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要说?」他故意问。
「要说什么?」
「说些求饶、别逮捕你、放你一条生路之类的废话。再不……」支颐的长指在扬弧的唇瓣办缓缓磨蹭,衬托著那抹恶笑更显灿烂。「说说你迷奸我的目的?」他好心提供话题以便词穷的她参考。
火辣辣的直接问句让娃娃花颜又染上一层彤彩。
踌躇半晌,娃娃才从紧闭的粉唇间流泄出解释。
「皇甫臭鸡蛋说只要迷奸你,我们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变得比他们还亲密,而你也非得把我接回去,结果……」
结果,情况完全不像皇甫臭鸡蛋所说的顺利。
结果,她和龙步云的关系的确更进一步——由萍水相逢的路人甲乙晋升到官兵与坏蛋这种誓不两立的尴尬身分。
结果,龙府回不去,她反而沦落到窝回灵山等发霉、等腐烂。
结果,龙步云还千里迢迢地来逮她归案,不顾往日情分。
结果,只有她一个人还傻傻的想著他、念著他……
不想不难过,越想就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儿直直落,小巧的鼻翼一抽一抽地,为自己凄惨的命运哀悼痛哭。
「为什么哭?」龙步云起身揽著她的肩,轻轻拍抚。
不明白前一刻她还好好的,下一刻却泪流满腮,活似他将她给欺负个透透彻彻——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正干起恶人先告状的行径。
「你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她淌著泪指控。
「我不是来接你回去,那你以为我出现在这里做什么?!」若真是为了逮捕她而来,他犯得著和她东扯西扯吗?直接上枷锁带回衙门下更轻松?
「你……你只是来抓我回衙门,为自己的功绩再记上一笔,让那什么没心没肝的铁血神捕名号更响亮!」
呜呜,她好可怜。
「反正你满脑子只想著和坏蛋周旋,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然後偶尔想到我时却是要把我抓回去受刑,呜呜……不公平,你一点都不公平!爷爷师父说过,我对人好,那个人就会对我好;我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会喜欢我;我想念他,他也会想著我。可是我对你好、喜欢你、想念你,你还是那副臭脾气臭脸色,一脸不将我绳之於法就不甘心的冷血模样——早知如此,我宁可随随便迷奸一个过路人,也不要迷奸你!」跟他攀上关系,只会徒惹自己伤心难过。
「你敢?!」龙步云眼眸眯起,进出凌厉冷冽的光芒,「你敢将魔手伸向无辜的过路人试试,我会将你锁起来,一辈子。」
属於他的权利,她竟想放给过路人去品尝眷恋?!这比当面甩他一巴掌还要教人难以忍受!
娃娃扁嘴,再扁嘴。
好嘛,她真的不敢,即使不敢身体力行,想想总可以了吧?娃娃瞄向仿佛看穿她心思而脸色更加凝重的龙步云,只能懦弱地吞咽唾液——好嘛,连想都不行,那她沉默不语总不犯法了吧?
「你、你做什么?!」娃娃惊呼,因为龙步云猛地抱起她,将她放置在木桌上与他平视。
「你方才说错了五件事。」龙步云在她面前摊开手掌,比画个五。
她虽然仍想以沉默来面对他,却禁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哪五件?」
「第一,当你对某人好时,那个人不一定要对你好,这无关公平与否,只取决於彼此心意相不相通。」
娃娃明显地倒抽了口凉气。
「第二,当你想念一个人时,那个人也不见得要想念你,理由同上。」
娃娃的眉头垮了下来,带著深沉的委屈,仿佛龙步云说了世上最最伤人的字眼。
「第三,当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更没有道理得与你有类似的心思,理由与我方才说的又正巧相同。」龙步云眼神不曾自她脸上栘开,自然完整收纳她细微但又受伤害的反应,虽於心不忍,但总得让她认清人事,而非一贯以如此单纯的心态去看待一切。「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人心是最难猜测、最难摸索,你的推心置腹若下能让对方认同,也许只会变成对方的负担。」
娃娃捂住双耳,不断摇著头,连发髻上的木篦因激烈甩动而脱离也毫无所觉。
「你好坏好坏好坏好坏好坏!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要告诉我——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你……」她找不到任何恶毒的字眼来攻击他,气得直挥舞两只拳头。「你好可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谁希罕呀!」
才怪,她就希罕得要死,但仍死鸭子嘴硬。
龙步云箝住她那双像秋蟹攻击舞动的蝥爪粉拳,自顾自地道:「第四件错事,我满脑子只装满了如何与恶徒周旋?关於这点,我无法否认。但你可曾仔细想过,我若没将你放在心上,现在我又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娃娃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话,大蝥受箝制,她还有两只莲足,一并派上用场。现下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狠狠踹他几脚!
龙步云前跨一步,迫使她分开双腿,包容著他顽长身躯,如此一来不仅她的攻击失效,更因突来的亲密贴合而噤声。
这样的贴合让娃娃忆起迷奸他那夜的火辣情景。
「很好,我终於知道如何让你乖乖静下心来听人把话说完。」他满意地看著她贝齿紧咬著下唇,不再挣扎,只用眼神「攻击」他。
「我可以继续数落你的错了吗?」他问得好客气。
娃娃原想摇头,但龙步云坏坏地笑弯了眼,作势要俯下身子,她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让龙步云差点大笑出声。
他压下笑意,再道:「第五,你宁可迷奸路人也不愿意迷奸我?啧啧啧,听听这个摧车女淫魔说的话,而我身为衙门捕头,为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可让无辜百姓受此女淫魔摧残?既然你非得寻求泄欲工具……我很乐意为民牺牲、供你蹂躏。」
喝!听听他的口气,好像他是多么善良无私的慈悲捕头,愿意贡献他的清白让她的魔手欺陵,只差没咬条绢子,流下两滴清泪来悼念他的贞操。
娃娃气得大嚷:「你想牺牲,我还不屑咧!这种事可不是你单方面的自以为是就可以的!『无关公平与否,只取决於彼此心意相不相通』。」
哼哼,正好将他方才说过的话一宇不漏地甩回他脸上,反将他一罩。
「是吗?」
「当——」
「然」字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就被他给硬堵了回来,用他那饱含著偷腥大野狼恶笑的温热唇瓣。
「既然你不肯动手,那只好由我来了。」他贴在她唇上低语,两人因这突来之举而更为靠近,近到她的心熨贴著他的心,一起鼓动。
他的唇很热,热到几乎要融了她,化成一摊春水……他的气息搅乱了她的呼吸,迷蒙了她的眸光,勾引著她开始回应他甜腻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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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爱,几番云雨结束,鸳鸯俪影慵懒地躺在几块木板拼凑的床上,原本该是情话绵绵的感性时分,奈何龙步云只能强撑起纵欲过度的疲倦眼皮,安抚著怀中嘤嘤低泣的泪娃娃。
他是真不明白,不说爱她也哭,说了爱她还哭——女人心,不愧媲美深沉大海,令人难以摸透,波涛汹涌时更是令人头痛。
「这回你又哭什么?」龙步云的问句几乎要淹没在不曾停歇的啜泣擤鼻声中。
「呜……」娃娃哭花了脸蛋。「我……我好感动,呜呜……我还以为你的心呀肝呀肺的,全让狗给啃得半点不剩,呜呜……结果,你竟然说爱我,呜呜……」她的手指攀上龙步云的脸,拧著他的脸颊朝左右两边猛拉。「痛不痛?会不会痛?是不是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