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松开她,追问:「疼吗?」
「不疼。」她摇了摇头。
叹口气,他轻柔将她打横抱起。
「你……」
「这伤肯定伤及筋脉,被我这一抱,肯定又疼了,对不?」他抱着她回房,将她搁在床上。「我找御医过来一趟。」
「不用了,我早就找过御医,御医说我身上的伤己经好了,只是疼痛难免,小心一点就好。」
见她要起身,他坐到床边,将她轻柔压在床上。「睡,你的气色糟透了,该不是病又要犯了?」
「不是。」
「那么……是我害的?」
佟抱恩摇了摇头。「不是,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很矛盾,以为只要你讨厌我,那么不管我做了什么,你待我的态度都一样,我可以释怀,但事实上,我不能忍受,我不想被你讨厌。」
「我何尝不是?发现这些事时,只要多用点心,就可以理出真相,但我却不能忍受你不爱我。」他叹息道,轻搂着她。
「原来你己经这么爱我了?」她笑得虚弱。
「是啊,爱。」舒仲尹坦言不讳。
她直看着他。「我也很爱很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我羡慕的看着你和摇光姊姊相处,久而久之,我变贪心了,我渴望更多,可我以为你不可能会喜欢我,不可能爱上这样的我……」
「傻瓜,我重视的是感觉而不是外貌,但这伤,就是让你犯病的原因吗?」
佟抱恩的唇嚅了嚅,终究隐藏了心思。「是啊。」有的时候撒谎比较轻松,骗骗别人也可以骗骗自己。
听说,她出生时,家里开始家道中落,所以她并不得疼,之后她发现自己可以在梦中预见未来,她傻傻地将每件事道出,结果一切都成真时,家人开始惊惧她,将她关在柴房里,任她自生自灭。
但就在那一天,她梦见家里大火,梦醒时,她不断地拍着门,却无人理睬她,直到大火延烧,烧进柴房,木墙倒塌,她才得以逃出。
回头时,才发现家没了,家人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想,自己也应该没了。
她才会待在角落里等着自生自灭,就怕再祸害他人。然而,他来了,在她被这个世界遗弃、在她放弃自己的时候,他走进了她的生命,成为她的全部。
她渴望被救赎、被需要,她不想孤单地死去,她不想被视为祸害,她想要有自己的家人,她可以保护他们,她可以的……所以,她学会另一种方法,把预见的未来,嫁祸给其他人。
可是这种逆天的举措,却栽害着她的身体,短短三年,她犯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渴望接近他,但她不敢,怕他们相爱了,结果最终,她会丢下他一个人,像摇光姊姊那样。
她不怕死,她怕丢下他,她怕他又变得行尸走肉。
因为爱,她变得胆小,任何小事都变成枷锁束缚着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别哭,我无意惹你哭。」他轻柔拭去她的泪。
「那么,你愿意信我了吗?」
「当然。」
佟抱恩满足地笑着。
舒仲尹凝视着她的笑脸,吻上她的唇,轻柔如雨点般怜惜,大手顺着纤瘦腰肢往上,扯着她的抹胸。
她没有挣扎,让他解开抹胸,让他清楚看见,伤痕从胸口中央往上往下延伸,像是罪人的烙印,提醒她,这是她没有解救家人,犯下的错。
而他却轻吻着,像是一点一点地释放她的罪。
感觉他的吻来到胸口,她羞涩张眼,伸手想要遮挡。
「遮什么?不就是要我瞧吗?」
她羞红了小脸,就连哭过的眼都般红极了,泛着我见犹怜的泪光。
舒仲尹看着,动手轻抚,感觉她轻颤着,忍不住问:「疼吗?」
「……不是疼。」
「那是怎么着?」他眉眼不动,长指在她被烧伤过的肌肤上游走。
佟抱恩瞪着他。「这……还要问吗?」
「害臊?」他低笑着。
「你!」她猛地意会,双手护在胸前。「你故意的!」
这人怎会如此恶劣,竟连这时候都还要逗弄她!
「故意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碰触你有什么不对?」
「你!」
「嘘。」他低喃着,采出湿热的舌,缓缓轻舔着她胸口的烙痕。
佟抱恩羞怯地看着他,直到他咬上她的手,示意她挪开手,她怯生生地照做,瞅着他吻上她的胸,那电流般的快意教她难以自遏地发出娇吟。
舒仲尹顿住,问:「疼?」
「……不是。」
「那是——」他扬眉问着。
佟抱恩羞恼地咬着下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再看他眉眼,发现他分明是故意的。
不甘示弱,她动手扯着他的衣襟,完全依样画葫芦,吻上他厚实的胸膛,学他的温柔和挑逗。
只见他眸色转深,呼息微乱着。
「果然和摇光很像。」他粗哑道。
她猛地抬眼。「难道……你和摇光姊姊……」
舒仲尹勾笑,一把将她压在床上。「想到哪去了?我说你和摇光像,是指那股倔和勇敢,毫不犹豫。」
她勇敢?她不知道……
「是你下意识模仿她呢?还是你本性如此?」他轻曙着她软嫩的唇瓣。「可有时候,我偏又觉得你像极了我。」
她羞涩地微眯眼,不敢说,她崇拜两人,自然是根据他人的形容,偷偷地学着他们,可有时她又觉得,自己本牲就是如此,要不是有小时候那些经历,大概她会高傲过头。
「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她指的不是内在,还有她的外表,包括她的身体。
「你说呢?」舒仲尹笑得佣那,吻上她的唇,唇舌纠缠着。「待会,你就会知道。」
她不知所措,由他引领着,浑身像是着了火般,像是雀跃又像是痛楚,直到那狠狠的撕裂感贯穿她,然而痛苦不过是瞬间,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比拟的愉悦,如浪席卷,如大海包容,像要将她灭顶,却又将她推到顶端,如此反覆,直到她清难自禁地低泣,他才在她体内进射出精华……
这一夜,她尝到何谓交颈鸳鸯的缠绵。
第8章(1)
有阵舒凉的风在她身上缓缓吹拂着。
从颈项逐而往下,凉意驱散身上微燥的热痛,令她舒服地发出低吟,感觉那轻拂的凉意瞬间停歇,她不禁探手抚上胸口,突地碰触到一只手,顿了下,她愣愣地张开眼,对上一双噙笑又裹满情欲的眸。
眨了眨眼,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到那不安份的指,在她身上坏心眼地滑动着,她才惊觉这触感,正是方才那抹清凉的风。
「醒了?」舒仲尹勾唇笑得慵懒。
佟抱恩不只是醒了,小脸更是红通通一片。
「你……在做什么?」
「我在替你抹药。」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不用了,御医说过,什么药都治不好。」她想抓住他的手,可他却滑溜得很,不给她擒住的机会。
「抹点凉膏,总会让你觉得舒服些吧。」
他的手指移动着,她却不能确定,他的手指上是否还有药膏。
「天、天亮了,我该起床了。」她想要起来,他却一把扯掉她裹身的被子,吓得她险些尖叫出口。
「还早。」舒仲尹笑咪咪地说,等着她乖乖地躺回床上。
「不早了,天都亮了。」她死命抓住被子一角,把自己蜷缩起来。「我快来不及去早朝了。」
「我替你告假了。」他懒懒地道,随手将药罐盖好,往床边的花几一搁。
「咦?」佟抱恩愣住。「可、可是我不能无故告假,况且没有适当的理由,万一陛下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