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她是个笑话?
白沛昕心想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在当场死去呢?也胜过被他和赵予欢这么羞辱。原来她已成为了一个笑话,每个人都是鄙夷地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笑她的痴傻。
走出了温东璿的办公室,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也像在她的心头再戳了一刀。
她看到站在外头的陈志豪和王欣怡正一脸同情怜悯地看着她,原来他们就是和温东璿约好的同学。
旁边一面全身镜恰好将她整个人映入镜中——乱七八糟的头发,哭得涨红的脸,还挂着两上黑眼圈,泪水的痕迹甚至还留在颊上,衣服扯得凌乱,既狼狈又憔悴,怎么看都像个弃妇。
她怎么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爱情伤了她,她又伤了自己!她为什么要爱得这么没自尊、爱得这么卑微?
白沛昕几乎无地自容,低头想走,却让门边的王欣怡拉住了手臂。
“师母……要不要聊聊?”
◎◎◎
第5章(2)
“副教授在我们学生的眼中就是一个温和的好好先生,什么问题去找他,他都会尽力帮忙解决。其实学校里也不乏有其他女教师、女职员,甚至是女学生对副教授示好,但他都是很有礼貌的保持着距离,怕被误会。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副教授会和那个姓赵的女人走那么近,从去烤肉那天起,我就很不喜欢她,装模作样的……”
坐在系学会办公室里,只有王欣怡和白沛昕两人。前者滔滔不绝地叙述着温东璿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但后者只是幽幽地听着,方才的狂乱仿佛是过眼云烟,余下的只剩伤感与心寒。
“因为赵予欢是东璿的前女友。”白沛昕淡淡地道。
“前女友……”原来如此,王欣怡恍然大悟地点头,鸡婆地忍不住道:“副教授也不是容易亲近的人,原来有这层关系,副教授才对她比较不设访。”
只有不设访吗?白沛昕苦涩地一笑。“如果光是不设访,我也不会那么激动了。我甚至觉得,东璿和赵予欢的互动跟他们交往时可能根本没两样,只差在少了情人间亲密的那步而已。但我连这一点都无法容忍,是我的问题吗?”
“绝对不是你的问题!”王欣怡光是想像男朋友陈志豪的前女友出现,还和他过往甚密,她胸口就一把火。“听你这么一说,副教授也太不应该了,简直一点当人男友的‘斩节’都没有,他不晓得前女友是现任女友的死穴吗?”
越想越气,王欣怡瞧着白沛昕伤痛的模样,真是不忍到了极点。记得上回烤肉时,她远远地看到白沛昕就觉得她不快乐,原来居然藏着那么难堪的心事。
“上次烤肉我就觉得副教授他好奇怪,不和女朋友说笑,反而和另一个女性朋友还比较亲密。其实师母你刚才在研究室里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啦!副教授真的很过分耶!师母,你刚才抓狂得有道理,要是陈志豪像副教授这样,我肯定把他打死活埋!”
听她说得义愤填膺,白沛昕很想笑,但内心的悲苦却让她笑不出来。
“在你们学生面前,我刚在办公室里的行为一定很可笑吧?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们,让你们看到了一个很糟糕的示范。”白沛昕想到刚才失控的画面,不由赧然。
“唉,也没有那么严重啦!我们只是吓了一跳,不过绝对没有笑你。”王欣怡只差没有举起手发誓了。“只是师母,我以一个女性的立场劝你,你也不要太把重心放在一个人身上,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悲为悲,这样你会很辛苦的。”
“我已经尝到了。”这次的风波,几乎将她的精神消磨到无法承受的地步,才会失控演出这么丑陋的一出戏。想想,自己对温东璿的依赖确实太深,爱他爱到都快失去自己了。
可爱他已是根深蒂固的事实,短时间内要她跳脱这个漩渦,她真的没有办法。
“欣怡,我大你也没几岁,所以不把你当晚辈,当你是个朋友,说了也不怕你笑。其实东璿是我的初恋,所以我很珍惜、很小心。”她深深的叹息,“也许真是经验少,遇到赵予欢这种心机女,加上东璿对她的偏袒,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不要让男人太好过啦!尤其是夺命连环叩这类的招式千万别用,男人只会觉得你烦,不会体会你有多没安全感的!师母你就是太死心塌地了,你没看过小说吗?现在小说都推崇女人要懂得爱自己,在爱情里要自立自强啊!只有爱自己,有了自信,别人才会爱你。”
王欣怡说的话和赵予欢说的不谋而合,她会如此患得患失,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对自己没自信,一直害怕温东璿会离她而去。如果她有了自信,不需要用一大堆错误的手段惹火他,将他越推越远,她又怎么会搞得像今天这么狼狈?
“谢谢你,欣怡,我会好好想想的。”
望着外头缓缓落下的夕阳,仿佛也将白沛昕的心情往下压得又沉又实。然而,不正是要等到了真正的黑暗之后,才能期待明天的一线曙光吗?
她也该学着怎么爱自己了。
◎◎◎
因为陈志豪的出现,赵予欢先走了。为了不想让刚才的尴尬气氛继续,温东璿刻意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地道:“你不是要问关于选课的问题?”
谁还管那个啊!陈志豪原本是想来卡温东璿下学期开课的时间,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开课的问题到时候再问助教就好。尤其刚刚王欣怡把白沛昕带走前向他使了好几记眼色,他就知道自己的任务肯定是要在这里当死谏的第一勇士!
陈志豪和温东璿亦师亦友,所以有些话他也敢不讳言地说出口,“老师,你也真有种,居然把赵小姐带到研究室幽会,让师母抓到后还能骂到她哭?”他摇摇头,口气听不出是佩服还是调侃。“老师,你和赵小姐真的没有关系啊?”
果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温东璿没好气地解释,“是沛昕自己情绪失控了,不是我骂她,何况予欢只是我前女友,我和她行为坦然,为什么不敢让沛昕看到?”
“为什么敢啊?带前女友到现任女友面前,还成天黏在一起,不是很像呛声吗?我要是这么做,欣怡不把我砍死才怪。”陈志豪这下真的开始怀疑,自己以后念研究所,找这个男人指导真的好吗?他在某方面似乎少了好几根筋啊!“一个没弄好,搞不好欣怡还以为我埋了很多暗椿咧!不管对前女友还有没有感情,那本来就是个极为敏感的身分,老师,你该暗着来的。”
“暗着来?”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被赵予欢不小心说溜嘴了,温东璿到现在还弄不清楚,赵予欢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我为什么要暗着来?予欢的父亲是我在美国的恩师,就算和予欢没有感情了,我和她的交情也是光明磊落的。”
磊落个屁啊!陈志豪差点没把脏话骂出来。“那又怎么样?赵小姐父亲对你的恩情干师母什么事?为什么她就要承受那些?”
“承受哪些?”温东璿有些不明白,或许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盲点,他不知道也想像不出白沛昕究竟承受了什么。
“就吃醋啊、猜忌啊,还有患得患失什么的……”找了一大堆形容词,但陈志豪总觉得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唉,念理工就是这点惨,想好好发挥演讲长才都找不到词。“唉呀,我也不太会说啦!”他放弃,干脆用最直接的方式点出来。“老师,你对别的女人温柔,本来就容易让人误会,连我们都差点误会赵小姐才是你的女朋友,何况是师母呢?她不吃醋吃死我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