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为什么——”她错愕地退了一步,又伸出双手,“叛云,不要再躲我,你这么做只会折磨我们俩。”
“为什么说是折磨我们俩?我本来一直过着平静的日子,是你!是你硬要闯进我的生活中,是你扰乱我的生活,我拜托你不要再骚扰我!”激昂的嗓音逐渐地提升,几近痛苦般的嗄哑。
他还是选择逃避!
白子蔚的双肩因为羞辱而挫败,他的拒绝像一把重棰狠狠地击上她的心头,她发现自己的信心正一点一点的坍塌。
白子蔚神情颓丧,旋身移至暗门旁,在跨越暗门与秘道的那道门槛前,她回头心碎神伤地瞅了他一眼。“叛云,我为你感到难过,你竟然是一个不敢面对事实的男人。”
白子蔚头也不回地走进长长的秘道,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几乎让她看不清路,仿佛花了将近一辈子的时间,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这一道宛如黑岩叛云心房的门,她的泪水已经像决了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伤心欲绝地摇头道:“叛云,你怎能狠心的拒绝我,无论你将自己形容得有多么的坏、多么的糟,我仍然无可救药地将恶魔塑造成一个天使。”
千百种想法在她的脑中奔窜,或许他真的希望她能离开他的生活,彻底的离开。
“好吧!”白子蔚眼底噙着泪水,顽强地甩一甩头发。“我会离开这里,我会如你所愿的离开这里!”事到如今,她已经别无选择,既然爱他,就如他的愿!
心中虽是万般的不舍,但她还是怀着一颗沉重的心跟路地踱至窗边,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试图借由窗上的冰凉冷却激昂的情绪。
外面的世界是一片漆黑,月光照在雪地上,透出一抹淡淡的柔光,这一切原本对她来说是美丽的景色,现在似乎不再是如此。
白子蔚转身爬回宽大柔软的床铺躺下,泪水又无声的落下。“叛云,不论你是如何要将我从你的身边遣走,我依然会永远记住你。”她悄声地对着黑暗低语。
☆ ☆ ☆
目睹白子蔚伤心的离开,黑岩叛云的心在刹那间紧揪成一团。
看着眼前那一道暗门入口,他不禁踌躇了起来,那只是一段不太长的路程,只要花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可以顺利地抵达至白子蔚的房间,没有真正的障碍可以阻止他想得到的东西,一点都不困难,可是白子蔚偏偏是他最想得到又怕到手的东西。
黑岩叛云坐在椅子上,两眼茫然地直盯阻隔他和白子蔚的那一扇暗门,他不经意地拿起旁边的打火机玩弄着。他点燃打火机,掌心悬在火苗上,直到灼烫的热力传到他的掌心。
“我一定是疯了。”他喃喃自语,垂下头凝视着火苗。
火光在他颓丧的眼前摇晃,他望进火中,火光中仿佛反映出白子蔚充满困惑甜美的娇颜,还有她可爱的灵魂。她是单纯而独一的,时而活泼、时而顽皮,有时又顽固,她有自己的主张,它们就是这样巧妙的组合在一起,而她的完美、美丽、快乐只是存在那双充满着爱恋的眸光。
黑岩叛云僵直一下,他为什么之前都没发现呢?
朵拉,她曾经是他的梦想,她曾经走进他的生活中使他梦幻成真,可也是她亲手毁了他的梦。
黑岩叛云抚摸脸颊上那抹不去的疤痕,那不可思议的丑陋,也是他罪恶的表记,代表他的自大和不可饶恕的愚蠢,他移开手指,发现上面竟沾了泪水。
如今人事已非,但是已经铸成大错的事,没有一件是他能挽回的,朵拉仍然躺在冰冷的墓穴,迄今他仍然为她的死而自责,他不敢奢望能追求快乐。
第六章
经过昨天一夜的挣扎,白子蔚依黑岩叛云所希望的打算还他平静的日子,她决定要提早离开此地,外面的天气似乎也在赞同她的决定似的,阳光普照大地,雪开始融化。
在偌大且富丽堂皇的黑岩别墅里,一心要闪躲一个人相信应该不是难事,当两个人同时回避对方时,事情就变得更加简单。
白子蔚决定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她现在似乎喜欢上伫立在窗边,透过玻璃窗观赏外面的景致。
丽莎悄然地走到白子蔚的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问道:“你怎么了?”
“我?”白子蔚颇为讶异地回眸瞅着丽莎。
“子蔚,你有心事。”丽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白子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连丽莎都看出来她心中的抑郁?
“我哪有什么心事?我只是担心这雪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融化。”白子蔚若有所思的透过窗户望着外面。
“子蔚,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虽说我不过问你的私事,但是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你,我和你都是来自同一个国家,人家常说,人不亲土亲,你要是真的遇上棘手的问题,大可大方地找我谈谈。”丽莎的眼底净是关怀。
白子蔚愕愣地看向丽莎,此时的她确实想找一个人,说出她心中的苦闷,但是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其实也没什么,或许是离家太久了,思乡吧!”她轻喘一声,淡淡地秋波轻扫过丽莎的脸庞。
“真是这样吗?”丽莎的眼底闪出一抹诡谲的笑意,“子蔚,其实你背地里见过这别墅的主人数次,对吧?”
“丽莎。”白子蔚不禁感到错愕,她没想到丽莎竟然知道。
“我说了,你别再掩耳盗铃,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有时我和大山都会偷偷地观察你和这家主人的一举一动。”丽莎说得口沫横飞。
“大山——他也知道?”这消息还真是令白子蔚惊愕。
“你以为和黑岩叛云两人不同时出现,我们都不会知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丽莎一脸得意的说道。
“原来你们早就看出来。”白子蔚颓丧地低声回道。
“你今天一整天都不踏出房门一步,而那个叫黑岩叛云的怪人,他是在房间里折磨自己……”丽莎停顿一下偷瞄着白子蔚,揣测她心中想法。
“他在房间里折磨自己?”白子蔚惊愕地眼睛睁得圆大,“他怎么折磨自己?”
“我不清楚,不过听大山的描述,他一直在‘虐待’那只没知觉的左手臂。”丽莎说得轻松,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黑岩叛云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虐待没知觉的手臂?难不成他疯了?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子蔚心痛地声声斥责。
“这我就不清楚,反正手臂是长在他的身上,我们又管不着……”丽莎故意说得轻松,仿佛黑岩叛云的事与她们无关,更甭管他的死活。
“你……你要记得他曾经救过我们!”白子蔚义愤填膺的大声嘶吼。
“我们?如果我的脑子没退化的话,他救的是你,不是我们。”丽莎不在乎她脸上的愠色,嘲讽的提醒白子蔚,似乎有意激怒她。
“你——”
生平第一次,白子蔚怨恨起丽莎,恼火地真想一拳挥过去,欲打散丽莎脸上蔑视及狰狞的神情。
丽莎看着一脸恼羞成怒的白子蔚,心里却不禁暗自拍手叫好,这下,白子蔚的表情无非是不打自招,终于憋不住笑。“快去找他吧!他这会儿真的需要你。”
丽莎脸上的笑容,顿时软化白子蔚僵硬的娇颜,她惊愕地瞅着丽莎。“你……”
“你还真当我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啊?啧,我是故意激怒你的。”丽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