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长孙晋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炽热的目光往下移,研究着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剥光这碍眼的喜服……
看他缓缓垂落的眼帘,她以为他困了,连忙推他。「你跟你大哥启程去燕京的时候,那两家人还请你们过府饯行呢!」以为他真忘了,她不乐意让他想起别的女人也得开口,他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让他睡!
「什么『你大哥』?是大伯。」纠正她对兄长的称谓,他擒住她不住拍打他臂膀的小手,将之送至他扯开喜服后裸露出的胸膛,俊眸觑向她染上羞赧的脸,他懒懒低问:「这么注意谁家姑娘钟情于我……你吃醋?」
说话间,他带领她的小手抚遍那肌理分明的阳刚线条,她无法厘清到底是被他揭穿了最深层的那份私心,还是这样亲密的触碰,让她控制不住脸上轰然炸开的红晕,她只能瞪着他厚实的大掌,在自己的愕视下一路下移,即将没入裤头之际,她轻喘了声,不可置信地瞅向他惬意的俊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更为坚定地掌控着,诱她去探索他、挑逗他、爱抚他,用这般亲昵得黏腻的方式告知她,他有多渴望她。
她可知,他有多厌倦那些夤缘攀附的庸脂俗粉?自从跟随兄长纵横商场以来,他见识过无数红颜,但埋在心坎最浓的眷念,始终是她。
「瞧,我把全部都交给你了。」他坏坏地露出一抹笑,忽而倾身,捧起她发烫的酡颜,贴着她的朱唇,笑问:「你的呢?可以交给我了吗?」
她眨动明眸,一时间没听懂,但手心倏然挺动的坚硬犹如一记迎头棒喝,她瞠大目,芳颊飞红,气息更趋零乱。没想到他会玩出这种花招……
她讶异又好奇的表情引发他愉悦的低笑,再次吻住她娇艳的小嘴。他不再安分,也不再甘于浅尝她的甜美,动作大胆而进取起来——
夜色更深,红烛蜡泪,点点滴滴地凝固了。
第八章 醺然(1)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容云对这句话可是彻底受教了。
婚后,尽管丈夫对她要求不多也不严,还向她保证他这人有多好相处、多好伺候,可她怀疑自己的能力,总担心无法胜任妻子一职。
她的忧虑,来自于时常带着满身陌生脂粉味归家的丈夫身上。
男人出外风流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论他上花船为寻欢或谈生意,她都没有干涉的权力,更没有介怀的道理,只是……她突然发现这份差事,根本非他所言般的轻松好干。
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喜姨,从前爹爹娶了那么多侍妾,她从未听过喜姨有半句怨言,即使家道中落,喜姨还是一心一意地跟着爹爹。
她羡慕那份患难相扶的鹣鲽情深,也希望自己能跟丈夫白头偕老,那她是否得像喜姨那般大量才能完成这个心愿?
「在想什么?嗯?」
低嗄的嗓音连着温热的气息自她背后传来,她腰间一紧,立时被拥进丈夫结实而宽厚的胸膛,她自然地抬起玉手,握住了交叠于锁骨上的粗臂。
「我在想爹爹会不会太操劳,他很多年没管帐了。」她淡淡道,抑住了心中的惆怅。不想对他说实话,怕万一把话说开来了,他会责怪她不识大体,让自己显得更是有欠妇德。
百年修得共枕眠,与他结成夫妇后,她珍惜这份与他独有的缘分,也越来越离不开他,她总想跟他待在一起,即便沉默,她也有说不出的欢喜与安心。
可惜,他陪伴她的时刻并不多,成亲个把月以来,他总是忙得几乎只能于深夜抱她入睡,而她也只能忍耐他夜归的习气,绝不让自己乱发脾气,尽心做好妻子的本分。
吻着她的耳垂,长孙晋沉醉在她沐浴过后的清香里,笑笑道:「我倒是担心你会太操劳,白天又是持家又是管帐的,晚上还得陪我。」
他的话轻易扇起她颊上红潮,她转身,反手抱住他脖子,踮足在他耳边轻问:「我可以去准备你的浴水了?」
听出她语中隐然的挑逗,他扬唇,逸出愉悦的轻笑,俯首吻吻她的唇,却惋惜地道:「一帮人约好了在船上庆生辰,我不得不去。」
今儿个是他的生辰,傍晚与她用过晚膳后,他稍微看了看帐目,趁她沐浴完毕便过来告知她等会儿就得出外了。
乍闻他又像平日那样出游夜归,无尽失望和愤怒瞬即蔓延开来,深深纠缠着她的心。她别开脸,推开他的怀抱,迳自往床榻去,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脸上无力掩盖的愠意。
「云儿。」唤住一声不响就溜开的妻子,他上前攫住了她急于整理被褥的双手,再次把她拥进怀里,他看着她眸里凝结的冷冽,不禁拢眉。「你生气?」
他发现她嫁进门以后,性子变得内敛压抑,失去从前的率直,就算生气也不跟他争吵,总是无声无息地从他跟前退开了事。
他要的是能够对他尽情展现喜怒哀乐的容云,而非眼前这个教他难以揣测心思的妻子。
他不知道,她就是因为太在乎他了,才把情绪隐藏起来,竭力不烦扰他来尽她为妻的责任。门外繁花似锦,她怕自己再像以前那样使性子的话,他迟早会厌了她这朵家花。
「我没生气。」她掀唇一笑,压下这些日子所累积的委屈,她又选择对他说谎。「我只是想陪你好好度过你的生辰……」
「我只坐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他露出安抚的笑,承诺道:「我只在那儿待半个时辰,你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
★★★
上了花船,长孙晋才晓得那些商客及同行为他豪掷千金包了整艘船,一舱人更嚷着不醉不归,他见势头不对,心知没办法在半个时辰内脱身,便吩咐身旁的小厮回去传话,叫容云别等他了。
将近子时,各人择定了花娘准备快活去,他拱手谢了众人好意,便领着小厮迅速归家。
终究,他还是对她食言了。
怀着满腹的忐忑与愧疚,他急急步回新房,点起油灯,却见一室寂静无人,他拧眉,马上又出外寻人。
这么寒冷的冬夜,她上哪儿去了?
忧心忡忡间,他远远瞧见帐房透窗而出的微弱灯火,他不假思索直往帐房而去,终于在内室寻着他最惦念的人儿——
他停住了本来急切的步伐,炯亮的黑眸渐渐炙热。
佳人一袭洁白单衣,手握小酒埕,醉卧于矮榻上,酒酣耳热间,不觉翻起了襴裙下摆,露出一双纤秾匀称的细腿,展现她惹人血脉贲张的旖旎风情。
如此不雅的卧姿牢牢锁住了长孙晋的视线,他略一回神,坐上了矮榻。他直视妻子娇妍的醉颜,大掌裹上她的纤纤裸足,他轻柔地抚摸把玩着,掌中细腻的触感教他泛出满意的笑。
「白玉似的……」薄唇发出赞扬的浅叹,他半跪下来,俯首以温热的唇舌膜拜她无瑕的凝脂。
水上人家不缠足,纵然她没有令人惊艳的三寸金莲,可他就是喜欢她这双足踝,不大不小握在掌中恰如其分,堪如玉笋。
他思绪一荡,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按捺不住想像当这双腿攀上自己腰杆时,那滋味该是何等销魂?
「嗯……好热……」迷糊申吟,容云翻了个身,小手扯着衣襟,浑身被醇酒醺得闷热不已,她无意识地挪动双足,想踢开腿上突现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