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抱着她,给她擦眼泪,表情又好气又好笑,说她不用急,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喜欢的人……这话一下把她拉回现下,晏伏易的脸在面前放大到模糊起来,她感觉唇上热热的、软软的,心跳得飞快,脸上热得都要冒烟了。
当他舔过她的嘴时,她吓得退了好几步,他手一拉,又把她扯回来,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脸红心跳。
「我绑着你,你可跑不掉了。」
他望进她的眼,见她含羞带怯,万般旖旎,他心口一动,难耐地咬了下她的嘴。
「啊——」她大叫,回过神来。「干么咬我?」她红着脸打他。
他笑着抱紧她。「你的名字取得真好,现在的你就像桃花嫣红一样。」
桃红更困窘了,恼道:「你说话不正经,反反覆覆,我……我不信你!」她扯着粗绳。
「别乱动,小心弄伤手。」他制止她扯绳子。
「你都在骗我,昨天明明说是王妃误会了,今天又说喜欢我,你是不是耍着我玩?」她气嚷,不明白他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
他叹气。「我耍你做什么?好了,别乱动,这结有特殊打法,你解不开的。」他拉着她在圆墩上坐下。「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昨天带你去见母亲只是想让她看看你,顺便给她一点暗示,让她知道我喜欢你。」
她略过最后那句让人脸红的话。「我不懂……」
「主要的目的是让母亲怀疑我喜欢你,但她又不能确定。」
「你愈说我愈糊涂,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就像你说的,母亲跟我一样疑心病很重,我若直接告诉她,她只会认定我是为了推辞与莹缃成亲而撒谎,所以我故意做一些小动作让她起疑。」
桃红霎时茅塞顿开。「你是说……棋子上的胭脂也是你故意沾上去的?」
他微笑。「是。」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她不满。「师娘说想得多了,容易变老头子。」
他笑。「那是,我觉得自己真是七老八十了,讨个小姑娘心有不安。」他握紧她的手。
她脸儿又红。「你别故意说这些让我不好意思的话,以此转移话题,我还在生气。」
他笑着继续说道:「我本来是不想让母亲知道你的,让她当你是普通丫头就好,但地震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所以趁宫女给你抹胭脂的时候,随手拿钱币卜了一卦,这卦……不大好……」
见他压下眉头,欲言又止,她急问:「哪儿不好,我大难临头了?」
原本面露凝重的他,听见这话笑了出来。「不是你。」
「那是谁?」
「现在情况未明,我还不能说。」
「这样吊人胃口……」她蹙眉。「你偷偷告诉我,我绝不泄漏。」
他笑着摇首。「别问了,我也不是神仙,只能测个大概。」
「那……是你有危险,还是王妃、景王、恭王、孙大人——」
「好了。」他截断她的话,故意斥责道:「越来越没分寸,有人这样问话的吗?」
她咕哝。「开了头又不结尾,尽打迷糊仗、放烟幕弹,不是存心折磨人吗?」
为了转移她的心思,他倾身在她微噘的唇上印下一吻,她立即红着脸往后仰。「你不能这样轻薄我,我……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跟你一起。」
「你得什么时候才能想好?」他逗她。
她红着脸低下头。「你……你是个王爷,怎么会喜欢我,我就想不通。」
他乌眸隐着流光,唇角泛笑。「你对自己这样没自信?」
听见这话,她不服地抬起头。「谁说的,好多人喜欢我。」
「怎么,除了柯伒濂还有别人?」原本温煦的声音,像喝了一缸醋,顿时酸溜起来。
见他不甚高兴,她赶忙道:「没有,喜欢我的都是小姐,小姐们都说我聪明伶俐,说话风趣,上树又快,捡纸鸢更是第一把交椅,我走的时候,她们眼眶都红了,不过这和我们说的没关系。我只是想自己哪有这么好运,竟给我捡了一个金元宝,而且这金元宝还只是我一个人的,不用跟别人一块儿分。」
他笑。「你真把我当金元宝。」他抚过她红红的脸蛋。「我先问你,我对你好吗?」
她点头。「好。」除了打赏她东西外,他对她很和善,之前在衙门,她误会他、对他很凶时他也不生气,还帮她解决事情。
他长相俊逸,看着都赏心悦目,还给她珍珠银子,哄着她宠着她,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对象,但就是因为他这么好,她才觉得不真实。
「那你说我为什么对你好?」他又问。
她偏头想了下。「因为我聪明机伶。」
「还有呢?」
她拧起双眉,又想到一个。「我会逗你开心。」
「还有呢?」
她沉思半晌。「因为我站在王爷这边,你不想做王爷这事不能同别人商量,因为那些人都反对、不赞成,所以我算是王爷的……知心人。」
他的笑意加深。「再说。」
想了一会儿,她投降。「我想不到了。」
「你问我喜欢你什么,知心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他握紧她的手。「其他的我以后再说。」
「又是以后,你怎么那么讨厌,不乾不脆的。」她生起气来了。
她冒火的样子让他笑着说道:「等你先想好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才告诉你,否则我不是吃亏吗?」
她胀红脸。「爱计较……你真讨厌。」
「我这人是绝不吃亏的。」他笑笑地在她眉上又亲一下。
「又不规矩。」她气得推他,颊上娇艳如花。
她害羞时扭捏的模样在他眼中实在可爱,忍不住又亲了她好几下,果不其然,她立刻唉叫闪躲,粉拳往他身上打。
「你再不规矩我要生气了!」她娇嗔。
「我啊——」他忽然住了口,听见脚步声朝这儿而来。桃红赶忙要他把绳子解开,晏伏易慢条斯理地解着两人手腕上的绳结,牡丹进来说道:「国舅爷——」
瞥见缠在两人手上的绳子,她的话戛然而止,但很快恢复正常。
「在花厅等您。」
听见舅舅来到,晏伏易没有一丝欣喜,只感到一阵心烦,但他表面并没有丝毫不耐,只道:「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牡丹退出房。
桃红恼道:「都是你,被瞧见了。」
「现在是我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他扬眉。「我做事还得顾虑她的感受?」
她嘀咕:「这种时候就摆出王爷的派头……」
他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见她慌张退后,一张脸红艳如霞,他朗笑离开。
桃红摸摸额头,咕哝道:「真坏心,这样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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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晏伏易一进花厅,微笑地打个招呼,只是那笑意并未传达双眸,显得有些敷衍。
「你怎么还这样悠悠哉哉的?」彭文辅皱着眉头,一脸不悦。他面色微黑,身材瘦削,一望就是个严肃之人。
「不知舅舅何事如此急迫?」晏伏易扬眉。
「昨天宸妃特意交代我要来盯着你,免得让你打混过去,我已经请了媒人过来,一会儿到相爷府提亲。」
「我没有答应母亲——」
「要你点头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他不悦地说。「这婚事都拖几年了,要我说皇上跟宸妃太宠你了,才由得你这样,早几年就该成亲了。」当时,常胜大将军胡凯的女儿正值二八,宸妃与他都动过念让两家结亲。胡凯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若能结盟,对彼此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