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之间,羞意上心头,大胆如她竟轻抽了口气,蓦然想坐直,快快往后退缩……
不行!
她没时间再害羞啦!
这念头闪过脑中,瑟缩到一半的罗梦,硬生生的忍住没抽回手,倒是脸儿藏不住心思,禁不住的嫣红发烫。
喔喔喔,不过,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也变得急促了!
不像以往那样,沈飞鹰没有立刻起身,让她站稳之后,就一路火烧屁股似的退退退退,退到能退的最远距离去,这次强壮的臂膀,竟然还揽着她软软的腰,迟迟没有放开。
勇气,因为这点异常,再度涌上不少。
罗梦轻轻喘息着,缓缓抬起小脸,双眸顺着男性的喉结往上,看向他坚毅的下巴、微抿的薄唇、高挺好看的鼻,最后最后才望进那双深黑如子夜的眸。
他己屏住气息,黑眸深深,视线异常灼热,热得让她身子更加发烫。
然后,在那一瞬间,她察觉到在臀腿下,只曾听说,却不曾真实感受的热烫与坚硬。那、那个就在他双腿之问,抵着她的臀侧,偎得她轻轻而颤。
那是他的欲望,是他想要她的证明。
胸中的一颗心,跳得好快,快得让她好羞好羞。
本能的,罗梦舔了舔干涩的唇,又喘了口气,看见他瞳眸一缩,眸色更深,还有着热烫的火光。
那些苦心「研读」的图像,在她脑中翻飞。她虽然害羞,还是将搁在结实胸膛上的小手,抚过衣衫下,强硬的男性曲线,慢慢的往下……
他眼又一抽,胸膛蓦地扩张,吸了口气。
这让她指尖微颤,尽管羞得不能再羞,却又舍不得停下,因为他的反应,反倒更为着迷,将所学所听全抛脑后,只凭着本能行动。
她喜欢他、渴望他,已经那么久、那么久了。
薄薄的男性唇办,如今近在咫尺,跟她的红唇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她娇声轻喘,再稍稍靠上前,几乎已尝到了他唇上的味道。
在那一瞬问,沈飞鹰微微低下头,靠近……
不由自主的,罗梦的小手,揪紧指下的男性衣襟。
她能尝到,他的呼吸,能看见他的眼里,映着满脸娇羞渴望的她,火光更热更烫,在燎原之前,就将焚毁她的神智。
终于,他要吻她了。
属于他的味道,笼罩住了她,就在唇办相贴的前一瞬间,沈飞鹰竟然……竟然……竟然……
难以置信的,他竟握住她己经往下,滑动到他腹部上的小手。
罗梦又轻抽口气,美目朦胧,心中浮现不安。
他的欲望,热得快灼伤她;他的心,明明跳得那么快。
可是,他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
她在心中呐喊,不想让他有拒绝的机会,完全抛却羞耻,心跳狂奔的攀抓着他的肩颈,不顾一切倾身上前,想亲吻他的唇、想尝他的吻。
但是,他却抬起头,后退闪避。
而且,他不让她再有第二次的机会,迅速的抓握住她的腰,坚定的拉开了她,让她下了他的腿,不再容许两人紧紧相靠。
「大小姐,请小心站好。」
沈飞鹰垂眼起身,一等她双脚落地,就缩回双手,恭敬的往后退了好大一步,声音虽然沙哑,却万分严谨。
罗梦轻喘着气,身子颤抖得厉害,非得扶着书桌才能站着,不然早就腿软的瘫坐落地。
她轻掩着唇,不敢相信他竟如此狠心,拒绝得如此彻底。
他不要她。
他腿间的欲望那么明显!
她都己经这样投怀送抱了!
