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然抬着颤抖的双腿走向他,蹲下来缓缓拨开他脸上的雪花,盯着他的眼神中充满恐惧。
不是,不是卫子容。
但是……那张与卫子容神似的脸孔,让她的心有种被撕裂的痛楚。
这是卫子容的父亲。
他死在这里,那……卫子容呢?
她慢慢地站起身四下张望,身子摇晃得几乎站不住。
蓦地,她看到了曾经见过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她的心被震得粉碎,整个人气竭,摇晃地倒下,瘫软在地。
她朝他爬过去,颤抖地搂住他冰冷的身体,一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才发现雪地里渗进了一大片鲜血,而鲜血是从他颈侧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流出来的。
「子容——」
看着那像被利爪抓伤的伤口,她止不住凄厉的悲声。
「子容,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山林一片白茫茫的死寂。
恋人已死,她的心也死了。
「子容,你好冷,你全身冷得像冰一样。」喜然让他的双臂环抱住自己。「抱住我,抱住我你就不会冷了。」
她依偎在他冰冷的怀里,闭上眼,泣不成声。
雪原冰冷,了无生机。
「我不走,子容,我不走,我会陪着你……陪着你……」
雪花无声地飘飞着,愈落愈密。
喜然在他的怀里,也渐渐冰冷了……
我嫁你,不要你一文钱。
等我,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山林一片白茫茫的死寂。
恋人已死,她的心也死了。
「子容,你好冷,你全身冷得像冰一样。」喜然让他的双臂环抱住自己。「抱住我,抱住我你不会冷了。」
她依偎在他冰冷的怀里,闭上眼,泣不成声。
雪原冰冷,了无生机。
「我不走,子容,我不走,我会陪着你……陪着你……」
雪花无声地飘飞着,愈落愈密。
喜然在他的怀里,也激渐渐冰冷了……
我嫁给你,不要你一文钱。
等我,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第二章 三百年后(1)
宋政和元年。
「上方寺」隐于深山中之中,相传为北齐时所建,寺内有一宝塔,供奉着一位道高僧的舍得,香火极旺。
除了寺中的舍得宝塔,在宝塔后方还有一株桃树,传说这株桃树结的桃子是珍贵的神药,前去求神药的香客络绎不绝。
此时,天色向晚,铅云低压,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年约十岁的小男童走在荒山野岭间,小心翼翼地爬上重重石阶。
「爹,『上方寺』还很远吗」小男孩仰起俊秀的脸蛋问道。
「灵儿,你累了?想歇一歇吗?」男子低头看他。
「不,不累,我只是觉得天好像要下雨了。」
小男童看着灰沉沉的天空,清秀的眉眼带着不安和忧虑。
男子远眺天色,笑了笑说:「咱们得快走几步,过了石阶,再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上方寺』了。咱们得在下雨之前直赶到,要不然,雨一下来,走这山道就危险多了。」
小男童点点头,抬起已经又酸又痛的腿继续往石阶上走。
这一对父子来自沧州,男子名叫班光石,在沧州经营一个小小的打铁铺子,小男童是他唯一的儿子。
父子俩艰苦跋涉前往「上方寺」,就是为了寺中宝塔后方的那一株桃树。
「灵儿,要不要爹背你上山?」
班光石爱儿心切,不忍他辛苦。
「不用,我已经十岁了,怎么还能让爹背我?叫人瞧见了会笑话我的,我自己能走。」
班灵年纪虽小,却颇有骨气。
「好孩子。」班光石抚摸着儿子的头,微微叹息:「慢慢走,当心脚滑。」
「爹,您也走好。」班灵反过手来搀扶他。
父子两人慢慢拾级布上。
「爹,『上方寺』里是真的有桃树吧?」班灵不放心地问。
班光石笑道:「当然有桃树,爹小时候亲眼见过的,那桃树结的桃子看起来虽然与寻常的桃子一般无二,但果肉却是像黄金般的颜色,人人都说那就是仙桃。不过那桃子谁也摘取不下来,唯有诚心向菩萨乞求的孝子才能够得到。「
「不是孝子便不行吗?」班灵困惑地问。「若是像爹和娘这样的恩爱夫妻向菩萨乞求难道也不行?」
「传说那株是菩萨送给孝子的,所以桃子只认孝子。」班光石轻轻笑道。
「传说是什么?爹快说给我听。」
「传说啊,从前有一个孝子,为了治母亲的病四方求医,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名神医,并求到了一丸神药,但是在他拿着神药赶回家的途中,遇到一个身染重病的老翁,孝子见人命关天,便用那一丸神药救了老翁一命,然后又匆匆回头想再向神医知情不举赐药,不料,却再也找不到那名神医了。
「孝子哭着回家,途中又遇到那名被他救活的老翁,那老翁见他心地善良,便交给他一颗果实,要他种在『上方寺』的宝塔旁,日日以供奉菩萨的酒水灌溉果实,只要结出果子,取给母亲食用便可让母亲延年益寿。孝子听从老翁的话,果真种出了这一株桃树,传说于是就这样传下来了。
「桃树所结的桃子多年来被认为是非常珍贵的的神药,听说不管在桃树下跪求仙桃的人有多少,但是桃子都只会落在真心孝顺父母的孝子身上,所以爹才会带着你来求神药救你娘。」
班灵握紧父亲的手,认真地问道:「爹,只要能求来仙桃,就一定能让娘的病好起来吗?」
「这个爹也不知道。」班光石苦笑。「大夫都说没有好的药方可以医好你娘的病,咱们如今无法可想,无计可施,也唯在求菩萨保佑了。」
班灵想起病重的母亲,眼眶一热,视线立刻模糊了,他怕父亲看他,急忙拉起衣袖抹去眼泪。
班光石轻拍他的双肩,也不出言安慰,只是柔声说道:「灵儿,菩萨念你一片孝心,一定会把桃子赐给你,这么一来,你娘的病就有救了。有你这个孝子,你娘的病……一定会有救的……」
忽然。牛毛般的细雨纷纷落下,雾气也淡淡袭来。
「爹,真的下雨了!」
班灵喊着,一边拿手遮在头顶上。
「真糟糕,咱们得快点走。」班光石立刻从背在背上的包袱里抽出伞来打开,把班灵接进伞下。「地上湿滑,走路要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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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人往上走了十几阶,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还夹带着山风吹来,让两人行走得更加困难。
突然,班灵脚下一滑,身子往前倾,右脚膝盖重重撞在石阶上,他痛得叫出声,抱住右膝疼得说不出话来。
「灵儿!不是才叫你当心点吗?来,给爹瞧瞧,摔得怎么样了?」
班光石急忙蹲下身,拉起班灵的裤脚察看伤势。
「还好,只是有点疼,没事。」
班灵怕父亲担心,忍着痛不说。
班光石见班灵的右膝虽然没有撞得明显的瘀伤,但轻轻抬起他的小腿就见他痛得咬牙切齿,心知他的膝骨撞得不轻。
「看样子还得爹背你走了。」
班光石把伞交给他拿着,然后转过身将他往背上拉。
「爹,我可以慢慢走……」
「胡说什么,你现在一步也走不得。」班光石用力将他背起来。「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错位,等一会看看肿成什么样子就知道了,希望没有伤了骨头,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爹,都是我不好,害您受累了。」
班灵趴在父亲背上,用一手撑着伞为两人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