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世上不是只有你和我而己,我们也有力有未逮的时候,命运的安排总教人无言,『身不由己』是一句老话,却是最贴切的事实。」所以她才想反抗命运,不再做别入棋盘上的棋子。
他瞪着她。「我要把你房里的书全烧了,看太多书把你都看傻了。」
「智者多虑,傻子没烦恼也是好的。」她附和的点头,不是有句话说「生儿愚且笨,开心过一生」吗?
井向云瞪她无用,气愤地将她拉进怀里。「不许犯傻,我就只要一个陆清雅,你要相信我。」
陆清雅笑了,表情却给人哭泣的错觉。「你能不娶罗云瑶吗?她才有资格做你的正妻。」
即使她重生了,那也是不变的事实,她还记得上一世自己站在低矮的围墙边,看他一身红蟒袍,面露喜色地将新嫁娘扶进新房,一夜红烛燃烧,而她的心,碎了一地。
「不让我吼人你不痛快吗?我气得真想把你掐死,你还笑……」葺地,他黑阵闪过一抹锐芒二「你怎么晓得娘中意的官家千金叫罗云瑶,连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呢?这个……听……听别人说的。」她忽地心虚,眼神闪灿不敢直视他。
罗云瑶,曾是她前世短暂生命中最渴望成为的女人,有爹娘疼爱,有无懈可击的家世,据说能兴旺夫家,不仅深受婆婆喜爱,夫君也对她百般怜爱,几乎所有的好事全发生在她身上了。
「别人是谁?」他追问。
「……大哥。J她呐呐的说。
井向云面上带笑,眼底却全无笑意,以手轻抬起她下领。「你要我找大哥对质吗?」
她抿紧唇,执拗地与他对视,就是不愿再开口。
爱得多的人注定吃亏,半响后,先败阵的是井府二爷。「对我,你还需要隐满吗?」
「向云哥哥,答应我一件事,井府不久后将遇上重大团难,你若许我一个愿望,到时我便会先知会你。」很快地,不会太久「那件事」就会来了。「什么事?」他问。
她摇头。「你先允了我。」
「好,我允你,不论你要什么愿望。」哪一回他没顺着她?她一使性子,十头牛也拉不住。
「时候到了我再说。」太早说破,说不定会另生变故。
他点头,把她搂得更紧。「我不喜欢你对我有秘密,那种捉不住的感觉让我非常不安。」
「向云哥哥……」重生的事太离奇,至今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别人又怎会相信她的奇遇?
她不说,只是因为觉得太荒诞,泊会被视为无稽之谈。
他低头吻上她,有些发狠地蹂脯她的唇瓣,吻得她双唇红肿。「我不会娶官家千金,娘那边我会负责摆平,你什么也别管地服完孝就好,两年后我娶你。」
第6章(1)
皓腕赛雪塑,纤指比春葱,腰肢纤细似风柳,柔弱身姿跨淳韵,楚楚动人红妆女,最是娇美回眸时。
乍见罗云瑶,没人敢说她不是美人,绝艳的容貌总令众人看得忘了手边的活,两眼发直地盯住不放。
她一路走来,盈袖暗飘香,镶有彩绣银丝的罗裙似有银月清辉,浅绿色的外衫上是双蝶戏花的图样,每次一踏足,地上仿佛开出朵朵春花。
但是惊艳过后,大家很快就从迷思中清醒过来,因为她有个和外貌一点也不特的骄横脾气,只因丫头没抱好她心爱的小白猫,吓着了它,她反手就给丫头一个响亮的巴掌。
「连点小事也做不好,我要你有何用?还不如到灶房烧柴,当个黑脸丫头。」挨罚的丫鬟不敢回嘴,头一低掩去眼中泪水,畏缩地走到最后头。「小雪乖,不怕哦,姊姊疼你。」她对猫都比对人好,轻言声语疼入心坎里。井府的下人没见过长得这般细致的主子,犹如美丽透光的白玉瓷瓶,人人轻手轻脚的侍奉她,连呼吸也放得极轻,仿佛唯恐一口气吹坏了上等白瓷。
