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来到小镇的那一天,诺顿就立刻查了下卞珏的事,拜现在的科技所赐,只要Gogle一下,可以轻易查到一个人的讯息,尤其,这人还是个名人。
「我不想让他变得跟我一样。」卞珏只用一句话回答她这么做的原因。
想要小孩在有爱的环境下成长,不要像她,如果他很好,那么,她也会很好。
「你也知道?」诺顿闻言挖苦了一句,他很了解卞珏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但如果他没有受到应得的对待,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把他抢过来!」这是结果不如预期时,她会有的反应。
卞珏狠厉的发言让诺顿眉头一皱,心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东西,快速得让他抓不住,直觉那是会让他内心动摇的念头,于是他选择不理会、不去深究。
「你听好,既然这件事情跟我有关,我要你得到任何资讯后都不得隐瞒我,我也允许你行动,但卞珏,我会看着你,在这座小镇上,我拥有的资源比你丰富,等找到小孩之后,无论什么理由,你休想带他走。这一次,你骗不了我。」
她也没有打算要欺骗他,可这个解释,他相信吗?
卞珏没有回答,仅用那双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眼眸看着他,不作声,拉开他家大门走了出去。
他们之间果然只剩下憎恨,没有半点信任。
即使他吻了她——
伸手触碰嘴唇,卞珏苦笑,这个……只是欲望吧?
第9章(1)
卞珏回到她凌乱的小屋,没有多余心力去收拾客厅的残局,她上了二楼,走进浴室扭开水龙头,让哗啦啦的热水自莲蓬头落下。
不在诺顿的视线下,她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指尖来到衣摆,两手将细肩带上衣脱下,发出忍住疼痛的嘶声,直到衣物完全脱下后,她从浴室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身体。
胸缘下方有一处非常清晰的瘀青,稍微一碰就会痛,接着她脱下裤子,看见自己腰间的抓痕。
原本,那名闯空门的小偷是想对她不轨的,但被她重伤了,她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女人。
在诺顿面前,卞珏凭着傲气撑着,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脆弱无助的模样,才没有显露半点痛楚。
发觉苍白的肌肤衬得瘀青更触目惊心,像是被毒打了一顿,但她想其实也还好,她只是比较容易受伤,这个痛她还能忍。
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卞珏走到莲蓬头底下,痛快的洗了个澡。
「喔,不!」
在洗到一半时传来惨叫声,近得就像是从她家客厅发出的,她火速离开浴室,随手拿了浴袍披上,顶着湿浓浓的头发下了楼,就看见一个小男孩一脸难过的看着狼藉的客厅。
卞珏认得这个孩子,他叫艾许,是在镇上收容机构等待认养的孩子。
他怎么进来的?她明明关了门——瞥见被打破的玻璃窗,卞珏瞬间就明白了小男孩如何出现在她家客厅。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是谁这么做的,真是太可恶了!」小男孩很生气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看着被破坏的墙、柜子,露出生气又难过的表情。
「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没有责怪小男孩闯了进来,她走向他,微笑示好。「有人进来偷了钱,破坏家具。」
「太过分了!这里是我家!」艾许捏紧了拳头。
正确来说,现在是我家——卞珏没有指正小孩的占有欲,干么跟小孩计较呢?
「爸爸在这里帮我刻了身高纪录,现在却不见了!」走向通往厨房的入口,见门边原本贴着的皮尺已被撕下,他伤心欲绝。
「我很抱歉没有好好保护你的家。」卞珏很诚恳地说。
「算了,你是女人。」艾许皱了皱眉,轻蔑地瞥她一眼。「保护女人和家庭是男人的事。」
他故作小大人的模样让卞珏差点笑出来,但是不能笑,她得忍住。
「你说得对,这是你爸爸教你的?」
提到父亲让艾许不开心了,他瞪她一眼才回答,「是诺顿。」
答案令卞珏意外,竟然是诺顿——对了,她记得诺顿十分保护这个孩子,生怕受到她的污染似的。
「时间还很早,你不用准备上学吗?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呢?」不是很想跟小朋友谈诺顿,卞珏改变了话题。
艾许是个瞥扭的小孩,对卞珏这些问题一概不回答,防备是立即的,小朋友不懂得藏心事。
卞珏不想逼急他,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好吧,既然你来了,那么可以麻烦你帮我忙吗?」
「什么忙?」艾许问道。
看吧,不提他的家人、不问他为什么不上学,请他帮忙就立刻开口了,果真是个孩子。
「你看客厅还有其它地方都被小偷破坏得乱七八糟,我的房东会非常不开心看到房子被破坏成这样,我想你也是。」卞珏话说一半后停顿,看他没有露出排斥的表情,代表她没有说错话,于是继续说:「你能帮我找个能修理这些东西的人吗?我想继续把澡洗完,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有人准备出门工作了。等你回来,我也洗完澡了,我们可以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剩余的食物,也许我可以烤一个派。」
艾许抿唇看着她的笑脸,似乎在思索她的话可不可以相信。
卞珏以为她搞不定这个小孩了,谁知道他突然用很严肃的口吻说:「苹果派。」
又一次,卞珏差点笑出来,这个孩子真好玩。
「就做苹果派。」
「成交!」艾许转过身出门去找人来修理「他的」家。小朋友自然不会去想修理的费用是谁该出。
「你可以走大门,不要爬窗户,艾许!」在小鬼要爬窗出去时,卞珏把他拎回来,逼他走大门。
目送他离开后,卞珏回到二楼浴室,继续洗未完的澡,当她淋完浴,在房间里涂抹身体乳液时,就听见小孩子吱吱喳喳的声音,卞珏不禁微笑,知道艾许找到帮手回来了,希望那位帮手能看在小朋友和一个女人的分上,把修理费用打个折,毕竟她刚刚才破产,无法负担太多。
换上轻便的衬衫和牛仔裤,卞珏下了楼,走动时肋骨一直传来刺痛——她可以忍,这点小伤没什么。
「你看他们破坏我的玩具柜,这是我放玩具的地方!还有我的书柜!」艾许指着房子被破坏的地方,一一告状。
「……我向你保证,我会修好它们,保证跟你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声音——心卞珏脚步一顿,很是意外,分开不过一小时,又听见诺顿的声音。
她继续走,来到一楼,看见艾许牵着诺顿宽大的手,叽叽咕咕的说着话,诺顿很认真的听,直到听见她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方向。
不会吧……卞珏在心中哀号。
「艾许,他是诺顿。」卞珏忍住揉太阳穴的冲动。
「对啊!」艾许愉悦地回答。
「他是酒吧老板。」
「没错。」
「我前阵子才知道他拥有镇上——不,应该说是美国最大最好的马场。」卞珏近来才知道,这家伙比外表看起来有钱太多了,他的马场提供优秀的赛马,也为许多知名马术俱乐部培育个性温和的马。
「是的!」
「可我需要的是修理工。」卞珏含蓄地对小朋友说。
「诺顿会修理。」艾许回得理所当然。「他是万能的。」
「他很忙。」卞珏相信她婉拒的意思诺顿收到了。
诺顿仅看她一眼就接着说:「费用打你七折,完工后一个月再分期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