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后他痛苦不已,沉寂很久,这代表什么?代表他还是爱着我。同时你也不要忘了,我才是达达的亲生母亲,跟着达达有这血浓于水的关系……”
“就算那样又如何,五年来,你并没有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你早就抛弃达达了不是吗?”陆可微努力挤出一丝力气,大声的指控她没有资格说要回来。
颜澄莉脸色一僵,继而阴沉地笑了。
既然这女人故意踩住她未尽母亲的弱点给她难堪,那她只好使出撒手锏了。
“陆小姐,我今天之所以找你出来谈,是因为你的存在让浩然感到为难,他认为你是个称职的保姆,对你万分感激,才不好对你讲明这一切。但是,恩情不等于爱情,所以我恳求你,离开他们,成全我们一家团圆吧。”
“……不,我不相信,除非他亲口告诉我……”陆可微心一沉,浑身颤抖。
他说过要她相信他的,他们也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相处得如此和谐,他怎么还能够让他的前妻回来?
可是,他们的婚姻确实没有爱情基础,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以达达健康成长的前提下,这份信任眼下看来就如纸张般薄弱。
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要和她沟通一下……
这句话就像咒语,在这一刻又撞击着她的心,引发难忍的痛意,粉碎她短暂的幸福。她嘴里逞强,但心里那道防守情敌入侵的城墙已经一寸寸的崩塌了。
“对不起,我还是想要亲自问浩然,把事情弄个明白。”她深呼吸一口气,坚持道。
颜澄莉冷瞪着她,不悦地抿起嘴。
真是气死了!这女人还真是执迷不悟,死心塌地的黏着他们父子不放。
“别问了,你已经造成他的困扰。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我劝你今天就离开他们,躲得越远越好。”颜澄莉冷笑了下又道:“浩然不敢对你做出绝情的事,但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如果你不离开他们父子,就别怪我使出非常手段。”
“什么意思?”陆可薇心里涌上一阵恐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颜澄莉气恼地看着她,目光阴狠,有着不大目的绝不罢手的决心。
说完话后,她拿起包包,起身就往咖啡店门外走去。
陆可薇怔然地坐在原地,心中千头万绪。
颜澄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该听颜澄莉的话离开吗?还是先向聂浩然求证?
他真的是像颜澄莉说的那样,只是把她当个称职的保姆,对她只有恩情,没有爱情吗?
这些残忍的话就像火山喷发的岩浆,熔伤了她的心,毁掉她已日渐减少的自信,将她炙烧得体无完肤。
仔细回想,聂浩然确实瞒着她偷偷和前妻私会、通电话,而他怜惜地拥着颜澄莉的画面在她脑中如此清晰,好似一把利刃深深刺进她的心,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现实,害怕真相会使自己崩溃。
他的闪躲和逃避,看来都已昭告了,她在他心中的比重不及前妻,他对前妻仍然念念不忘……
那么,她仍坚持要从他口中得到令她失望的答案,让自尊遭到践踏吗?
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问他呢?还想去自找难堪?算了吧。
陆可薇哀痛欲绝,终究打消了令聂浩然为难的主意,不去质问他。
尽管心中割舍不下对他的爱意,然而与其让他在旧爱和新婚妻子间徘徊苦恼,她不如选择放开他,让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好。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离开了咖啡店,心下已做了一个决定。
***
“爸爸,妈咪不见了。”
“妈咪怎么会不见?她去哪里了?”
下班到家后,聂浩然听到达达找不到妈咪,马上找来管家问。
管家整天一直忙着园艺家务,根本也不知道太太不见了。
“太太早上去超商回来后,我一直以为她在房里没出来,我在庭园里整理花草,没注意到太太什么时候离开的……”管家也一头雾水。
“该死,她会去哪?”陆可薇不见了,聂浩然又气恼又焦急,拨了手机给她,却发现进入关机状态,岳父也说她人不在那儿。
那她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第8章(2)
他来到二楼进入书房,看见桌上留了一封信,还有一只戒指,他心下立刻有不好的预感,很快拿起信来读——
浩然:
能和你结为夫妻,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但婚姻的空间里挤不下三个人,当我知道自己无法取代前妻在你心中的地位后,我想了很久,与其让念旧的你陷入痛苦的泥淖进退两难,不如我自己离开,成全你们一家团聚。
谢谢你这三个月里让我度过人生最难忘得时光,我走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签好名盖了章,就放在你的书房里。
祝你幸福。
“可恶!这是什么东西?”看完信后,他气恼的把信纸揉成一团,双手微颤地拿起桌上已经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她现在是要跟我离婚吗?”
不同于第一次收到前妻离婚协议书时的沮丧失意,这一次,他愤怒发狂的撕毁了手上的离婚协议书。
他可没答应要放她走,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唯一占据他心房的女人,没有他的允许,他不准她离开他的生命!
是谁告诉她,她无法取代前妻在他心中的地位?
是谁说他对前妻念念不忘,陷入痛苦的泥淖里进退两难。
是谁准许她离开,成全什么一家团聚的狗屁论理?
脑中闪过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庞,他怀疑颜澄莉去找过她,而且跟她说了什么。
该死的!都怪他心思不够细腻,担心得了忧郁症的颜澄莉受到刺激会自杀,才会对她百般忍耐,好言相劝,想办法要拖延时间诱哄她离开。怎知他以为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独独没有观察到可薇的情绪变化。
现在,他没时间找颜澄莉求证算账了,得先想办法将可薇找回来才行。
已经四天了,聂浩然还是找不到陆可薇。
他特地派人在全台四处搜寻她的踪影,也亲自到岳父家拜访,但还是没有找到她的人,就连已经翻出她的好友通讯录一个个询问,也都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下午,落寞的他开车回到家门口,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但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澄莉?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下了车,沉着一张脸问。
“浩然,今天可以让我和达达见面了吗?”颜澄莉脸上绽出笑颜,答非所问地兴高采烈走上前。
“不行。”他冷声拒绝。
“为什么?我真的非常想念达达,请你让我看见他,抱抱他,和他一起吃个饭好吗?我求你,我最近想他想得胸闷、心悸,都快喘不过气了。”
“不方便,我告诉你,我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他耐心的忍住这些天来积累的怒气和焦急,所有的沉着冷静为的就是等这个女人露出马脚。
“陆可薇不是已经离开你了?我们的障碍都已经消失,为什么你还不让我和达达见面,让我们一家团聚呢?”
“你怎么知道她离开我了?”他黑眸眯起,森冷阴沉的瞪着她,心中已经能肯定是她在搞鬼。
颜澄莉脸色不变,眼神闪躲,言词闪烁,“……我刚刚……按了电铃,想找陆小姐谈谈,可是管家说她走了——”
“不用再骗人了,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聂浩然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错了,也后悔离开你,我只是想回到你和达达身边,请你给我弥补你们的机会好吗?”她努力挤出泪水,想再装可怜博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