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心跳了一下。
“……嗯。”她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只是昂首望着他。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结果还是朝她伸出手。
“你不要动。”
她听话,丝毫没有闪避。他将她的发束解开,让她一直绑着的马尾散落开来。
她不大明白。
他用长指将她及肩的长发理直,低沉说:“我一直很想看看你头发放下来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声音相当有磁性,她以前没有发现。
“很普通。”她感觉他的呼吸离自己好近。
他反驳:“不普通啊!你干嘛老是说自己普通。”
她真的就是一个没有特别之处的人。可是,这样的她在他眼里却是那么的不同,因为她被这个人所喜欢着。
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充满了她的心。
她不曾这样过,脸颊微微地热了,她又好想推眼镜,道:“了解。以后不会说。”
“很好。不过你这种样子只有我能看,知道吗?”他还是在摸她的头发。
“嗯。”她应允,任由他触碰自己。
好像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舍得收回手,他板起脸,道:“你这样子很危险啊,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闻言,她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对别人我会有危机意识,但是,我不会用危机意识来看你。”
她是个成年人,能理解他的言下之意。她不是什么都没想过就请他来的,只是她所知道的霍非仪,是一个会尊重她的人。
这不是她无知或天真,而是她认识他、相信他的为人。
“你……”本来想要训话的霍非仪轻易地被安抚了。“这……这当然。”
有点小满意,坐回餐桌前吃完水果。
之后,他拿出电影光碟,说一起看,她就和他坐在客厅里。
那是一部不新的外国片子,好几年前得过大奖,看过的人应该不少,她也看过,电影台还重播过几次,想着可能霍非仪没欣赏过,她就没说话坐着陪他一起看。
虽然是看过的,但是跟不同的人看,应该会有不同感觉的。
他应该是记得她说过她的兴趣是看电视才会带来吧。还好他有带电影光碟来,不然其实她也不知道吃完饭能做什么。只想着要让他来吃饭,却没有规划接下来的时间,她又忘记思考了。
总是因为他。
这样意识着坐在身旁的人,电影故事逐渐到了尾声。
从影片一开始,霍非仪就有些不安定;汪只晴本来没有多想,但是当看到片中主角拿起一盒巧克力,说着人生就像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会吃到什么口味时,霍非仪也拿出他带来的那盒巧克力。
“你要不要吃看看?”他问。
“好。”那盒巧克力和电影中的是类似样式,花样和形状很多,却不晓得是什么口味。
她以为他是看着影片,所以想到带来的礼物,于是拿起一颗,放入嘴中。
“甜吗?”他盯着她问。
她点头。“很甜。”她喜欢巧克力。
“你好像把我最喜欢的口味吃掉了。”他说,倾身接近她。“我想要吃。”他说,声音变得好低好低。
“什么?”她想看看盒子里有没有别颗一样的,却忽然的,被他吻住了。
他炙热的嘴唇贴着她的,原本只是轻吻,而后却开始缓慢地改变角度,含吮住她的唇瓣,最后舌尖探入她口中,和她交缠。
她完全没有抗拒。只有一开始时因没有预想到而感到惊讶,之后她全部接受,一点抵抗也没有。
这是他们在—起后,第一次接吻。
他的亲吻相当温柔,也很舒服。
她的手不知道该摆哪里好,只好握住拳头,顶在沙发上。他察觉到了,便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她摸到他强烈的心跳,也感觉到自己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思绪一片空白,嘴里那甜甜的味道,不知道是因为巧克力,还是因为他。
他没有太过分,在一吻过后便退开去。
她张开眼睛,望见他因情欲而湿润的双眸。
“……我吃完了。”他说,表情是害羞的,可是嗓音却迷人又危险:“虽然我不会做其他坏事,可是像是这样的事,我会做的喔。”
他轻微警告道。
凝视着他俊美的脸容,她的心脏跳得好大声。
他真的有一张漂亮的脸。
她忽然感觉长得好看的人真狡猾,即使什么也不做,仅仅只是这样看着人,也会令人意乱情迷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因为想要吻她。所以才带电影光碟和巧兜力来?她以后可能都要开始推理他这种拐弯抹角的作法了。
“下次……不用巧克力也没关系。”
她说。结果,她还是推了下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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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真的跟非仪在交往哦?”
才正要将乌龙面条送入口中的副总,因为听到她承认与霍非仪的关系,而惊讶地把筷子停在半空中。
今天下班的时候,副总推着娃娃车来找她,说要找她吃饭。所以她陪着副总到一家日式餐厅,餐点才刚送上来,副总就开口问她是不是和霍非仪在一起了。
她诚实地回答了。
只见女子一脸意外道:“上次我找你聊天的时候,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不过又想说你们个性差那么多,好像搭不起来,就想说可能是非仪工作方面依赖你而已,没想到我的直觉还是比较对,你们真的变成情侣了。”
终于吃下一口面,她一脸趣味地问:“然后呢?非仪表现得怎样?”
“他很好。”汪只晴依旧言简意赅。
“你每次都只会讲他很好。”女子翻个白眼,不忘看看娃娃车中的宝宝是否依然睡得香甜。“既然你跟他的关系不一样了,那我更可以跟你讲家务事了。”她说。
“什么家务事?”汪只晴疑惑。
“上星期,我老爸把我们都叫回家,结果当然又把非仪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我知道非仪最近在业务部工作得不错,而且满勤劳的,我听业务经理讲说,客户都挺喜欢他的,而且最近他开始渐渐能够自己和客户洽谈了,但是我老爸就是不满意。”女子叹口气,说:“他对非仪要求太高了,我有时候会气我爸,但他毕竟是我爸,我又不能真的怎样。”
关于霍非仪和他父亲之间的事,汪只晴仅是粗略知晓片段,他不说,她就不会多问。
她没有讲话。女子又道:“我觉得非仪对我爸的心情应该是很复杂吧。其实他也可以装死到底坚决不回国,但他最后还是顺从我爸到公司上班,我想他心底应该还是想要当个乖孩子,只是我爸看到他就没好脸色。以前嘛,非仪会相当沮丧;不过这次我看他并没有太在意。我问他,他说不管老爸怎么讲,他只想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女子笑了笑,说:“我直到今天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就是为了你在努力,我想,你的存在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听到女子这么讲,汪只晴心里有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她知道霍非仪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专长不在此,他有他自己擅长的事情,可是他却放弃那些,回到父亲的公司,努力做着这些非他擅长的工作。
这种笨拙,也很可爱。她道:“如果这样我有帮忙到他的话,那就太好了。”
女子一笑。
“你有安定和安慰他的作用,只有你能办到而已。”
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厉害,只是,她真的感到开心。不是开心自己在他心里的存在重量,而是开心他能不再因父亲的严厉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