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请过假的,为什麽……承樱的视线好几次不自觉的飘向办公室的另一头,空荡荡的桌面……
\"姊,你果然还在办公室!好在我来这里找你。\"承桔的头探进承樱的办公室。
\"找我?什麽事?\"
\"什麽事?你忘了啊?明天是哥结婚的日子,我们不是约好今天晚上要去拿礼服吗?\"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我收拾一下,马上可以离开。\"
经过屈硕遥的办公桌,眷恋的目光忍不住又停留了片刻……
\"姊,屈大哥怎麽这几天都没来上班啊?\"
\"他请假。\"
\"请假?屈大哥从不请假的,而且,就算请假,他怎麽连我们家都不去了?他不是每天都要见你一面才行的吗?姊,你说会不会是你上次给他的刺激。太大了,屈大哥真的被你赶跑了?\"
承樱一僵,血色自脸上流失,慌乱出现在那双向来有如冰封般的冷淡瞳眸之中,那是内心深处的恐惧被人说破的难堪……是吗?真的有可能吗?他就这麽不理她了?他怎麽可以……
承桔没有遗漏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敢当面嘲笑这个冷面的二姊,但,在心里偷笑总行吧?
\"去找他吧!既然舍不得人家,又何必硬ㄍ乕ㄥ?\"
\"我没有舍不得谁,更不需要去找谁。\"冷下脸,承樱仍然坚持。\"他会回来的。\"
他不可能就这麽放弃的……不可能不要她的……是吗?
第八章
於是,小王子就走了,朝著下一个目标出发。他一边走一边想,想的都是他的花儿:美丽的花瓣,四根刺,孤孤单单的身影……
摘自\"小王子\"
她错了,他并没有回来。
大哥结婚的那天晚上,承樱接到他胡电话。 他的语气有一种和平常不同的哀伤,只是当时她太自信、太有把握,没有察觉他已经作了决定……决定离开她。
第二天,躺在她桌上的是他的辞呈。
这回她转身,走开,他并没有追上来。
爱情是一场赌博游戏,以彼此的真心作为赌注。会不会,她输了?输在她的太笃定。
那之後,她才听说他们家面临困境;听说,他经过一番缠斗才解除危机;听说,他成功了;听说,他准备盖一拣台北的新地标;听说,他是本城最热门的黄金单身汉;听说,以前当他助理的那个筱娟跟著他辞职了;听说,她现在是距离他最近的女性;听说……
他的一切她都是听说的,他已经离她越来越远……远到她再也触不到的距离……
夜渐渐深,承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楼下隐约传来笑闹声,不过那些好像都离她很遥远。
门上传来轻敲声。
\"姊,你怎麽不下来?一个人躲在房间做什麽?\"承桔探头进来。
\"我想休息了。\"
\"休息?现在才九点耶!\"承桔一脸的不相信,她慧诘的大眼转了转。 \"莫非……嘿嘿……你在等某人的电话喔?\"
耳根倏地红了,承樱咬著下唇。\"我没有在等什麽电话。\"
她不能承认,叫她怎麽承认。她从来不需要做出等电话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从来不舍得让她等的,可是现在……
\"哎呀,姊,这里只有我们姊妹两个人,你就不用逞强了。我听说,硕遥哥为了家里的事情把工作辞了不是吗?他很厉害喔,商界已经开始流传他的事情了。据说他把原来那个建商一脚踢开,自己主导整个商业大楼的兴建计画。
本来那个案子就要胎死腹中的,现在重新集资,已经引起很多人的兴趣了。大哥也说要加入,如果我们的卖场可以进驻那个台北新地标,一定可以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
呵呵……上几年看硕遥大哥死心塌地跟著你,都不知道其实他深藏不露。欸,姊,我有听说喔,很多大老板的女儿已经在注意他了喔。你小心点,可不要让他被人家抢走了。\"
\"他要被谁抢走关我什麽事?\"嘴上逞强著,但承樱的脸色也不自觉的变了。
\"嗳,现在可不是嘴硬的时候了,到时候後悔就来不及了。怎麽样?硕遥哥难道都没跟你联络吗?\"
承樱绷著脸。\"他每天晚上会打电话给我。\"但是有关他家遭遇到的困难却一句也不说。每次总是问她好不好,就好像很忙似的匆匆挂了电话。
那个笨蛋!他就不会想到也许她也可以帮上他的忙,而且,只要他开口,就算要放掉现在拥有的一切,她也是愿意的……
不过,显然他不需要她,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处理的很好。
是啊!也许是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很重要,也许……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阵阵的酸涩苦意涌上心头,承樱很难得的在别人面前红了眼眶。
\"姊,你别难过嘛!\"承桔慌了手脚。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会惹得冰山一样的姊姊红了眼眶。咦?话说回来,也许,姊姊对硕遥大哥……比任何人想像的还要来的在意也不一定……
\"我没难过!\"承樱说。\"我为什麽要难过?\"别开了脸,泪水滑落。
承桔决定不跟她争辩难不难过的问题。\"姊,试著去把硕遥大哥拉回来嘛!说不定他是因为上次你把话讲的那麽绝,害他不敢再接近你。\"
\"他要这麽笨我有什麽办法!?\"恼怒的咬牙低吼。
承桔咋舌。听听她说的是什麽话?明明是自己赶人家走,还要怪人家真的听话走了。唉,看来她得好好开导这个倔强的姊姊,免得她真的因为倔强而误了一生幸福。
\"你总要给他个台阶下,不是吗?我跟你说喔!你再不做点事情,万一硕遥哥直的被拐跑了,那不就枉费你这几年在他身上投注的感情吗?\"
承桔的话让承樱一怔。她是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他离她越来越远?她是不是一个只会自怨自艾,躲在角落哭泣的柔弱女子?
不!答案都是否定的。
就像承桔说的,她不能什麽都不做,她已经把他锁在身边这麽多年了,又怎能坐视他就这麽溜走了呢?
\"姊,你还好吧?\"看姊姊沉默下来,承桔不禁有点担心的问。
\"我没事。谢谢你,承桔,我想我知道要怎麽做了。\"
一扫阴霾,承樱的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那是属於猎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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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硕遥在本市的精华区办公大楼拥有一个办公室,那是属於他们家名下的财产之一,只是一直没有被使用过。当他开始插手家族产业的时候,他很快发现自己需要一个办公室,所以才想起这个地方。
由於是草创之初,办公室里没有什麽摆设,只有基本的办公桌椅,唯一的特点是大、非常非常的大,整层楼约有一百多坪,而屈硕遥加上所有员工,也才不过十个人而已。
傍晚六点,快下班了,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却都还很忙,办公室里的人进进出出,这时候照理说,没有一个人会有时间注意到谁走进来,可是那人一推开门,就立刻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冷艳的没有一斯温度的幽黑瞳孔缓缓扫视著四周,强烈的气势令人不由自主的为自己杂乱的桌面感到汗颜,白皙似雪、晶莹剔透的柔嫩脸蛋、高贵而端正的五官,是令人屏息的美丽,可是因为那张漂亮过火的脸上,连一丝表情都吝於给予,所以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