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对了!她可以找蕴柔帮忙啊,她是配色的专家,又设计过百货公司的柜位有实务经验,找她就没错了!
才说不需要朋友,紧急时候又只会找朋友,她也真矛盾。
柯蕴柔不愧是她的死党,call她就来,只是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就只会发呆。
搞什么?她可不是请她来神游太虚的,要发呆回自己的家发呆,她已经够烦了。
“蕴柔。”她呼唤好友,但她显然没听到,还在虚无幻境中神游。
“蕴柔,你到底在想什么?快醒醒!”这回她不客气,把吼功发挥到淋漓尽致,柯蕴柔果真倏然清醒。
“抱歉,思暖,你说什么?”
“我在问你,你觉得展览场地使用这种麻布铺在地上好不好?材料这方面你比我熟悉,才会想要请你过来帮忙,没想到你却越帮越忙。”就只会发呆,霍思暖抱怨。
“对不起。”柯蕴柔再次道歉。
‘箅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霍思暖忙着翻布料目录,没空理她。
“你确定这次你要自己动手吗?”看着霍思暖在她中意的布料上贴上立可贴做记号,柯蕴柔好奇地问。
“嗯。”霍思暖点头,豁出去了。
“以往你只管把作品交出去参展,也很少干涉展出内容,这次却要全程参与?”柯蕴柔又问,怎么也不相信霍思暖要自己来,她最懒了。
“对。”霍思暖气愤地合上布料目录,咬牙切齿地发誓。“我绝不能让那个可恶的清朝贵族瞧不起我,无论过程有多辛苦,我都要撑过去!”
看着霍思暖精力充沛的表情,柯蕴柔突然羡慕起她来。思暖和欧阳性德这对欢喜冤家,在校的时候就流露出一股不寻常的对立气氛,算是相当有朝气、战斗力十足的一对。反观自己那个时候和卢禹孟交往虽然平顺,旁人也常用羡慕的眼光看他们,但对照思暖和欧阳性德的活力,硬是差了一大截。
“……那天我和芳洁聊天,她说卢禹孟其实并不适合我。”柯蕴柔想起那天和另一名好友的对话,幽幽叹道。
“适不适合是根据自己的感觉,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之后她们没再谈到任何有关展览的事,感情方面的事倒是谈了不少,霍思暖隐约感觉到好友和自己的弟弟确实产生了情愫,她也乐观其成。
结果是,柯蕴柔没帮上忙,她还是得靠自己。
算了,她投降。
将布料样本丢在桌上,霍思暖决定去画室画画,也好过瞪着一堆看不懂的布料发呆。
隔行如隔山,此话一点也不假,她的头快痛死了。
她到画室,才拿起画笔立刻又把画笔丢下,现在她实在没作画的心情。
霍思熳从靠壁的书架中,挑出一本探讨立体主义的美术专刊,想藉由她心爱的毕卡索安抚她烦躁的心情,事实上也得到了些效果。
她躺在沙发上看书,边看边念。
“变动,是立体主意大家毕卡索的创作信念与创作动力,他呼应柏格森的实在论与爱因斯坦相对论,并映照剧烈变化——”
“影响下的城市生活。”
她念到快接近尾声,突然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帮她接完,霍思暖当场僵住。
“午安。”欧阳性德在霍思暖不断眨眼之下,说了有如幻影的一句。
她连眨了好几次眼,才确定悬在她正上方的脸庞,确实是真人。
“呜哇!!”
这一惊非同小可,霍思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表情像见鬼一样惊恐。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右手指着欧阳性德,左手拚命安抚惊吓过度的心脏,好怕它会突然罢工。
“当然是走进来的,不然还用变的吗?”虽然她的表情比较像他是变魔术变进来的,但可惜并不是,他没那么厉害。
“我是在问,是谁让你进来的?”坏胚子,故意扭曲她的话。
“是伯父让我进来的。”他微笑回道。“他还告诉我画室该怎么走,对我很亲切呢!”
原来是她父亲出卖她,这个死老头,为了利益,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你找我干嘛?”她没好气地问欧阳性德。
“我是你的经纪人,总要关心一下你的近况。”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坏霍思暖。
“在还没有到达英国之前,你都不算是我正式的经纪人,我没必要听你废话。”她采取不合作态度,企图挑起他的怒气,可惜这个策略无效。
“随便你说。”他无所谓。“我是来通知你,最晚必须要在三个星期之内抵达英国,这是机票,我会先回英国等你。”
欧阳性德做了一个意外的举动——把机票交给霍思暖,他已经事先订好票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霍思暖看着机票发呆,想不到他这么干脆。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独自旅行应该没有问题吧!”他打趣地看着她,霍思暖的脸快速胀红。
“我一个人旅行当然没有问题。”她火大反驳。“我只是好奇你干嘛要先回英国,经纪人不是应该和他带的人一起行动……”
“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我。”不待霍思暖说完,欧阳性德便做出结论,气坏霍思暖。
“谁舍不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要胡说!”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口是心非呢?”欧阳性德摇摇头,扣住霍思暖的双手将她拉过去吻她,这回的吻又是轰轰烈烈,霍思暖想逃都逃不了。
“你不说话的时候可爱多了,看来还是得用这招对付你。”他笑着和她互碰鼻尖,霍思暖气到满脸通红,扬起手来就想打他。
“我劝你最好不要尝试,除非你想得到双倍的回韵。”他危险的语气表明他是说真的,他会用她最无法忍受的方式调教她,保证让她毕生难忘。
不难想像他口中所谓的“回镇”十之八九跟性有关,而且下手绝对不会太轻。
对于他的威胁,霍思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只得坐回沙发上生闷气。
“这样子好多了。”他可以宠她,但绝不允许她撒野。
“……嗯.这画室还不错,但还可以更好。”打量画室的采光后他下此结论,总觉得还有改善的空间。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画室?”她对他的批评很不满,在她看来,她的画室无可挑别,他根本是存心找碴。
‘等着瞧。”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走到她画好的成品前面,迳自挑画。
“这幅不行……这幅OK,你拿纸笔把我挑出来的画记录一下,然后请专业师傅包好寄到英国给我。”他表现得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霍思暖都呆了。
“等一下!”这不对啊!“格娟一向让我自己挑画,你凭什么帮我选画?”剥夺她的权利。
“因为我比你了解欧洲市场,知道什么样风格的画他们才会喜欢。”所以别罗唆,听他的就对了。
“才怪!”霍思熳嗤之以鼻。“美感应该是全世界共通的,足以超越语言的界线。”
说得好,问题是光说不练没有用,强辩无助于改变事实。
欧阳性德放下手边的画作,转而走向她,霍思暖因为坐在沙发上来不及逃,更何况她也不想当孬种。
“干、干嘛?”她抬高下巴佯装勇敢,遭欧阳性德识破。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够帅吗?”他双手撑在她的两边,俊脸靠她靠得不能再近,害她差点因此停止呼吸。
“这是什么烂问题?”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说自己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