可是,他依然不要她、就是不要她……
「我有哪儿不好?」泪水弥漫双眸,罗梦脱口质问,娇嫩的声音,带着心痛和不甘,还含着多年的怨,萦绕在书房里。
沈飞鹰却沈默不语,垂首僵站在原处,不回答,更不回应。
尴尬、羞惭,一齐涌上心头,罗梦再也承受不住,珠泪一颗颗滚落粉颊,像只受伤的可怜小鹿,啜泣着飞奔离去。
第7章(1)
他不要她。
罗梦捂着唇,含泪飞奔过回廊,不顾旁人担忧的目光,奔回罗家最精致、属于她的院落,又恨又羞、又气又恼的扑倒在床榻。
那么多年了,都那么多年了……
如果他不喜欢她,或是心中有别的女人,为什么不早早娶妻?他爱的是别人,还娶妻生子,或许她就会死心……
不不不,她不要他爱别人!更不要他娶别人!
埋首在织锦被褥里,泪流满面的罗梦,恼恨的攥紧小拳头,用力扑打着无辜的被褥,把被褥都槌出一个凹痕。
可恶的男人!
天底下最可恶的就是他!
她明明就知道,他对她也有情意,这些年来更能感觉得到,他虽隐匿得很好,却偶尔以为她不注意时,望来的热烫目光。
可是,她想破了脑袋,也不能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半点行动,连个迹象或暗示都不曾给过她,更别说是向爹爹提起,不但急坏了她,连爹爹都急白了好多头发,连镖师们也时时流露关爱的眼神。
原本,她看出来了,沈飞鹰很是在意,两人之间的身分差距。
在她十三岁之前,他只是她的保镖护卫,从不主动参与堂里的镖案。可是,那年之后,除了照顾她之外,他凭着实力,得到总管的位子,赢得堂内所有人的信任。
爹爹本来就对他视如己出,见他如此能干,后来更是直接,把堂里的事务全盘交给他打理。
当时,看他如此积极,她还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她。
她心中暗喜的等着,原以为等久了,他终于会有一天,将朝她伸出双手,将她紧拥在怀中,娶她为妻,疼疼宠宠的爱她一辈子。
但是等啊等、等啊等,她一直等到十八岁,沈飞鹰还是不动声色,要不是出了她清白被淫贼杜峰所毁的事,求亲的人们不把她烦死,也要怀疑她为何迟迟不出嫁,用「关爱」把她溺死。
大风堂的规模,己比起爹爹经营时,还要大上好几倍了。
她还以为,这样应该够了,日日夜夜满心喜悦的,等着他会开口示爱、盼着他对爹爹提亲。
但是,沈飞鹰却从来没提过,非但避着她,还避得更远了。
她明示暗示了自己的心意,几乎什么法子都做尽,做到整个大风堂,连迟钝的徐家兄妹都知道,她对他一往情深,还要不时装作昏倒,每次都倒在他怀里,此举的难度,要是没有时常练习,还不能倒得像她这么准确。
即便如此,他还是佯装不知,次次都当睁眼瞎子。
过去几年来,沈飞鹰美其名是大风堂总管,为爹爹担劳解忧,可是她清楚得很,实际上他忙里忙外,也是为了逃避,与她共处的时光。
虽然,他还是会来她这儿,对她晨昏定省,可是他再也不肯轻易靠近,每次她前逼,他就后退,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是远在天各一方,比牛郎织女隔得更远。
之前,她一直不敢对自己承认。
如今,她再也不能不承认。
打从一开始,沈飞鹰留在这儿,就是为了报恩。
爹爹都跟她说了,他认为自己欠了爹爹一百二十八条人命,要等到还了这恩情后,才不会再自认是仆。
而今,他欠的那些条命,己经全数还尽了。
更可怕的是,不久之前,她所接获的字条上,清楚所写的消息,几乎教她慌了手脚,险些万念俱灰。
旁人说过,她的眼波,像是一把最柔最软却又最锋利的剪,任何男人遇着她的眼,就像是遇着了剪刀的布,全都要乖乖就范,无论是怒气、霸气还是杀气,全都心甘情愿,被剪得粉粉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