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欠你们吗?凭什么要我为你们做这做那的?还莫名其妙的以角色扮演的方式接近我!”说着,他将愤怒的视线转向四周。“你真以为这样我就会对她改观,以为这样我以就会主动去关心她?不要把我当白痴耍!”他再度将愤怒的视线对准雍沁欢。
“我受够你们两姐妹了,一个只会惹是生非、自怨自艾,另一个则自以为是,还把别人耍得团团转!这样很好玩吗?还是很有趣?恕我失陪,因为我已经受够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也不管四周不知在何时集结了一些观众,正以怀疑与好奇的目光直盯着他看,他排开人群大步离去。
至于雍沁欢呢,她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自从妈妈过世之后,她已经很久不曾感受到傻眼和愣住的滋味了。那是一种脑袋突然变成一片空白,连心跳和呼吸都变得似乎不存在的超脱感。来不及出生便夭折的双胞胎妹妹、一直跟在她身边、附身救她他是在说故事骗她吧,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更何况她从未听说过她曾经有一个双胞胎妹妹的事。
他,是在骗她的吧?
***
听见叫唤声转头,却看见一张一点都不想见到的脸,言笔面无表情的将头转回来,以视而不见处理之。可惜那个被视而不见的人并不愿就此罢休。
“喂,我在叫你,你没听见吗?”雍沁欢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路。他不得不停下来陪她,冷冷的问;“你想做什么?”
“找你聊天。”
“没空。”他丢下两个字,侧身越过她,但下一秒她再度挡在他面前。“你不想知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雍沁欢,或是雍小欢吗?”
言笔颈部的青筋微现,他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迸出一个字,“滚。”
“你真是个粗鲁的混蛋,也不知道小欢为什么会坚持说你是个好人。”雍沁欢冷冷的说,脾气并不比他小。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瞪着她,怀疑她根本就看不见雍小欢,又怎知道她说什么?
“我说小欢她呀,遇人不淑、识人不清,才会以为你是个好人。”
她讽刺的说。言笔没有说话,他瞪着她,心里的怀疑愈扩愈大。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理小欢?”她兴师问罪的瞪着他。
他下巴瞬间抽紧,颈部青筋跳动。
她怎么会知道他不理雍小欢?
没错,自从上回知道雍小欢骗了他,而他狠狠的发火后,隐身了一十多月的她终于出现,主动跑来找他道歉。
刚听见她的声音时,他浑身一震,激动的握紧拳头,差点没软下身子。纠缠他一个多月的恐惧因她的现“声”而消失,他仍听得见她,感谢老天!然而紧接放松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怒气,他动也不动的坐在位子上,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就当她是不存在的一样。他要让她尝尝害怕与担心的滋味,让她知道过去一个多月来,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只是一时赌气的举动,竟让他发现另一个更大,而且更伤人的事实。雍沁欢竟然也看得到她、听得见她!
她到底欺骗他多少事?为什么要骗他说没有人,连雍沁欢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如果她真感觉不到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她的话,又怎么知道他不理她?
他瞪着她,眼中尽是怀疑。
“你仍然看得到她、听得见她对不对?”她瞪着他问,“为什么不理她?你知不知道她以为你跟其他人一样,变得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她难过的哭了一整晚。”
心在一瞬间直线下降跌落谷底,言笔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上,僵住。她真的看得见她?她真的欺骗他?
“喂,你有点反应行不行,没听见我所说的话吗?小欢她哭了!”雍沁欢对他的无动于衷感到非常生气。
“她哭了关我什么事?”言笔终于开口说话,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她抓狂。“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她双眼圆瞠的大叫。
“她哭关我什么事。”
愤怒让言笔口不择言,他怀疑自己这段时间爱上的是不是一个假象。双胞胎姐妹除了长相之外,个性也会相像吧?他是个大白痴,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实都没发现,他活该被当呆瓜一样的耍!
“你——”雍沁欢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你这个混蛋、鳖三、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竟敢说出这种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她气得鼻翼偾张,“如果你不关心她,当初为什么要替她取名字?为什么要答应她所提出来的各种要求?为什么要让她以为你关心她?”言笔冷冷的看着她。
“你说话呀,混蛋!”
“你要我说什么,说我一开始只是同情她,觉得她可怜?”他冷冷一笑:“你说什么?同情她、觉得她可怜?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和你比起来,值得同情、可怜的人不是她.难道是你?”言笔毫不留情的嘲讽,“不过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们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因为同情她、可怜她,才替她取名、听她说话、对她笑,自始至终只是因为同情和可怜?”她只听进他前半段的话。
他冷眼看她,没有说话。
“从头到尾,你当她是你管区里的一条可怜虫,是不是?”雍沁欢再也遏不住的朝他怒吼,“回答我的问题!”
“随便你怎么说。”
“随便我怎么说?”她难以置信的重复他的话,所有的怒气一古脑爆发出来。
她冲向他,对着他就是一阵乱打。
“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如来佛还是耶稣转世?你的同情心泛滥是你家的事,凭什么他妈的犯到我妹妹的头上来,你这个混蛋,该被乱枪打死,下地狱受——”
“够了没?”他捉住她的手,以极其冰冷的语气瞪着她。
“没有!”她用力甩开他的钳制,怒不可遏的朝他咆哮。“你是个他妈的混球,该千刀万刮的烂人——”
“够了!”他再度捉住她的手,毫不留情的手劲几乎要握碎她的手骨,让她痛喊出声.但她硬是将它忍住。
“忠言逆耳。”她讽刺道。
“忠言逆耳?”他将脸贴近她,咬牙切齿的迸出声音来。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意,一副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掐死的样子。“那你想不想听我给你们两姐妹的忠言呀?”
雍沁欢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但是下一种,她又抬头挺胸,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与他对峙着。
“你这种烂人能讲出什么忠言来?噢,我怎么忘了,像你们这种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人,最厉害的就是那一张烂嘴。”
“你们可以继续耍嘴皮,去欺骗那些稍具同情心的人,但是我告诉你们,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到那一天你们就别后海。”言笔咬牙切齿。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雍沁欢当他是神经病。
“不知道吗?”他冷笑,“那就等着看报应吧。”
“会有报应的人是你!”她怒气腾腾,“你给我听好!小欢她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以后有我这个姐陪伴她,你最好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不准再接近她,听到没有?”
“求之不得。”他冷冷的说道,转身——整个人倏然像被雷劈到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