」
「有。」他紧盯着她点头说,脸上的阴霾瞬间有如拨云见日般一扫而空。
「什么办法?」她心生希望,迫不及待的问道。
「奉子成婚。」他咧嘴笑。
她呆了一下,脸不由自主的慢慢红了起来。
「只要有了孩子,我爸妈就无法再反对了,毕竟那可是他们千盼万盼,求之不得的金孙。到时候别说反对了,他们会把你当宝,当成我们曾家的贵人。」曾呈羿笑容满面,信心十足的说道。接着他顿了顿,暧昧的追加了一句,「所以我们以后要天天做。」
她的脸瞬间整个都红了起来,娇瞠了他一眼。
「事不宜迟,我看我们现在就来做吧。」
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开玩笑道,结果被她伸手捶了一记。
「别闹了。」
「只要把门反锁就行了。」他继续逗她,结果换来她更用力的一捶。
「哎,你谋杀亲夫呀?」他揉了揉被她捶痛的肩膀说。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明白他只是想让她放轻松而已,不过她真的没办法像他想的那么简单、那么乐观。
「如果我刚好不孕呢?」
她的月事上个月底来了,这表示之前他们在没避孕的情况下欢爱,她依然没有怀孕。
她不知道在没避孕的情况下怀孕的几率是多少,高或低,但是如果他们俩的未来是取决于有没有办法怀孕生子这点上,她就没办法不担心了。
「你想太多了。」曾呈羿哭笑不得的说。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如果我真的不幸得了不孕症呢?结果是不是就得分手?」
「不要说傻话。」他用额头轻撞了她一下以示薄惩,「如果我们俩有谁不孕,生不出孩子,那我们就去领养一个或两个,像你爸妈养育你那样,养育出乖巧、听话、懂事、聪明,以后长大了还会孝顺我们的好儿子、好女儿。」
「你爸妈不会允许的。」她有些感动,却依然实际的说。
「只要跟他们说问题是出在我身上,他们也莫可奈何。重点是,我们现在一定要讨论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吗?」他忍不住叹息。
「我只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一切有我吗?」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却又坚定异常,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