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吧。」紧拥着她,他轻轻拍她的背哄着。
第10章(2)
直到风觉安汶芝的呼吸变得匀称,似乎坠入梦乡之后,范可书才半撑起身子,深情的瞅着她醋睡的容颜。
他轻声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他轻轻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叹了口气,「也只有趁你睡着的时候,我才能倾诉藏在我心中的秘密……
「我不知道这次手术是否能安然度过,所以,我想告诉你,其实——其实我不是冀唯宸,而是范可书。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在那场车祸之后,竟把我塞进冀唯宸的身体里,当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他……
「或许你不会相信、或许你会觉得我疯了,甚至会觉得是我脑袋里的小血块在作祟,但我确确实实是范可书,一直暗恋着你的范可书。
「其实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只是懦弱的一直不敢表白,就怕一表白之后,连朋友都不能当了,只能假装是个可靠的大哥哥,陪在你身边,看着你谈过一段又一段的恋情,偷偷窃喜你每一段恋情的不顺利——对,我就是坏心,每次你告诉我你交到男朋友之后,我就会祈求上天,不要让你们顺利交往,而老天爷似乎总是听到我的祈祷,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在你身边驻足太久,直到冀唯宸出现。
「天知道当你告诉我你要嫁人时,我的心有多痛,多想要大声告诉你,最爱你的人是我,除了我之外,不许你嫁给别的男人。但是,我只是个孤儿,什么都要靠自己,跟奇达总裁这个黄金单身汉比起来,我就像梅小的虫子,给不起他所能给你的一切。
「我以为你嫁给他会是幸福的开始,所以我压抑内心对你的渴望,反而鼓励你嫁给他,谁知道,事后证明他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那段婚姻反而是恶梦的开始。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时,我有多高兴就有多懊恼,若早知道我们当初是互相喜欢的,我又何必这么自卑懦弱,害你多走了冤枉路,承受丈夫的背叛,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苦。
「所以当我在这身体重生时,我其实是欣喜多于不安的,我决定要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你曾遭受到的不幸,我要你开心的笑着,我要你永远活在幸福中。
「只是老天爷好像发现自己的失误了,我的rou体正逐渐清醒,似乎在提醒我,我当冀唯宸的时限已经到了……
「不管怎样,我都想告诉你,我范可书从不后悔以冀唯宸的身分爱过你,也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你的欺骗,带着孩子好好的过下去。
「安汶芝,我爱你。」
范可书低沉的白白在宁静的病房,中轻轻回荡着。
他红着眼眶,翻过身,躺在她身边却没有发现身旁原本该熟睡的安汶芝,睫毛轻颤着,一行热泪,悄悄的滑过了她的脸颊。
*****
「快快,快送手术房。」护士紧张的催促声,在深夜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医院长廊中响起,让人听了更为惊心。
安汶芝跟在护士身边推送着丈夫,焦虑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平安醒过来。」握住他的手,她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身边呼唤着。
「冀太太对不起,你只能送到这里。」
手术房前,她被挡了下来。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她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的恳求。
「请放心,医生会尽最大的努力的。」护士安慰的拍拍她,随即推着检查后发现因为血块突然扩大,压迫到神经,造成脑压升高而在半夜意识昏迷的「冀唯宸」进去手术房。
看着在门后消失的身影,安汶芝只能无助的祈祷上苍,既然将他赐给了她,就不要再把这恩典残酷的收回。
她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范可书深情的低语,那一字一句都震疯了她的心,让她由不可思议的惊话,慢慢转为感动跟揪心。
难怪,难怪丈夫的个性行为会突然转变这么大,原来不是冀唯宸这个人改变,而是范可书真实的呈现自我。
老天,这种超乎科学的情节,应该让人很难相信,但很奇妙的,她却很快接受了这个听起来荒谬可笑的事实。
将过去范可书的一言一行和丈夫这些日子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对照,他的勤奋、孝顺、温柔体贴、诚实可靠,全都是属于范可书的人格特点,是她爱过的那个范可书。
原来,她重新爱上的,不是冀唯宸,而是那个她始终挂念的范可书。
天不行,他曾经放弃过她一次,她再也不许他离开自己。
安汶芝泪流满面,看着紧闭的手术房半晌,她突然转身快步走开,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同间医院那范可书rou体所在的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依然双眼紧闭的「范可书」,她的心情极为复杂,怎么想都想不通,这种事情为什么么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眼前的「范可书」虽然因为长期卧床而消瘦憔悴,但依然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谁能想到他的灵魂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在冀唯宸的rou体中?
安汶芝低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泪水始终没有停过。
「可书,你在这里吗?还是依然在手术房内奋斗着?」她轻声对他说话,只有如此,才可以稍微安抚可能会失去他的恐惧。
「你知道吗?不管你是谁,我爱的就是在我身边的那个你,只要你能醒来,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跟定你了,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要。
「你绝对不能抛下我们母子不管,听到了吗?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是我欠你,不是你欠我,所以下半辈子该我还你,你不许说不,听到了吗?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哪个rou体都可以,你听到了吗?」
她泣不成声的哭倒在他床边,耳边突然传来心跳监控仪器的哔哔警告声。
倏地,一个护士冲了进来,查看了下仪器,随即朝外大喊了几句,瞬间涌进更多医护人员。
「怎么了?他怎么了?」安汶芝惊慌的抓住一个护士问着。
「不好意思,请您到外头等一下。」护士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礼貌却坚定的将她请到了病房之外。
孤伶伶的站在病房外的长廊,她跌坐在椅子上,只能无助的祈祷上苍……
*****
「都是你搞出这个大乌龙,才害我们被罚扣了一年俸禄,还不许休假!」范可书见到个戴着牛头面具的人这样说。
「你这老牛,还敢赖在我头上,分明就是你自己勾魂时没搞清楚对象,把该勾的不该勾的都勾来了,还敢说我?」另一个套着马头面具的人怒气冲冲的回嘴。
置身白雾中的范可书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
他是又在作梦,还是已经死了?
「范可书,你这个小偷,还我身体。」
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冀唯宸就从一旁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他摇晃着。
「放手,我没偷你的身体,我也是身不由己。」范可书用力的甩开他辩解着。
「你不但是小偷,还是个骗子,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冀唯宸怒不可遏的指责他。
「就算我是故意的又如何?至少我可以让父母开心、妻子幸福,不像你,只会伤害他们。」范可书怒视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