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处理呢!元芮莲现在两眼发直地瞪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男人,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她蹲在昏倒的登徒子身边,伸出手探了探他鼻息,又看了看他的伤势……有在呼吸,似乎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处在失血……但他晕了,她怎么可能有力气搬动这么个大男人?
就这么让他躺在饭店走道上绝对不成,但叫救护车来也并不妥当,楼下都是些政要与媒体,这件事传出去还怎么得了?
烦死了,一堆烂摊子……都是地上这个登徒子害的!元芮莲怒瞪他一眼,不如趁现在顺便踢他两脚好了。
「小莲花,你一直盯着地上昏倒的男人,该不会是想对人家先奸后杀吧?」
身后传来一句似笑非笑的对白,元芮莲猛然回头……是向直海!他来了!
元芮莲像看到救星似地,一股脑儿冲到他眼前,急着想向他交代前因后果。
「直海,我跟你说,念潮、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方才还悬着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了。
「你不用说,我有看见。」向直海安抚似地拍了拍元芮莲头顶。
他方才在一楼大堂,看见元芮莲急急忙忙地冲进了某部电梯时,隐约就觉得有股不对劲,跟着上来,正好看见夏子涛踹了躺在地上这男人一脚,而元芮莲拦住夏子涛,要他抱着已经晕厥的上官念潮,先回去上官念潮住的那间总统套房。
在后头看着的向直海约莫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
真麻烦!他现在走近一看,才发现地上这个昏倒的男人他认得,他是关家的二少爷,是小莲花前男友的弟弟。
很好,他的艺人连背景这么雄厚的都敢揍,真不愧是他的艺人……看来,以后关家的活动他都别想接了……
「直海,怎么办?我要怎么把他送去医院?楼下一堆记者,就这么闹上报不好吧?总不能一直让他躺在这里……」元芮莲忧心忡忡地问向直海。
真是难为小莲花了!她就算再泼辣、再胆大包天,亲眼看着好友被袭击,两个大男人在她眼前斗殴,即便她表现得十分冷静,应该也吓坏了吧?她刚才完全没发现他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瞪着地上男人愁眉苦脸,脸色忽明忽暗的烦恼模样实在是可爱得要命。
「不如直接拖去埋了吧。」向直海朝元芮莲轻松一笑,她太紧张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元芮莲瞪了向直海一眼,可恶,她真的很担心欸!
向直海捏了捏她鼻子,抬手看了看腕表。「巴黎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你先打电话给上官念潮的父亲兼老板报告这件事吧!等他跟关天驰联络上了,关天驰会自己打电话来问你他弟在哪的,别担心了,你那个前男友很有几把刷子,他绝对有办法能把他弟弄出去的。」
元芮莲忽然怪异地瞅了向直海一眼。
「干么?」向直海望着她,又好笑地捏住她鼻子。
「你都不怕关天驰找你麻烦吗?你的艺人把他弟打成这样?」被捏住鼻子说话的声音好像唐老鸭,元芮莲把他的手挥开,嫌恶地甩甩头。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弟身上有伤,你家小姐身上也有伤,关天驰年底要大选了,绝对不敢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出状况的,他顶多就是台面下找找我麻烦罢了。」小莲花的鼻头被他捏得红红的,好有喜感。
「顶多?」元芮莲挑高了一边眉毛。
「好了,别担心了,小莲花,虽然关天驰不好对付,但我从小就立志当小人,台面下的小动作他玩不过我的。乖,你快去打电话给西蒙·霍华先生,再犹豫下去,地上这个就醒了,我们连埋他的机会都没了。」向直海又开始笑得很没正经了。
他顶多就是少几份与关家有关的工作,而他的艺人多得是别的活动可以接,这件事并不打紧。
而且,关天驰应该没笨到不知道他的媒体影响力有多大,如果他不想在大选时,被一堆狗仔紧紧盯住,传出一堆负面新闻,就会知道不该找他麻烦。不过,这些复杂的环节,没必要跟小莲花说明。
元芮莲依旧很担忧地望着向直海,他老是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其实默默在身上揽了一堆责任与压力;他总是笑得这么轻佻,一副玩世不恭的无赖样,但是他一直在她身边,自他们相识以来,他就一直在她身边,为她做最多的事情。
就连现在,出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意外,他首先想到的仍不是他自己,而是提醒她先去知会她的雇主,优先处理她的事,为什么以前,她从来没发觉向直海虽然总是笑得很不正经,可是,他的眼神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沉稳呢?
他永远把她放在前头,老是让她气得牙痒痒,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每一样需要,瞻前顾后,遮风挡雨……
「喂!小莲花,你做什么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觉得我是英雄,帅气得不得了吗?不过我先告诉你,现在可不是一个跳到我床上来的好时机,要上床的话等处理完地上这个我们再……噢!痛!」
元芮莲方才的万般柔情、甜蜜缱绻在一瞬间通通消失,回应向直海的,依然是一记恶狠狠的爆栗!
★★★
白得眩目的灯光,刺鼻得令人难受的药水味,彷佛没有尽头的长廊,元芮莲与向直海,又再度来到医院。
「小莲。」
元芮莲偕着向直海,走出病房门外的脚步突然被唤住,她与向直海同时回眸,对上的是关天驰欲言又止的目光。
「小莲,我们谈一谈。」关天驰锐利的眸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向直海一眼,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嫌向直海在这里碍事。
「该谈的刚才不是都谈完了吗?」元芮莲没好气地看了前男友一眼,实在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关天驰就如同向直海所猜想的一样神通广大,能将昏迷的弟弟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重重媒体与记者偷渡到医院;而得知上官念潮遇袭,加害人还是关天驰弟弟的西蒙·霍华先生,已经向关天驰发难,表明不愿让上官念潮继续作画的意愿,并且上官念潮将会以最快的速度搬离风华酒店。
至于这份合约的违约金……当然是完全不用支付,除非关天驰想让自己弟弟是个登徒子这件事连法国报纸都报导。
这些细节刚才他们不是都谈过了?她以为西蒙·霍华先生在电话里已经跟关天驰说得够清楚了。
「我想谈的是我们之间的事。」关天驰的眼神幽深莫名地望着元芮莲。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元芮莲扭头拉着向直海的手就往外走,她与关天驰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再多说的。
关天驰没有再留她,反而是被她拖着走的向直海,走到了病房门口,关上了那扇门之后,忽尔停下脚步,放开了元芮莲的手。
「小莲花。」向直海唤她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眼里有些元芮莲看不懂的情绪。
「嗯?」元芮莲不明所以地望着向直海。
「你有好好的跟关天驰说过再见吗?」向直海忽然想起元芮莲与他在一起时,那些时不时展现出的心不在焉,而且,她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交往,为什么?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有关天驰的影子吗?
「我为什么要好好的跟他说再见?」元芮莲呆了一呆,都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要特地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