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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朝阳从东方升起,洞庭湖水在西方闪耀。

  她感觉像是长了翅膀,感觉自己好像也成了鸟、化成风,身上的披风,成了双翼,高扬。

  一切都变得好自由、好舒服。

  她喘着气,迎向了前方,迎着风,迎向那股自由自在的力量。



  然后,前方出现了一条潺潺小溪。

  他没有慢下速度,她没有开口阻止他。

  下一剎,他让身下坐骑跳了起来,跃上了高空,跃过了那条被初升的朝阳,映得闪闪发亮的小溪。

  她抽了一大口气,或许还小小叫了一声,但在某个停在空中的瞬间,她感觉像是摆脱了所有的束缚。

  她听见了笑声,听见自己在笑。

  它落地后,他让它慢慢缓下了脚步,可她银钤般的笑声,依然回荡在风中。



  她应该要害怕,她的心在那瞬间都快停了,可是她只感到自由,感到像是被解放,有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她喘着气,笑着回过头看他,只见他垂首瞧着她,粗犷的脸上,尽是笑。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说。

  “我不知道我会喜欢。”她坦承。

  话出口,她才感觉到他用一只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就在她心口下方。

  她的心,还是跳得好快,快得停不下来,而她猜他知道,他能感觉到。

  仰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白露听见自己开了口。

  “你没有让我掉下去。”

  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小小的惊异;她的眼角眉梢,还有着笑。

  风吹乱了她的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整齐规矩。

  情不自禁的,他抬手轻触她的脸颊,她屏住了呼吸,黑眸氤氲、粉唇微张的小小抽了口气,可她没有闪躲。

  她还在呼吸,虽然有些紧张,但她看着他。

  他知道不该,他带她出来时,只是想让她开心点,没有这样的打算,但她看起来,如此欢欣,那么美丽,这般的像是属于他。

  在这一刻,怀中的女人,就像是他的。

  无比的渴望,涌上心头,他低下了头,在初升朝阳之中,吻了她。

  那一日,她过得有些恍惚。

  他的唇,比想象中柔软。

  他的吻,无比轻柔,他轻舔描绘着她的唇,诱哄她张开小嘴,那轻柔的触碰,带来一阵让人战栗的酥麻与酸软。

  她浑身抽紧、发热。

  她吸气,只察觉到他的气息,他不像那人那般总是粗鲁的挤压她、弄痛她。

  他轻轻哄着、舔着、吮着,好像她是一块他渴望已久的甜糕。

  她无法自已的轻颤着,却又好想知道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然后她真的尝到了他的味道。

  当她张嘴喘息,他的舌探进了她嘴里。

  那应该很恶心,以往那人只让她觉得恶心,觉得可怕。

  可是他不一样,他尝起来像风、像海,又宛若坚实的大地,包着她、裹着她,让她沉醉其中。

  她听见自己小小声的呻吟,听见他的粗喘。

  他的心跳,隔着层层的衣物,有力的撞击着她的。

  她想要更多,感觉更多,她想要被他紧紧的拥抱在怀中,白露不自觉紧攀着他的肩颈,揪抓着他的衣襟。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他想要收紧双臂,但他没有这么做。

  是他吻她的,也是他先退开,可他没有松开手,他一只铁臂依然拥着她,拇指轻抚着她湿润水亮的唇,那双映着她与朝阳的眼里似燃着火。

  除了喘息,她还是只能喘息。

  他一句话都没再说,她则是吐不出任何字句。

  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渴望,从来不曾这般不知羞耻,她的脑海里,除了震惊,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剩下的只有灼热的空白。

  她不太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心跳得好快,只记得他拥抱着她,让马儿载着她,回到了宋家大宅。

  他的怀抱很温暖,好温暖,暖到几乎是烫的。

  他触碰过的每个地方,都像燃起了小小的火,慢慢的烧,闷闷的烧,在她每次思及时,在她每回看见他时,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直到它们扩散蔓延至全身上。

  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又麻又热,又酥又软,她的身体彷佛被他烧出了一个空洞,渴望着什么来填满。

  第8章(2)

  晌午,他不曾再出现。

  午后,她到前头药堂里帮忙看诊,他也不在那儿。

  大娘她们说他出去帮忙收成了,可就算偶尔她瞧见他了,他也离她离得很远很远。

  黄昏时,她帮着吴大娘去送甜汤,还没到地头,隔着一大片田野,她就在众家男人之中,一眼认出了他。

  因为热,他脱去了上衣,那儿大半的男人也一般,可他的皮肤特别黝黑、健壮,也许是混熟了、习惯了,没人对他身上的伤痕大惊小怪。

  她看见他和其他庄稼汉说说笑笑,一块儿在田里将挖出来的郁金、老姜装袋捆绑,将那些沉重的麻袋堆上了板车。

  然后有一辆车堆得太高太重,在转弯时失去平衡陷进烂泥里,摔落了田埂,拉车的驴子踉跄倒退着差点也跌了,他指挥着众人,在前头绑绳拉着,在后头拿了块板子,以石头当支点,将其撑高。

  他不只是在旁指挥观看,他亲自缠着麻绳,和几名汉子帮着那头驴在前头一起拉车。

  “一、二、三,拉——”

  听着他的喝令,男人们齐心协力,拉着推着。

  “一、二、三,拉——”

  他的肌肉债张,但麻绳深深陷进了他的肩头,他张嘴再喊。

  “再来!一、二、三,拉——”

  这一次,板车被拉了上来。

  “起来了!苏大哥,起来了!”阿同在后头喊着。

  “别松手,再加把劲!”他大喝一声,朝前再踏了一步。

  “好!”几个男人,同声一气应着。

  蓦地,板车的车轮终于从田里的软泥中完全拔了出来,男人们和那头驴拉着车一起走了几步,直至那板车车轮扎扎实实的辗在坚硬的田埂上了,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他们互相拍打着肩膀,再次说笑了起来。

  然后,彷佛察觉到她的存在,他回首朝她看来。

  他嘴边的笑,在看见她时,缓缓消逝,那双黑玉一般的瞳眸,在烧。

  那,只是夕阳造成的错觉。

  她这般告诉自己,却听见心在狂奔。

  吴大娘嚷嚷着提着甜汤上前,她强迫自己拉回视线帮忙,人们谈论着方纔那小小的插曲,她替大伙儿舀着甜汤,然后看见那双手来到眼前。

  结实的手,沾满了泥,指缝中还有麻绳残留的草屑。

  她不敢抬眼,只给了他一碗用百合赤小豆熬的甜汤。

  他接过了手,没有借故握住她的手,完全没有触碰到她。

  “谢谢。”

  那嗓音好低,很沉,有些沙哑,爬上了她的身,钻进了她的耳,窝在她心口。

  下一剎,他转过了身,走开了。

  她忍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才敢抬眼,他背对着她,身上尽是淋漓的汗水,乌黑浓密的长发让汗沾湿了些许,却仍被西风吹扬起来。

  剎那间,拂过他身上的风,来到眼前,抚上她的脸,鼻端心肺全是他身上的味,那带着湿湿咸咸,混合着汗水与药草,风与田野的泥土味。

  他的肩背在那瞬间耸起,抽紧。

  那一剎,她知道,他知道了,知道她在看他。

  可他没有回过头,他只是继续倚在树边,慢慢的喝他手里的甜汤。

  火,又烧了起来,在唇边,在舌尖,在腰上,在手心里,在他曾经触碰过的每

  一处,闷闷的烧着,烫得吓人。

  她原以为夜来会见着他,可他什么事都让人替了,就连报账,都要余大夫和岑叔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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