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将手中的金创药倒在罗巧眉的腿上,小心涂抹后,用布带子帮她绑好。
罗巧眉忽然拉住那女子的手,用自已沾血的手指在她的手心处快速地写下一个字——救!
那女子哆嗦了一下,用眼角余光偷看一眼身后的守门人,小声对她说,“妹子,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我不敢。”
罗巧眉想了想,褪下自己手腕上的一个镯子,塞进那女子手中,又在自已的衣服一角写下——
可否带话给我家人?
那女子正犹豫着,外面的男人已经察觉到什么似的,喊道:“弄完了没有?弄完了就出来!别在里面赖着不走。”
“你急什么?”女子故意大声回应,对罗巧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妄动,然后端起瓶子出了房门。
她一走,罗巧眉就泄了气。看来想别人来救自己是无望了。现在只盼清殊安全无虞,最好聂青澜和太子可以很英明地想到。她可能还被关在这座小镇里,能够尽快来救她。
默然坐了一阵,她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一间女子的房间。房内有一些散乱的东西,包括衣服和妆台上的一些脂粉。
这几个捉她的人虽然下手重,但唯一的好处是没有将她绑起来,大概是算准了她逃不掉。此时她的裙子被砍破了,即使明知外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她还是拖着伤腿勉强去找另一条裙子给自己换上。
就在系腰带的时候,她的视线无意识地望着妆台上那些胭脂水粉,忽然间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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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子的行馆内,晏清殊正气冲冲地往外走。
太子手下的人追出来阻拦道:“晏先生,殿下有令,现在是非常时刻,任何人都不准出行馆。”
“不出去,在这里等死吗?”晏清殊冷冷说道;“让开!我要出去。”
司空晨得到消息也追了出来,“清殊,你要去哪里?”
“回京面圣。”晏清殊阴沉着脸。
“面圣?”司空晨显然很吃惊,“你奉旨要去灵城。”
“现在这个情况,我还怎么去灵城?我表姐在殿下的地盘上丢了人,生死不明,谁知道动手的人是不是冲着我,或是冲着殿下或聂将军而来我总不能置表姐于不顾,再去灵城送死吧?”
“晏清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司空晨的神情僵硬,“谁跟你说这件事与聂将军和我有关?现在真相不明……”
“殿下,此时清殊无意和您讨论这个问题,也请殿下不要阻拦清殊的行程。”
他回身招呼自己的人,“现在就备车。”
“晏清殊!”司空晨似是怒了,也下令自己的手下,“封住院门,不许任何人出去一步!”
“莫非殿下要扣押朝廷命官?”晏清殊负手而立,气势昂扬。
此时奉圣旨来保护晏清殊的十几名皇差都围在晏清殊的周围,局势显得十分紧张。
聂青澜手持宝刀也带着人赶了过来,挡在两派人马中间,义正辞严地说;“清殊,你表姐失踪,我深感抱歉,但现在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于你,你未达成皇上所托之重任;于我,也有保护失职之责。”
晏清殊淡然道:“聂将军,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倘若我今日不走。只怕下一个失踪的就是我了吧?”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聂青澜也变了脸色。
“我的马车,被伤了马腿,马车上也被人翻动过,显然有人在怀疑我。并故意阻挠我离开,既然如此,我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第8章(2)
聂青澜和司空晨对视一眼。司空晨恨声道:“好,晏清殊,既然你想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妨问你一句,父皇派你到灵城,真的只是为了让你做个参赞吗?”
“皇上派我去灵城做什么,在皇上下达的圣旨中早有明示,我不必向殿下交代,一是交代也无意义,二是因为殿下还不是皇上。”晏清殊的这句话无疑在激怒司空晨。
司空晨一把推开站在中间的聂青澜,道:“我倒要让你知道,殿下与皇上,到底你应该遵从谁!”
聂青澜见双方气势汹汹 ,忙要阻拦,不料司空晨动作迅捷,已经一剑刺向晏清殊,幸好晏清殊身前的两名护卫出剑,挡住了这一剑。
司空晨怒道:“大胆!谁给你们胆子,敢和我作对?”
其中一名护卫不卑不允地回答,“殿下,请恕我等犯上。出京之前皇上下旨,要我们舍下性命保护晏先生,若晏先生有个好歹,我等一家大小在京城都要人头落地。请殿下高抬贵手,放了晏先生,也放了我们一家。”
这些护卫自从跟随晏清殊以来,极少主动开口说话,此番话语一出口,连晏清殊都没有想到。为了保护自己,皇帝竟然会下这样强硬的旨意。
司空晨也楞住了,恨恨地道:“父皇这是逼我啊!”
晏清殊冷冷道:“殿下,没有人想逼您,清殊今日为了表姐,必须回京求皇上相助。倘若表姐失踪与殿下无关,那就是沿途盗匪所为,这是司空朝的国土,也要皇上下旨抓人。倘若……表姐的失踪与殿下您有关,那清殊在这里恳请殿下放我表姐一条生路。她不过是一名弱女子,什么本事都没有,捉去也没有半点用处。”
司空晨怒道:“难道你认定巧眉失踪是我做的?我为何要抓她?她天天跟着我,我指使她做什么都行,何必多费工夫?”
晏清殊微一低头,似是有些伤感,“殿下说得对。我表姐对殿下您的确……无论您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推辞,但她这个人向来正直,倘若殿下要她做的事情与犯上作乱有关,我相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若因此得罪了殿下……”
“住口!”司空晨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晏清殊对聂青澜说:“你现在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吧?明明就是父皇派来监视你我的密探,现在还反咬一口说我捉了罗巧眉?青澜、这个人就算不能杀,也绝对不能放!”
晏清殊扫视了一眼身前的护卫道:“既然如此,清殊就只有拼死一战。各位护卫清殊的兄弟,倘若有一人能得命回京,麻烦请转告皇上,清殊有负皇上的重托,但我晏家誓死效忠万岁之心绝无改变!”
聂青澜拉住司空晨,小声道:“殿下,情如此势。强留下他也无意义,我们既然没有做那些事,又何必拦人呢?让他走吧,一个小小的参赞,还怕他能在皇上面前掀起什么更大的风雨吗?“
司空晨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盯着晏清殊,一摆手道:“好,带着你的人马离开这里,回京城去效忠你的皇上去!至于你表姐,我但愿她有你这样的好命活着回来,告诉你我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晏清殊向后退了凡步,周围的护卫一直将他围在保护圈中,随之一起撤退。
司空晨盯着他们步步倒退,一直到晏清殊和随行的十几名护卫全都退出了院子。然后他对聂青澜使了个眼色,返身走回自己位于后院的书房。
书房中。神刀将军蘅惊涛和女儿蘅子婷正焦急地等在那里,前院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但是因为太子有令。不许他们参与,所以他们只好在这里干着急。眼见司空晨和聂青澜一起回来,蘅惊涛再也按捺不住,问道:“现在唱的是哪出啊?怎么殿下和晏清殊翻了脸?”
蘅子婷小心翼翼地说:“晏大哥是不是对殿下有所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