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你们凭什么逮捕她?又凭什么不让她交保?难道警政单位一向都是这样在办事,没有任何证据就凭‘怀疑’便随便捉人、关人?如果真是这样……”
“如果令媛有吸毒呢,警方是不是可以以违反烟毒条例法将她拘禁?”言笔打断他道。
雍正英愕然的瞪着他,接着睑色一沉,怒然低吼,“你们局长呢?我要见你们局长。”
“这件案子的负责人是我。”
“我说,我要见你们局长!”
言笔突然全身放松的靠向椅背,玩着手中的原子笔,一副气定神闲、见多识广的样子,完全没准备起身去叫人。
“雍先生,我想你有点搞错了,这里是警察局不是立法院。”
雍正英颈上青筋乍现,言笔不为所动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你想请我吃饭,我可能会告诉你我很忙,没空。”言笔面不改色的说,不让他有机会开口,便又继续道:“雍先生贵为立法委员,我想你应该听过一句话,齐家,治国,平天下。在你忙于治国的同时,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令媛进警察局犹如进自家厨房一样?”
“你在教训我?”他眯起双眼。
“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你可能不知道的事实而已。”
“她是我女儿,她做了什么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么敢问,令媛上回是为了什么事,在什么时候被抓进警察局的?”
雍正英张口欲言半晌,终于恼羞成怒的怒吼出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问题?”
“不是你不回答。而是你回答不出来吧?”
“够了!”他愤怒的站起身,“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局长呢?我要跟他说话。”
“我已经说过了,这件案子是由我负责,你——”
“言组长。“小张站在会客室门前朝他叫道。
他看向他。
“局长请雍先生移驾到他办公室。”
该死!言笔在心里诅咒着,还来不及开口,只见雍正英已迫不及待的大步跨出会客室,朝小张所指的局长办公里走去。他迅速紧跟在后。
进入局长办公室,梁靖焕正对着窗外背门而立。一段十余步的路程让雍正英重新抬回冷静与鄙睨他人的傲气,他虽已进入局长办公室,却不先开口,径自等着背对他们而立的梁靖焕主动转身面向他们。可是他可以沉住气,言笔却未必。
“局长。”言笔开口叫唤。
梁靖焕背着手,终于缓慢的转身面对他们,他的脸上有着言笔从未见过,混合着怒气、严肃与冷漠等的复杂神情。言笔正想开口,没想到站在一旁的雍正英却已愕然的率先出声。
“你——梁靖焕?”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言笔慢慢地闭上微张的嘴巴,怀疑的看着两人。没想到局长和雍正英竟是旧识,只不过以他们两人现在脸上的表情看来,他们的交情肯定非比寻常的——不好。
“言组长.麻烦你先出去好吗?”过了一会儿,梁靖焕转头对言笔说。
“局长,这件案子是由我负责的,如果你们是想讨论关于嫌犯雍沁欢交保的问题,我想我应该能在场参与讨沦。”
“我想先与雍先生叙旧。”
既然局长都已讲明了是‘叙旧”,言笔自然没理由留下来,他朝梁靖焕轻点了个头,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
“老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结果怎样?局长要你放人吗?”一见他走出,柯森迫不及待的走上前。
“不知道。”
“不知道?”
“还没决定。”
“还没决定?”
“他们决定先叙旧。”
“叙旧?”
言笔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干嘛像只鹦鹉一样学我讲话?”
“鹦——”柯森倏然闭嘴,蹙紧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局长和雍正英是旧识,他们现在正在局长办公室里‘叙旧’,而不是讨论关于案件的事?”
“正解。”
“他们是旧识,这不表示雍沁欢我们是放定了?”
言笔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搞半天我们还不是得放人,早知道昨晚就直接放她回家算了,也不必将她带回警局来吐得到处是秽物,累得我们半死,真是他妈的。”
“放不放人我想我也有参议权,而我并不打算让他将她带回家去。”言笔说完便转身朝拘禁室的方向走去。“我去看她,局长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里。”
“OK。”
***
拘禁室内虽只关了一人,却有两个身影。
雍沁欢面无表情的靠坐在墙角,完全无视于言笔的进入,而雍小欢一见到他便立刻穿过铁栏杆来到他身边。
“言大哥,我爸爸……是不是来了?”她一脸担心由害怕的问。
“你父亲来了。”言笔回答她,同时也向靠坐在墙角的雍沁欢说。
“怎么办,爸爸是来带沁欢回家的对不对?你是要来放她出去的?”雍小欢紧张的看着他,脸上表情充满了求救无门的不知所措。
“言大哥,帮我想办法好不好?你别让爸爸将沁欢带走。”
“我早就说过你们根本关不住我,你看,现在不是乖乖的要放我走了吗?”雍沁欢嘲弄的从墙角边站起来,还作势高傲的拍了几下裤子上的灰尘,这才走向铁门的方向。“还不过来替我开门?”
“我有说我是来放你走的吗?”言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她。“言大哥!”小欢惊喜的看向他。
雍沁欢先是一怔,傲然且恶意的抬头说:“难道不是吗?小罗喽。”“沁欢!”雍小欢不可置信的转向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言大哥,对下起,我替她跟你道歉,她只是嘴巴歹了点,并没有恶意也没有真正害过人,对不起,请你不要生她的气,拜托。”
“你没有必要为她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道歉。”言笔忍不住转头对她说。
“但是她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保护自己?”
“对她——”
“喂,你是神经病吗?竟然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真像个白痴。”雍沁欢不解的开口嘲笑他。
言笔转头看她,脸上表情冷凝至极。“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雍沁欢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
“言大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我想告诉你沁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雍小欢抱歉的看看他请求。
“这里到处都是人。”言笔转头对她说,跟着问:“你可以到她身上去吗?”
雍小欢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在沁欢清醒的时候进过她的身体。”她犹豫的看了雍沁欢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然后再度坚决的摇头。“非到必要,我不想占用沁欢的身体。”
言笔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了解她的坚持,他朝她点了个头。“那么我们就到外头的警车上去好了。”说完转身要走。
“喂,等一下!”雍沁欢倏然冲口叫道。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她。
“你这个神经病刚刚到底是在跟谁说话?你别以为这样装神弄鬼,我就会被你吓到。”说着她惊疑的目光不由得四处飘瞄了一下。
言笔冷笑一声,不发一言的迈开脚步离开,只留下不断叫嚣着“喂,你别走!”的雍沁欢,虚张声势的替自己壮胆。
听说牢里这种地方最阴森了,常会聚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他刚刚到底是在跟谁说话?这里该不会有那种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