虽然府中过去也有几位小姐,不过全出阁了,她们在的时候也没人家万分之一娇贵,砾石和宝石的差别怎么相比?十个井府千金也比不上一个罗家小姐。
「这日头真毒,怎么不拿把伞遮一遮?要是把我这身雪嫩肌肤晒伤了,一个个有你们好受的。」罗云瑶不悦的娇斥,下人不能惯,惯久了就会欺主。
其实这天气哪里毒辣了,前些日子下了一阵小雨,秋老虎的威力大为减弱,气候湿和像春日,凉风徐徐吹来,令人舒服的昏昏欲睡。
「要打伞还不如进亭中赏荷。瞧瞧我们井府这池花养得多好,都入秋了还开得缤纷灿烂,活似要衬瑶儿你的天仙娇容。」这脸蛋、这身段,顾盼生姿,瞧了多教人欢喜,活脱脱是荷花化身的仙子。
二夫入脸上堆满笑意,在奴仆簇拥下款款地迎向艳丽无双的娇客,两手热络地又牵又挽,好似见着远嫁归家的闺女,话不怕多就泊生疏。
她的表现异常亲呢,毫无半丝隔阂,又是吩咐上茶,又是嘱咐备妥糕饼点心,早熟的甜柿和柑橘更已切片摆盘,就等着客入享用。
井府有钱是众所皆知的事,看得出大手笔的摆阔,「流月亭」的建筑面对一池荷花盛开的美景,光是一个凉亭就足以容纳百来人,半圆形的栏杆是大块雨花石切割而成,脚踩的石板是青玉所制,四周还有可收放的纹峭紫纱垂帘。
人就算不贵气,一站在亭子里也显贵了,秋风一吹扬起轻纱,烟雨不生也蒙蒙,映照出流霞般的绝景。
「如玉婶娘,你欺负人,人家都来了好些日子了,怎么不见你家公子?向云哥哥真的忙得无法见我吗?」罗云瑶美目一睐,小有怨言,声音似黄莺出谷。
婶娘只是称呼,用来拉近彼此距离,并非是真的姻亲旁戚,她是官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岂会不知人情世故,这点伎俩府里的嬷嬷早教得透澈。
「哎呀!婶娘怎会一人呢?码头上有批货担搁了,他正在处理呢,待会儿我喊个人叫他先歇一会,不见见咱们貌美如花的瑶儿该有多吃亏呀。」二夫入脸上笑着,心里不知骂过儿子几回,在这节骨眼上他居然给她不见入影。
蝶翼般的羽睫轻眨,罗云瑶垂目浅笑。「是供给朝廷的盐吗?向云哥哥也跟我客气了,我爹是个官,事情不就是他说了算,哪需要这般瞎忙和,交代一声就不会担搁了。」
盐分有官盐和私盐两种,官盐是官派的盐商负责买卖和运送,先是宫里和朝中大臣,而后才是富商仕绅,一般老百姓吃不起。
然而盐又是民生用品之一,缺它不得,因此朝廷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私盐暗地里流通,只要不太过分,通常是默许它的存在。
但赔本的生意没人做,有钱赚个个抢破头,贩盐的暴利令不按朝廷法规而行的私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纷纷争食这块大饼,导致市场的价格大起大落,影响到官盐的营收。
国库少了收入,在上位者自然震怒不已,下令严查,因此不论是官盐或私盐现今都经营团难,上有贪官刁难,下有私盐分赃不均,处境苦不堪言。
至于手握盐令的井府,是盐潜两得意,不但卖盐获利甚丰,运河上亦有三十几艘载货大船,南来北往的运送货物,舍了井府,水上通路就没了。
罗云瑶言下之意十分明白,再呆的人也听得出来,官、商自古勾结,鱼帮水、水帮鱼,井府想要点好处并不难,只要点敲对了,大家都能顺风顺水,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