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莞尔一笑,才道:“新鲜,假的替不了。”
瞧着他的笑脸,她的心却疼了。
难怪那日他回来时,这般倦、那么累。
原来,他竟在那些时日,做了那么多的事,跑了那么多地方。
然后他回来守着她、纵容她。
这男人知她如此深,爱她那般浓。
我不会陷你于不义,我知你无法那样活着。
她不曾说过她在想什么,可他都知道,她不说,不能说,他就自己找出来。
他什么都想了,什么都做了,当她以为此生无望,只能来生来还他时,他却用尽了办法,只想着要让她活。
他要她活得安心自在,无所畏惧,所以才布了这一局、演了这一场。
他这戏法,变得好险,很险。
每个人都要冒上了险,若被人发现,他甚至会被去官杀头,可他仍是要做,就为了她,只为了她。
我不是回来查案的。
回岛上来时,他这么说过,他确实不是,他早在那时,就已全知道,就已布了这局棋,只为求和她在一起。
一颗心,深深的悸动着,为他。
她喉微哽,轻问:“你要演这戏,为何不先同我说?”
“因为,欺敌得先欺己。我也不想的,可若我先同你说了,你的反应就会不同,不会那般惊恐,你若不是那反应,魏严就不会同意开棺,魏冷就不会蠢到跟去坟场。魏家少夫人同我说了那一夜的情况,提及魏冷后来曾替她擦粉遮伤,我赌魏严虽知儿子真打死了媳妇,却不知他下手如此重。”
这是一出戏,是他巧手安排的一场局。
男人的心,隔着衣,在她掌下跃动,似要跳进她手里。
“如若我不信你,真要认罪,岂不坏了你一番心意?”她哑声再轻问:“若当时魏家父子执意要上前验尸,或试着再看仔细些,你要怎办?”
“说真的?”他歪着头笑问。
“说真的。”她凝望着他的黑眸。
“我会带你跑。”他以拇指抚过她的粉脸,掠过她的耳廓,然后大手往下,搁在她心口上,诚实的道:“即便你会恨我,也要带着你跑。跑到天涯,去到海角。然后花一辈子的时间,让你来爱我。”
“若跑不了呢?”
“那就一起死。”
他笑着说,她却知那不是玩笑。
眼前的男人,比谁都还要清楚这局棋只要一着下错,就会全盘皆输。他全想过了,想得通透,可他还是执意要做,同她一起死,和她一起活。
热泪又再凝聚眼眶,滑落。
“嘘……别哭……别哭啊……”他柔情万千的吻去她的泪水,将她轻拥:“你真像水做的,再哭下去,我都怕你哭没有了,到时教我哪儿找去啊?”
这话,让她哭着笑了出来,心又酸又甜。
“瞧,你笑着多好看。”
他噙着笑,逗着她说:“当初,我就是被你这笑,迷了魂。想着你若要一辈子这样对我笑,要我做牛做马都甘愿。”
她心再一揪,笑着也哭着的,揪着他的衣,攀着他的颈,吻上了他带笑的唇。
这吻,感动有之,爱恋更多。
当怀中未着片缕的小女人,这般主动忘情的吻着他,一时间,他几乎忍不住欲火,她在不觉中,跨坐上了他的腿,让他捧握着她丝滑般的腰臀,吮吻着她的眉头,他的欲望在腿间颤动,坚硬如铁,隔着他的衣裤陷入她湿润热烫的柔软中。
这些日子,他忍了那么久,若非他身上还穿着衣,他差点就这样要了她。
是她背上未愈的伤,阻止了他。
他强迫自己停下来,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粗喘着。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可以感觉到。
“阿魅……”
她有些恍惚的攀着他,腰臀轻轻的移动了一下,用那轻软的嗓子,唤着他的名。
“别动……”他再吸口气,双手握着她的腰,阻止她再动,粗嗄的道:“你背上的伤还没全好,会痛的……”
她轻喘一声,小脸烫红的道:“可你……我们可以慢一点……缓一些……”
她知他忍了很久,每回他替她上药,她总能在他眼里看见难忍的情欲。
“不行。”他在她颈窝上轻笑,坦承:“我忍太久了,慢不来,我定会弄伤你的。”她的背痂还未完全脱落,若这时扯到,定会再流血,且会留疤,他不想她背上,一生都留着这回的疤。
他说得这般直接,教她俏脸更红,双耳更热。
难怪他脱光了她的衣,却不脱他自己的,想来就怕他自个儿忍不住。
“可你已经这样……”她悄声再道。
“你让我……”他吸了口气,颤颤说着:“这般抱着就好。”
这样,不就是折磨他自己?
“也许我该起来……”
白露说着便要起身,他却握着她的腰臀,不让她动。
“不要。”他粗嗄坚定的说:“我喜欢你这样坐在我身上。”
这话,教她羞得轻颤瑟缩了一下,她的战栗,让他呻吟出声。
“阿魅……”她只觉好气又好笑:“这样……是行不通的……”
“可以。”他抱着她往后仰躺,让她如以往那般,趴在他身上,抚着她的后腰说:“你睡吧,快睡,睡着了就没事了。”
这是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可那自欺欺人的话,实在好笑。
她趴在他身上,瞧着他紧闭的眼,不禁再问:“你这样真睡得着?”
“当然可以,我们这些天还不都这样睡的。”他闭着眼说,大手还不忘拉来丝被,小心将她盖好,然后将她抬起的头压回胸膛上。
瞧他那坚定的模样,白露也不和他争,只乖乖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咬着唇轻笑。
“阿魅……”
“嗯?”
“谢谢你……”
他心一紧,只在被里轻拥着她,在她发上印下一吻。
白露原以为,这一夜,她无法那般轻易的睡着,可也许因为太累,也或许是长年积压在心头的东西,全让他搬了个空,她吐出这句话后,很快就睡着了。
男人躺在床上,只觉欲火焚身,可怀抱着心爱的女人,他真的什么都甘愿了。
她累了,很快就进入梦乡,他则看着床顶,默背着律法条文及所有他记得的药石方剂,努力不让自己变成禽兽。
只要再几天、再几天就好,他当然可以忍。
审完案后,他没带着她赶回应天堂,就是因为她需要休息,她的身子还太虚,禁不得入夜还赶路,所以才会干脆入城在悦来客栈住一晚的。
他和她,现在有很多时间了,只要他从今以后,好好的守着、护着她,便能与她牵手过一生了。
可即便已将她拥在怀中,他还是有些忐忑,没有太真的真实感。
她在睡梦中,蹭了他一下,让呻吟再次逸出了嘴角。
要命。
好吧,他现在有真实感了。
有那么一瞬,他脑筋被欲火烧得一片空白,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不能要她,他的大手会忍不住往上摸,然后他就会因为摸到她背上的痂而想起来——
因为她受伤了。
该死!
他惊醒过来,让手回到她腰臀上。
不知道是不是曾有男人死于欲求不满?改日,他得同宋应天那家伙问问才是……
那一夜,剩下来的时辰,他满脑子胡思乱想。
待到了天都快亮时,才真的睡着。
白露从未想到,他真的能忍得了。
这男人不只忍了那一晚,还又忍了好些日子。
即便回到了应天堂,他还是不曾对她胡来,只小心的照料着。
他再次把所有的事物都一肩扛下,让她能好好休息,他甚至代她送餐去岛上,对此,她一样不和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