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还是没改变主意吗?”
他的眼神依然冷漠,斜靠着办公桌,“我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郑经理定定的看着他,“我跟了你妈大半辈子,看着这间公司从无到有,就算她跟你爸离了婚,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她也没有放弃跟你们兄弟相处的机会。她一直都很遗憾你大哥到她死都不谅解她当年的行为,但你不同,你热情大方,是她最大的安慰。只是这些年你变了,你对感情越来越有控制力,对你爸爸来说,这该是件好事,但是你天性若不是如此,压抑只会带来痛苦。”
他保持缄默的听着,眼中从未闪过一丝情感。
她柔和的劝道:忘掉过去吧!如果忘不掉,就去面对,就算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她若过的不好,你还是可以照顾她。”
这下古奕青终于有了反应,讥讽的一扬嘴角,“我没那么大方。”
“或许不是你没那么大方,”郑经理微微一笑,“而只是因为你没那么爱她。”
郑经理的话像根针刺进他的心窝
不是你没那么大方,或许只是因为你没那么爱她——这句话不停的在他脑海中盘旋。
“秋天的画我照你的意思丢了,冬天的画挂在墙上,夏天的画在仓库,至于春天——”她走到一旁,将盖在画上的布掀开,只见画里的樱花盛开,天边一抹单调的彩虹,赤脚的女神笑得温柔,她意有所指的说:“你若还想留住,还来得及。”
她的笑教人神魂颠倒,他曾把她当成全世界,她现在却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他耿耿于怀是因为他真没那么爱她?不,他爱她,但也恨她……
他在画前痴站了许久,就如同他和郭瑞茵结婚前那一夜,他握紧拳头,摇着头,“来不及了!全都过去了,我不想再留。丢了,全部都丢了。”
他的心隐隐作痛,却逼自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郑经理看着他的背影,想叫住他,话到了嘴边却只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弯下腰将布拿起,重新将画覆盖,她明白只有他自己想通,婚纱公司或是他的未来才会有转机。
第4章(1)
“我们副理虽然冷冷的,但是心地还不错。”知道古奕青送精油给秦维桐,白若琳坐在出租车里忍不住出声赞赏。
秦维桐没有响应,从古奕青下午离开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这么若有所失。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没有掩饰对她的埋怨和愤怒,但他一个转身却送她精油——他反复的态度令她心头五味杂陈。
这些精油是他当时买下来要送给她怀孕的表妹……怀孕的表妹……她头痛得快要爆炸了。
“你该请他吃饭道谢。”白若琳说。
秦维桐一楞,迟疑的轻摇了下头。
“我怎么觉得你很怕我们副理的样子?”看着秦维桐一张脸转白,白若琳轻摇了下头,“放心吧,人家已经不计较过去了,若是计较早炒你鱿鱼,更别提今天还拿精油给你。”
秦维桐的手不自觉的紧张扭绞着。
白若琳察觉了她的慌乱,叹了口气,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着,“做人啊,心机不可以多,但也不可以少,就要那么一点点就好。我不是要你占人便宜,只是很实际的分析给你听听看,古奕青是个有钱人,他家是上市的食品公司,大陆市场的营收吓死人,过一阵子你就要生了,开销变大,就算婚纱公司不换老板,可工作时数长,薪水不高也是事实,所以你可以把握这个机会 ,跟副理打好关系,反正是旧识,开口问一下,说不定他会愿意替你安排一份工作,若是待遇好,到时你也不用为生活烦恼了。”
秦维桐闻言,头摇得更用力,“我已经欠他很多了,不能再占他便宜。”
白若琳对天翻了下白眼,呻吟了一圣,“这是友情的帮助,就像我或卉聿帮你的道理一样,不是占便宜!”
“你不懂——”她也希望可以这么单纯简单,但现实并非如此,“我……做错事!”
白若琳挑了挑眉,指正,“做错事的事你表妹,不是你。”
“可是我是帮凶,我也得负责!”
“才没有那种事!”白若琳啐了一声,“你表妹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能做错事都要你负责吧,你又不是她的妈!”
秦维桐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很多市,纵使白若琳对她再好,她也没有用气说出来。
幸好车子已经停在张卉聿的店门口,她立刻率先下车。
“这个女人像逃难一样,”白若琳嘟了下嘴,一边下车一边咕哝着,“逃离话题也逃得太明显了吧!”
“精油是房东小姐调配的。”
下车的白若琳听到驾驶座传来冰冷冷的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他弯要看着车内,“你说什么?”
康哲行转头看着白若琳,“精油是张卉聿调配的。”
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
“精油瓶的包装。”他意兴阑珊的应了一句。
他的口气似乎带了一丝瞧不起她的味道,白若琳不悦的看着他,“这么暗你都看得到?”
关于这点,他才懒得回答。
“如果真的是卉聿调的,那她不就认识我们副理?怎么没听她提过?”白若琳搔着头喃喃自语,“以我们的交情,她若真认识我们副理,她绝对会告诉我啊。”
“可能你们的交情没你想象中的好吧。”他不带感情的射出冷箭。
听到这句话,白若琳不客气的爬回车内,伸出手,打了下他的后脑勺。“不要以为你酷酷的我就怕了你!”
康哲行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瞄了她一眼,“快下车,不然价钱会一直往上跳,看着你的钱一点点流失,你不心痛吗?”
白若琳瞄了眼跳动的计费表,说到钱就踩到她的痛处,她立刻下了车。
一进芳疗馆,白若琳就见张卉聿手拿着精油,立刻问到:“真是你调的精油?”
张卉聿点头,原本今天打算拿调好的精油要送给秦维桐,却没料到有人早她一步先送了,秦维桐将精油拿出来时,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出自她的店里。
“你认识我们副理?”白若琳好奇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不认得。”张卉聿摇头,“只肯定精油是从我这里卖出去的。”
“我们副理叫古奕青。”白若琳自动自发的提供名字。“有没有印象?”
张卉聿想了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大概两、三个月前我们小区的张爷爷在我店门口的马路上被车撞了。”
白若琳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件事,但那天事情发生时,她正好跟一对新人到垦丁去拍婚纱照,所以不在。
“那个时候,大伙儿全认定撞到张爷爷的人是那位报警叫救护车的先生,可是那位先生辩解说,他只是来这里看个朋友,离开的时候看到老人家倒在马路旁,才好心的叫警察,他没撞到人。但当时没人相信他,因为大伙儿问他来找谁,他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最后是康哲行提醒我,说我店外有监视器,说不定有拍到。就真这么巧,监视器真的拍到撞伤张爷爷的是另有其人,还了那个先生清白。
“之后他来店里跟我道谢,还要给我谢礼,我不收,他就说,他老婆怀孕一个多月,要我介绍几瓶精油,当时,”她搔头想了一下,忍不住轻笑出声,将手中的精油交还给秦维桐。“他有跟我说他姓古,十之八九就是他。还真是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