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着。”她急欲推开他。
“跟我回去。”他请求,不放开她,密实地将她抱着更近。
“不要,不要……”她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他。
“你怀孕了。”
“那不干你的事,你走,快走……”她强烈地抗拒着,不自主地热流猛往眼底冲,以至于没发现他对她说话时语气特别的温柔,表情自责而担忧。
“怎不干我的事,你是我老婆。”
“我不是,我是为了要当贵妇才高攀你的坏女人,你快跟我离婚,你很快可以得到自由,你可以有很多机会再去找你中意的人,你快走,快走……你走……”她用了仅剩的力气对他呐喊,崩溃地泪流满脸。
“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走的,无论我说过什么该死的话我全都收回,我向你道歉。”他极力地安抚她,揉抚着她的背。
“你不必因为我怀孕而来向我道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我再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也不能再跟你在一起……”她揪着胸口痛苦地喘息,这一晚她的心已经受了很大的冲击,再也无力承受他的嘲讽,她很想求他放过自己。
“谁说你不能再跟我在一起?”他关切地问,怀疑这和她外出那么久有关联。
她不说为什么,想移开他的手,眼前忽然一阵黑,差点昏厥。
“你怎么了?”他紧张地扶住她。
“你……走……别管我……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她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很想稳住自己,可她办不到,情绪过度的激动后,感觉一阵虚脱,她头好昏,视线愈来愈模糊,连呼吸都困难了。
“求你……快……走。”她痛苦地求他,终于挺不住地昏了过去。
“依纱!”他紧抱着她,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得不到她的响应,他心痛地快发狂。
他原以为诚恳地道歉后,她会原谅自己,没想到她不愿再给他机会……都怪他重重地伤了她的心却不自知。
他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往门外冲,直奔下楼。
救护车很快地来到,他再度和她一起上车,这次他更加自责的坐在她身旁,紧握着她冰冷的手,拼命想使她温暖,他并不想再见她因他而受伤,而他却是伤她最深的人,这回他伤的是她的心。
“对不起,依纱,心爱的。”他将她冷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沈痛地低吟,但她根本听不见。
***
医院里——
“炎先生,炎太太,检查报告出来了,炎太太她贫血,身体很虚弱,虽然旧伤在愈合中,新的骨质也长出来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好,现在并不适合怀孕,胎儿渐渐长大后,重量势必会压迫到她的骨骼,到时她恐怕会无法承受胎儿的重量,极可能会再次骨折,造成提早破水,对胎儿和她都有危险,要不然就得提早做剖腹产,但我不敢保证早产儿生下后会是健康的,我建议最好现在就决定是否留下胎儿。”医生分析着杜依纱的情况。
“那就拿掉他。”炎尊当然要保全杜依纱,他不要她再受到一丁点创伤。
“我一定要保住我的媳妇啊!”炎妈妈也认同。
杜依纱逐渐清醒,看见自己在急诊室中,手上打着点滴,她也听见了医生对炎尊还有炎妈妈说的话,而炎尊竟然没问过她,残忍地要夺走她的宝宝?
她抬起颤抖的手,拿掉脸上的氧气罩,虚弱地说:“我要……生下他。”
三人全都回过头看向她。
“不准。”炎尊沉重地说。
“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
“我有。”要是可以,他当然选择同时保住她和宝宝,既然医生已说不行,他当然要保护她。
“依纱乖,听医生的,不要冒险,你将来还是可以有孩子的。”炎妈妈走向她,爱怜地轻抚她的脸安慰着,她本身也还在住院中,夜里睡不着,打电话问儿子把依纱接回来没,没想到得到的消息竟是依纱也进了医院,特地从病房过来探望。
“妈……我不要……”杜依纱流泪摇头。
“乖,妈也舍不得宝宝,可是要是宝宝无法健全地生下来,也一样保不住啊!还是你的身体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做好手术我们就回家,妈亲自照顾你,把身体养好。”炎妈妈拭去她的泪,自己也眼泛泪光。
杜依纱泪如雨下,百般无奈,她不能让老人家为自己担忧,可是她好想拥有这个孩子,而且她怎能回去炎家?她已经答应炎爸爸离开炎尊了……
“医生就替她安排时间手术。”炎尊忍痛对医生说,医生做了记录走了。
他走近依纱的床边,想安慰她,但杜依纱别开脸,无法面对他。
炎尊颓然地看着她,眼中有着深深的爱怜,话却在口中难以表达,怕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反而还让她情绪不稳,只好沉默着,毕竟她不能再有意外,他怕了。
炎妈妈把他们之间僵化的关系看在眼底,但此刻大家心情都不好,暂时就什么也别再说了吧!
让时间冲淡这些日子以来的对峙,儿子往后的表现比任何言语上的安慰更重要。
***
三天后杜依纱和炎妈妈一起出院。
炎尊亲自护送两人回家,他也在前一天就到公寓取回杜依纱的衣物,找来房东将那间公寓退租。
“两位夫人都回来了,太好了。”车一到院子,佣人们全都欣喜地跑出来,帮忙提着她们的物品,迎接两人下车。
“我抱你。”炎尊绕到后座,柔声对杜依纱说。
杜依纱当没听见,宁愿让佣人扶着她走,也不要他的帮忙。这几天她都不和他说话,虽然他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但她知道他不过是同情她失去孩子。
她会回来炎家是不想让炎妈妈失望,她想过了,等她和炎妈妈的身体都好些,她就和炎妈妈辞行,离开炎家。
炎尊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勉强她,她因为失去孩子心情不好,他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也未曾好过,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目前努力维系他们的感情是最重要的,他会加倍速爱她,弥补她身心伤痛。
他耐心地等依纱和妈都进屋后,再把车开进车库,进屋里。
楼梯口,他遇到要端补汤上楼的佣人。
“那是什么?”他问。
“是老太太交代要我提早为太太炖好的补品,我要送上楼去给太太呢!”佣人说。
“让我来。”炎尊接过中药补汤,上楼去。
他打开房门,见他的老婆安分地躺在床上,他心里是欢喜的,不自主地对她一笑。
杜依纱有点无措,他的笑脸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突然很害怕和他独处,也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
“来,我喂你。”炎尊放下补汤,倾身扶起她,拿两、三个抱枕垫在她背后。
“不要……”她抗拒他突来的好,怕自己会像从前一样接受之后再被打击。
“我都不知道你也有任性的时候。”他很近地看着她说。
她屏息,莫名地脸红,眼睛不知要往哪里看才好,她的心对他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毕竟他是自己深爱着的人,她只能拼命压抑,让自己将他看淡。
“我是坏女人,当然很任性。”
“你哪里坏?”他出其不意地轻啄她的唇。
她呆住,没想过他会这样“攻击”她,她好不容易才禁锢的心,意微微地在摇撼。
“你……”
“怎样?不能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