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竟发现自己下半身的衣裤松了!
眸心一湛,他立即翻开被单,想找找有什么证据,但令他吃惊的是,床单上竞被剪了一个大洞!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他就算做了春梦,也不可能变成这样子?再仔细一瞧,他看到上面有一样东西闪了闪,靠近一看竟是个小小的水晶耳钉……这东西是匀璨的,他绝对没看错。
他立刻往楼下奔去,大喊道:「林管家……林管家……」
「少爷,什么事?」管家赶紧从厨房出来。
「你说匀璨……我是指夏小姐昨晚在这里照顾我,她是哪时候离开的?」他焦急地问道。
「我回来的时候……好像七点左右。」林管家想了想。
「七点!」他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我怎么睡得这么晚?」
「早餐已经做好了,少爷——」
「我吃不下,林管家用吧。」说完这话后,他便冲上楼,利落地冲洗之后便换上衣服离开了。
开着车,他直奔匀璨家,按了好久的门铃,终于等到她出来开门。
匀璨本想拒绝开门的,但想想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愈是避不见面愈会让他起疑,只好慢慢应付了。
她赶紧展开笑颜,用夸张的语气笑道:「咦,你怎么会过来?真的好难得呢!」
「干嘛这么问,你昨晚不是在我家吗?」他眯起眸,「怎么说得好像我不该来似的,昨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该问清楚?」
「昨晚?」她心一沉,脸色瞬变,仓皇地问:「我们哪有做什么,只是你醉了,我照顾一晚而已。」
「不肯说是吗?」齐乃纶双手叉腰,用力叹了一口气,「那么床单为何被剪了个洞?它得罪你了?」
「床单被剪了个洞?真的吗?」她佯装惊讶,「是谁做的?」
「谁做的?」他直逼视着她那双惊慌的眼神,「昨晚在我房间待过的人只有我和你,我绝不可能动手剪床单,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我……我怎么知道?」发现他的脸色突转铁青,她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垮了下来。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会不会已经猜出一切了?不,还是他根本记得所有的事?
天呀,真的好丢脸,已经做了几年的朋友,虽然心里有他,可是那种事总让人不知如何面对。
「匀璨,别装了,我们认识多久了,你的一个表情、一个小动作,我都能猜得出来你在想什么。」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那对炯锐的眸子仿佛是探照灯般,足以将她的心事全都照亮出来。
夏匀璨还真害怕他这样的目光,「好吧,我承认是我剪的。」
「为什么剪?」他直接又问。
「因为……」闭上眼,她努力搜寻着理由,「那是因为……」
「到底为什么?快说。」瞧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肯定有鬼了,加上那个耳钉更足以证明一切。
「因为你吐了,吐在床单上,又不能抽出来换,我只好把它剪下来丢掉。」她在心底吐了一口气,不得不佩服自己竟然可以想到这么妙的理由。
没错,反正他肯定什么都不记得,她没必要多说什么,既然帮不上他的忙,就不该再给他压力。
在昨天以前,他可以很久都没来见她,不就表示他对她已经死心了,既然如此,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我吐了?真是这样?」她以为他会信她说的瞎话吗?
「对,就是这样。」她的手紧紧握成拳藏在身后,干笑两声,「一直站着干嘛?坐一下吧,想喝点什么?」
闻言,他徐徐坐下,目光仍锐利地盯着她的脸部表情。被他这一看,她浑身发毛,连走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不需要。」他指着沙发,「你坐下。」
「哦。」匀璨尴尬地坐了下来,「怎么?你好像还不相信?」
「对,当然不信,你以为我全不记得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欺骗我?虽然刚醒来时我也很茫然,但是现在记忆是愈来愈清楚。夏匀璨,你就老实承认吧。」从一开始她就矢口否认,好像当他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可知他心里有多不舒服?
「乃纶,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为什么就不肯信我?」她现在好紧张,多希望这件事能赶紧落幕,别再纠缠她的心了。
就怕……真的好怕他继续追问下去,她会坦然承认这一切,用力投入他怀中,告诉他她有多爱他。但这么做,齐丰怎么办?他的未来怎么办?能帮他的只有刘廷珈啊!
「是我昨晚强迫了你?因为这样,你心里恨着我?」所以才不愿告诉他实话?
「不是的,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他双目猩红。
「不……」想说不是,但这是她心里的秘密,不能告诉他。
见她欲言又止,他笑了,「我说对了吧?就怕我缠上你,所以即便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肯承认。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咬着牙,齐乃纶慢慢说出这句话后便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乃纶。」她心慌地叫住他,心口却绷得紧紧的。
他回头蹙眉凝睇着她,「还想说什么?」
想上前向他解释,但这么做只会功亏一篑,匀璨最后还是只能忍着,让他就这么误会她。如今,她终于尝到何谓百口莫辩的痛苦。
「你没话说,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以后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少和喝醉酒的我在一起。」沉痛地说完这句话之后,齐乃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匀璨颓丧地站在原地,双肩无力地垮下,双腿站不稳,她赶紧扶住门框。
然而,就在这瞬间,她却发现自己难得没有落泪,是不是泪已流干?只是,心为可会这变痛?
第9章(1)
齐乃纶离开后就回到公司加班。
然而脑子似乎还残留着未褪的酒精,让他仍感到又晕又疼,但这些都不及匀璨宁可装傻却不肯承认事实所带来的痛楚。
「我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照顾我整晚?」揉揉眉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告诉自己,「齐乃纶,别再挣扎了,她是不会爱你的,你就忘了她,努力挽救公司业务才对。」
几经走神,好不容易拉回后,他很困难地将公事处理好。慢慢地,太阳穴的疼痛已消失,但想喝酒的欲望却又来了!
于是他站起身,拎起外套准备到外头找酒喝,却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问,意外地看见刘廷珈就站在电梯里面。
见了她,他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厉害,怎么总是猜得到我在哪儿?」
「打电话去你家你不在,我就猜到你会在公司,星期日还这么认真?」刘廷珈看他一脸的憔悴,「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去喝酒吧。」刚好有伴,他便邀她一块儿去了居酒屋。
「什么?」瞧他就这么走了,在还没搞清楚的状况下,她只好加快脚步跟在他后头,「齐乃纶,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喝酒?看你脸色不对,出了什么事吗?」
「要来就来,不想来就回去。」他现在没心情敷衍任何人。
「你还真无理,就知道我拿你没辙。」刘廷珈笑了笑,又迅速跟了上去。
不过这男人的定性还真够,坐在他身边,无论她对他说什么,他就是有本事一言不发,半个宇也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