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净衍!你没事吧?”宫日光怔愣一下,随即回神地喊出声。
重重的直拳,命中他的下巴,席净衍摇了摇头。
“很好……”忍下痛意的表情像是找到对手般兴奋,他推开走向他的宫日光,又挥了一拳。
斯高特理所当然地奉陪到底,一场名为“为爱开打”的战争,就此展开,虽说有点名不副实。
“拜托!住手,好吗?别在这里打架!”进不去战场,宫日光只能站在外围喊道,不过没人听她的。
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就是没有老师与警卫,宫日光真的哭笑不得。不得已,她奔向走廊,拿了桶原本放冰饮料的水桶进来,奋力地挤回人群,然后二话不说朝他们两人泼去——幸好地板是大理石地,很容易拖干。
“清醒没?”这时她的声音才发挥作用。
柳真茗也适时地插进来,瞧见斯高特浑身是伤。商品破损,原想骂骂对方,但见到是表哥下的手后,她的声音全给她自己吞了下去。不过,她还是义不容辞地来到斯高特身边,迅速带走他。
“快点!我带你去保健室。”
“席先生,很荣幸认识你。”斯高特留下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后随着柳真茗离开人群。
戏散场,众人也作鸟兽散。
席净衍舔了舔唇,俊俏的脸上留下不少烈斗的痕迹,他也不以为意。
“净衍……”宫日光想靠近他,却让他避了开。她尴尬地立在原地。
“你没话要对我说吗?”席净衍全身迸出的怒意已缓缓降下,不过声音还是像冰一样的冷。
“对不起,那张画我已经撕了。”她想到的只有这一句。
“哈……”他笑出声。然后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宫日光。他想听的不是理由,而她却只能跟他说这些,末了,他笑得更加猖狂。“你不是说想要看看我的本性吗?从今天起——我会让你看得更透彻。记着,是你说想看的,别忘了你说的话。”
语毕,他眉一敛,像头负伤的野兽离开他战败的地盘。
“净衍……”她的柔声也唤不回他。
他受伤了,伤得很重,而那个伤他的人竟是自己。宜日光为此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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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展览场一别后,席净衍重回职位上也一改渐趋温和的本质,任其恣意妄为,毫不吝惜。
“总经理,前天你不是才说愿意跟我们合作吗?怎么今天就不想跟我们签约呢?”头一个遭殃的便是“宜邦企业”。
席净衍漾着一抹算计的笑容,不客气地说:“很抱歉。那天是我精神不济,所以才会说错话,今天的我,精神好得很,所以不会再说错了。宜邦的条件虽然优厚,但如果想打入市场,力量还很弱,挑不起重任。再说,等着与我们合作的公司多如过江之鲫,试问李经理,你说我应不应该多多比较呢?”
“那么说贵公司是在玩弄我们了?”李经理好歹也是席净衍的长辈,说起话来也不会畏惧。
“李经理言重了,我可没那么说,如果你执意要这样解释我的话,那就随你。总之,合约我不想签,请你另找愿意跟你合作的公司。”字句毫不经修饰就脱口而出,席净衍完全跟着本性走。
“看不起我们是不是?”李经理气忿地说。商场闯荡数十年,他可从没这么受辱。
席净衍起身,在步出会客室前说:“没错,我是看不起你。”他的表情泛着一种会让人禁不住打颤的冷然。如果真要他表现出全部的自我,那么他会照做的。
这次,他会让宫日光看见他的全部,毫无保留。
一叠资料被重重地丢置檀木桌上。
正在审核另一份合约的席净衍,对于突如其来的声音稍稍有了感觉。
他抬眼,态度从容地问:“怎么了?’”
席孟非立在檀木桌前,喜怒不行于色:“你不先看看再问我吗?’”
放下合约,席净衍改拿起席盂非丢在他桌上的资料。看了几眼,他狂妄表情也不改地说:“原来你是救兵啊?”
“有必要这么绝吗?”他原以为席净衍已经有所改变,没想到却依然故我。
“‘宜邦’、‘聚达’和‘仲程’都被我淘汰掉,没必要再说了吧?”随便带过自己的所为。
当席净衍正想拿起合约时,席孟非的手竟压住不让他拿。
“我的解释不够明白?还要我再说一次吗?”席净衍极为不悦有人打扰他的工作,即使对象是他的大哥也不行。
“我不问这其中的曲折,我只是想知道有必要全部都否决吗?之前,你不是对这些公司还抱着相当的支持态度?”
席净衍抽回手,优雅地起身。
“如果不满我的否决,以你的地位大可反驳我的话,用不着纤尊降贵地跑来跟我沟通。副董事长!”他睨了席孟非一眼,脚步移向厚重的木门。
“我听说了。”席孟非忽然一说,也成功地令席净衍停下,仁立原地。
席净衍回身,由喉间发出一声不满:“嗯哼!”意思是你知道又如何?
“她可以左右你的行为,难道你就这么任她摆布吗?”
“我从没让她左右过我。”席净衍斩钉截铁地表示。让一个女人影响他——哼!太小看他了吧?
席孟非的唇渐渐上扬,似笑非笑地,样子很螫人。“是——吗?”
连席净衍都不觉得自己的那句话很有说服力,又怎能教席盂非相信?“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只是以兄长的身份提醒你,这些事情我可以替你掩盖,但是,别再犯了,否则无论我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无法一手遮天的。有时,你也该为我这个做哥哥的着想吧?”席孟非由衷地表示自己的意见后,拍拍弟弟的肩便离开。
为了日光,他已逐渐失其温和的心,任意地放纵自己,随波逐流。明明清楚大哥说的话是对的,他就是不想承认。
从没让她左右过我——这句话,去骗鬼吧!
真该去骗鬼的!
否则为何见了她,他的内心就会忐忑不安?
在广大的中正纪念堂相遇,算巧合吧!
她的柳眉都纠结了,凝成忧郁的愁样。怎么,不高兴见到他吗?
她一点都不想他吗?
宫日光来到这里,只是为找个能平复她心清清静的地方,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他。伤口还浅浅地留在他脸上,她很想伸手为他擦拭伤口,但……上次他的拒绝,她没忘记。
天空的卷云缓缓地飘过,阳光透过云层撒下金光,拉长他们的影子,凉风微微拂过。
该说什么呢?
他还在计较上次的事吗?
跟他解释的话,他会不会听呢?
种种的问题令宫日光不知该从何开始。
她的局促不安全落人席净衍的眼中。他笑逐颜开,由她的表情证实,她还是有想过自己的。
他也是,忘也忘不了,她的模样深刻地映人他心田。
随即地,宫萧云的话再度窜上他脑海——
这种平淡毫无乐趣的生活,你有自信与日光生活一辈子吗?
毫无乐趣是吗?
如果说在没遇见日光之前,他是能肯定的;但她的出现,已填满了他的生活,还能说无趣吗?早不能了。
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已勾住他的心了。
仲夏午后,阳光遍布大地,但,也是说变就变。瞧!不一会儿,乌云就已飘至中正纪念堂的上空,一层里着一层,很有倾盆大雨的趋势。
说时迟、那时快,豆大的雨珠狂泄而下。瞬间,四周围都让白茫茫的水气遮盖住,使人看不清楚方向,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这无形的雨中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