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你也姓宋?」真巧,她的「前夫」也姓宋。
「天底下难道只有我前任老爷能姓宋吗?」
「这倒也是。」
「宁华,以后你少和齐公子走得太近。」
「我们顶多是买卖关系,他不来,难道我能去找他?」她单纯以为是他的占有欲太强烈。
「反正离他远一点。」
「遵命。对了,房子整理得怎么样?我们今天可以搬进去了吗?」比起齐公子的事情,她还比较在意何时可以搬到新房子去住。
「我刚刚已把正店的东西都拿去家里了,待会儿我们便可直接回去。」
「我好期待,我这样算是有个家了,不过……」她欣喜的神情却难掩一股担忧。
「不过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该寄一封离缘信告知宋梓让,不然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不太妥当。」换做在她那里,她已经犯了重婚罪。
「他的事由我来处理,你别操心。」他该挑个好时间告诉她实情,毕竟不可能瞒一辈子。只是那个恰当时机,他还挑不到。
新居终于落成了。
唐宁华欢喜地走进来看,发现里头一尘不染,她想应该是少言整理好了,唯一的缺点就是——
「为什么我们两人要同房?」
「夫妻本该同房。」
「我想等和宋梓让的事处理完毕,再来想我们的事,不然我可能会被冠上不守妇道的罪名。」
「你与我同进同出早就不守妇道了。」
唐宁华冷瞪他一眼,「我不管,总之一定要拿到休书,不然我们就得划清界线。」这是她做事的原则,不清不楚到最后会很麻烦。
「倘若老爷不放人,你告诉他我们的落脚处,不就正好让他来抓人吗?」
「对喔,我差点忘了他还想杀你,那怎么办?」
「写封离缘信告知就好,至于他同不同意那就是他的事了。」
「也只好如此了。离缘信你写好了,我不太会用毛笔写字。」她只会用原子笔或电脑。
很多古代的东西她也不会用,比如大灶,幸好有少言在,他用得可顺手了,而她只会蹲在一旁递木柴.
少言很专心生火,瞧他专注的表情,唐宁华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抱着她的那天,她同样看着他的脸,只是那时觉得冷漠,现在却觉得温暖,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少言,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冷漠,直到相处后才发现你其实很温柔,只是习惯冷着一张脸,如果不是熟识你的人,只怕第一眼就会被你吓跑了。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至少能说说你家里的事吧?我对你一无所知呢。」
她又递了一根木柴给他,眼看火生起来了,宋梓让将锅子放到灶上,然后把洗干净的菜扔进锅里拌炒。
「盐。」
唐宁华伶俐地递上盐罐。
三两下一盘青菜上桌,接着他又利落地煎鱼、炒肉,看得唐宁华入迷,也忘记自己刚才问了什么问题,直到菜全端上桌,两人坐下来吃饭时,宋梓让才轻轻吐出几个字。
「我是小妾所生。」
唐宁华正在咀嚼嘴里的菜,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我是长子却是小妾所生,在家里没有地位,我的家族很大,手足众多,家产自然也多,每个人想争的都是不劳而获的东西,我却对不是自己亲手赚来的钱不感兴趣,所以我娘过世后,我便离乡背井四处游历,最后才在祈日县落脚。」
「原来我们两个都习惯靠自己,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辛苦了点……不过你为什么会在宋府?」唐宁华把话题转到她想知道的事上。
宋梓让瞧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认真,不觉露出笑容。
「这故事很长。」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彻夜不眠也无妨。」为了得知真相,睡眠也是可以牺牲。
「你真想知道我的身分?」
唐宁华很用力点头,没有喂饱她的好奇心,是怎么样都不可能获得解脱,所以——快说吧!
现在算是恰尝的时机吗?
既然不可能瞒一辈子,现在不说迟早也得说,再者,若想知道她有什么反应,不说就永远看不见,不过像这样逗着她挺有趣的,她就像只贪吃猫儿,看见眼前的鱼拚命想吃掉,他这个下饵的人偏偏不让她吃到,他心眼还真坏,不是吗?
「下次吧,先吃饭,你不是饿了吗?」再让他多逗弄几天。
可恶啊!唐宁华一面懊恼,一面扒饭。
少言太坏了,以后她如果有秘密,也一定要吊足他的胃口不可!
是说,她能有什么秘密呢?最大的秘密都已经说了。
啊,有了——
「如果你不跟我说,那我们两人的事情就别谈了。」
宋梓让淡淡扬笑,自信满满地回答:「如今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妻子,只要我霸占这位子不放,也没人敢觊觎你。」
也就是说,总有一天他必定会等到她举白旗投降。她明明很厉害,一过见他就兵败如山倒,真糟呢,唉……唐宁华懊恼地只能继续吃饭,可恶可恶可恶啊!
「唐姑娘。」唐宁华转身,看见齐宇雁,「齐公子。」
「家母非常喜欢那尊白瓷观音,要我再来问可还有其他观音。」
「真抱歉,最近还没找到新的货源,如果有,我们会马上通知你。」
「这样吧,我为唐姑娘引荐一名商人,他虽卖的是高价位的东西,相信应该也会有些瑕疵品可以提供给你。」
「那就有劳齐公子。」她的人脉不广,确实得多多开发,才能保证商品供应量不会短缺。
第6章(2)
「能帮上唐姑娘的忙是在下的荣幸,对方是宋氏商行的老板,等我联络上对方再介绍给唐姑娘认识。」齐宇雁试探地观察她,不见她有任何反应觉得奇怪,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换了个话题,「不知唐姑娘待会儿可有空,我想请你喝茶。」
齐宇雁的邀约让唐宁华吓了一跳,虽然她不纠正他对她的称谓是想故意气气少言,但她也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多谢齐公子,不过宁华已有夫婿了,实在不该单独与齐公于会面,这点还请齐公子见谅。」好歹她表面上还是少言的妻,当然不能给他戴绿帽子。
「上回听唐姑娘说话,便觉得姑娘见解非凡,纵然姑娘已有夫婿,难道就不能多结交一名异性友人吗?我们仅是君子之交,在下绝不会做出唐突的举动。」
齐宇雁说得如此大方得体,若换个场景到现代,答应赴约也不会少一块肉,不过她还是得入境随俗,免得一个不小心落得不守妇道的臭名。
「多谢齐公子的美意,只是仍是不太妥当,或者可以等我夫婿回来,我们三人再一起话家常。」
齐宇雁叹了口气,「唐姑娘,实不相瞒,其实你长得很像我曾经喜欢的姑娘,可惜她多年前便香消玉殡了……我十分想念她。」
「我与她很像吗?」原来是想透过她来怀念情人,唐宁华的戒心也稍稍放松。
「有八分像,尤其你笑起来与她一摸一样。」齐宇雁伸手轻抚她的睑。
唐宁华吓了一跳,脚步往后挪,齐宇雁自知理亏也转过身去。
这一幕正巧落入返回店里的宋梓让眼中。「少言,你回来啦。」
宋梓让看了齐宇雁一眼,从腰间拿出一包东西,打开来是一支作工细致的发簪,他就当着齐宇雁的面替她插上。
「我觉得这很衬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