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浩皱起眉,「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他希望不要再打仗,可又不希望让陛下有理由开始对付他们。
  秦笛冷哼了声,「两全其美?你别想了,听说陛下现在变得暴虐多疑,朝中有不少大臣因为一点小事便被陛下下令处斩,你想若是蛮军不再来犯,他还有必要留下咱们吗?」
  「见过严副将。」
  听见大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帐中的数人登时不再提方才的话题,话锋一转,谈起敌方军情。
  「这次蛮族各部冻死不少牲畜,只怕随时会挥军犯境,元师,咱们得有所提防,以免措手不及。」
  在风水连说这话时,严盛穿着一身铠甲走进帐营里。他个头不高,嘴上蓄着两撇胡子,脸型略胖,咧嘴笑着,看起来一脸和气。「听说元帅与几位将军在这讨论蛮军的事,末将不才,也想来听听诸位将军和元帅的高见。」
  上官凤驰示意,「你坐吧,我也正打算派人找你过来,听听你的看法。」
  「谢元帅赐坐。」严盛走到一旁的椅子落坐。
  严盛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暗中监视上官凤驰,同时还要偷偷学习他调兵遣将之法。这段时日,他自认已学到不少,听了好一阵上官凤驰等人的讨论后,主动请缕,「元帅,这次蛮军若进犯,请由末将率军出击。」
  「你可有把握?」上官凤驰浓眉微皱了下。
  「末将有把握能退敌。」他信心满满说。只要能打赢这场仗,便能向陛下证明,他已有足够的能力能取代上官凤驰,便能获得权力。
  微一沉吟,上官凤驰颔首,「好,既然你有此把握,那么这次蛮军若来犯,就由你领兵退敌。」与蛮族首领会谈之事,他决定延后,等适当时机再议。
  一旁的秦笛冷笑摇头,林广飞和王祖浩也不看好,凭严盛那点能耐,只怕一上战场便成了箭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水连则面露微笑。这严盛性子浮躁又急功近利,绝对成不了事,不过这刚好可以让陛下看看,他派来的人是何等草包,上官元帅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
  不出秦笛等人预料,这一战严盛惨败,一条手臂被活生生遭敌军砍下,还是上官凤驰及时出手,才保住一命。
  严盛不服军令,执意率军继续追击蛮军,以致中伏,连累数千士兵伤亡,尚祈陛下严惩,以告慰伤亡弟兄。
  心知严盛是牧隆瑞的人马,自己动他不得,因此上官凤驰拟了道奏折上报,待这场持续数月的战争完全结束,严盛伤愈后,命人将其押解回都城。
  见到奏报,牧隆瑞脸色阴鸷,下令将严盛处死。
  严盛惊骇地跪地求饶,「陛下,是上官凤驰陷害末将,才害得末将损兵折将,求陛下明察!」
  牧隆瑞脸色阴冷的斥责,「若非你贪功,一意孤行,岂会误中陷阱!来人,将他推下去斩了。」这严盛跟在上官凤驰身边这么久,非但没抓到他的把柄,还落了个违背军令、损兵折将的口实,这种废物留下有何用。
  「陛下,饶命啊——」严盛一路哀求着被拖出去。
  牧隆瑞眸中掠过一抹阴狠的光芒,他会让上官凤驰为设计他斩了手下的事付出代价!
  *****
  接到严盛被处斩的消息,秦笛等人都惊谁不已。
  「严盛不是陛下的心腹吗?怎么会下令斩了?」林广飞不解地问。他原以为陆下只会对他稍作惩治便罢,没料到竟会处死他。
  王祖浩摇头,「这些日子来陛下斩的人可多了,像先前的汪丞相也因言语间冒犯陛下被斩,还有邵刺史上书劝谏陛下也遭到处死,区区一个严盛算什么。」
  「元帅,看来陛下已开始着手清除朝中对他不满之人,咱们往后得更谨慎些。」风水连脸色异常凝重。
  「此事我心中有数。」上官凤驰与众人再商议军务须与后,遂返回元帅府。
  蛮军已被击退,一时半刻不会再来,此刻边疆无战事,他准备带妻子去游湖。
  接了牧颂晴,两人亲昵地携手外出。
  第6章(2)
  站在回廊一端看着两人笑语晏晏地离开,芹倩掩不住满脸的妒恨。
  「你那一脸嫉妒的模样真难看。」芊莲走到她身旁冷讽。
  芹倩恨恨瞅着她,「我就不相信你对元帅真的连一丝动心都没有?」那样伟岸英俊、有勇有谋的男子,连她都忍不住动了情,就不信芊莲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没有。」芊莲冷冷道。
  「那你当初又为何会做了件衣袍给他?」芹倩质问。
  「我只是想取悦他,藉此博取他的好感和信任,好进行陛下交代的任务。」
  「可惜元帅根本不领你的情,你做的那件衣裳元帅从来不曾穿过,他身上衣物皆出自牧颂晴之手。」芹倩不留情地嘲讽。
  芊莲神色未变,淡淡开口,「他处处冷落我们,对你我的示好丝毫不领情,只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只怕早就知道我们是陛下派来的探子,所以处处提防我们。」
  「他知道?」芹倩黛眉紧挥。
  「否则他为何会连碰都没碰过我们?」也只有芹倩这蠢货才想不到这层道理,芊莲冷笑一声,接着说:「你不是很嫉妒牧颂晴吗?现下你报仇的机会来了,陛下下了道命令给我们。」
  芹倩眸中闪过惊疑之色,急问:「是什么?」
  *****
  牧颂晴与上官凤驰乘着一叶小舟泛游湖上,上官凤驰让小舟随波飘荡,碧波荡漾,轻风徐拂,附近的一艘画前还不时传来丝竹之声,曲调悠扬动人。
  她极意地靠坐在他怀里,望着湛蓝无云的晴空,满足地叹息,「好舒服,真希望能天天来这儿泛舟。」凉爽的风消去了不少燥热的暑气。
  「若是让你天天来,久了就腻了。」
  「那你天天看着我,会不会腻?」她仰起脸问。
  他低笑的在她唇上一吻,「至少现下还不腻。」
  与他情正浓,这样的回答令她很不满,「也就是说以后有可能会腻喽?」
  「你可以变些花样想办法不让我腻。」他弯起薄唇,爱看她在意他的模样。
  「我脑子笨变不出花样。」转眸想了下,她扬扬眉,「说不定我会先对你腻了,你没听过女人的心就像春天的天气一样善变吗?」
  他闻言黑眸微敛,抬起她的脸,「看来是我该想办法变着花样让你不腻。」
  「没错。」她得意地用力颔首。嘿嘿,想在口头上占她便宜哪有那么容易。
  他揉抚着她的耳垂,嗓音略略低沉了些,「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才好?」
  「这种事要你自己用心想。」她的耳朵被他搓揉得泛起一阵酥麻,连带地身子也跟着轻颤。
  他刻意压低嗓音暧昧地在她耳边说:「看来往后夜里为夫要更加卖力来讨好娘子,免得娘子对我腻了。」
  「别、别!」她急忙摇首,他现下已够卖力了,更卖力她可是会吃不消。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嗯?」他的手搂住她,在她胸腹间轻轻滑动着。
  她赧红了脸,抓开他不安分的手,警告地嗔瞪,「咱们在外头,你别乱来。」
  「我什么都没做。」他无辜地表示。
  「你还说……」方才他的手分明在挑逗她。为免他再胡来,牧颂晴索性往旁挪了挪,拉开与他的距离。
  「过来。」他不满地命令。
  「不要。」她一口拒绝。
  「你再不过来,我就要……」他伸手放在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