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铁沙掌,你这是做什麽?”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虽然她想过一百次要他跪在她面前向她道歉,但他真的做出此举,倒让她一时间慌得不知所措。
想归想,但她深知他这个特大号的男子汉,绝不可能屈膝求和,能听到他诚心道歉,大概已是他个人原则的极限,但他现在却……
“咏春,对不起,我、我误会你了,请你原谅我!”铁沙掌拉着她的手,面露愧疚。
“误会?”她一脸莫名其妙。他不是为了他和朱秘书的事来道歉的吗?怎麽扯到误会上头?
还有,为什麽这个人明明是跪着,却还是令人觉得高大威猛?呃,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沙掌,你的手怎麽了?”她看到他的左手伤痕累累。
“那不重要……”
“什麽不重要!”她激动的喊,“我老公的手掌受伤怎会不重要?这是能带给我幸福的大手——”
惊讶地顿住话语,美目圆瞠。她还没刁难他、还没说要原谅他,干麽急着招认自己在乎他?迎上他眼底的笑意。不禁气馁轻叹,她又再一次输了!
***
看着屋外用梅子绿茶罐排成的英文字母“I”、“U”,还有两个英文字母中间的爱心,高咏春感动得又哭又笑。
他说,他大概是淩晨三点来的,怕车子引擎声吵醒她,他把车子停在远远的地方,将梅子绿茶一箱一箱扛在肩上步行进来,来回了几趟。
连着两天赶工刻石头外加处理一些事,再排好了“我爱你”,没时间多阖眼的他,累得躺在I字里睡着了。
听得她又感动又心疼,甜蜜的责问他为什麽不进屋里睡,要不,凉亭下也有椅子可以坐着睡。他说,他躺在那里反省过错,并且诚心诚意献上真我。
这人,明明就是累到睡着,还硬编出一堆让人感动掉泪的理由!
不过,她的确能感受到他的诚心诚意,光是门外吊的大片石头门帘,便足以见其真心。
她问他为何知她在这里?他说,用膝盖想也知这里是最可能的藏身处,於是他故意打电话给阿福伯问说:“我老婆突然想到乡下住几天,她手机好像没电了,不知她到了没?”一通电话,便成功掌握她的行踪。
她只能说,自己真没骨气,哪儿不窝窝这儿,他当然马上就能找到她。
“咏春,鸡蛋粥好了,我帮你吹凉,马上就可以吃了。”他从厨房端着两碗鸡蛋粥出来,将它们放在客厅桌上,弯身对着其中一碗猛吹气。
偷偷拭去眼角的欢喜泪水,她带笑走向他,“我还不饿,不用这样。”她说要煮粥当早餐,他不顾自己手伤抢着要煮,说是要赎罪。
既然他这麽诚心诚意,她就成全他,他煮粥,她在一旁听他把整个误会说了一遍,末了,知道他用梅子绿茶排成“我爱你”,她特地先走出厨房,站在客厅倚门欣赏。
“你还不饿?”他挺直背脊。
她一个点头动作後,整个人马上被他拉坐在他大腿上,氤氲情慾的黑眸近在咫尺,灼热的男性气息喷拂在她脸上,热唇贴上她的小嘴前。
他嗓音低沉道:“我饿了。”
紧抱她,接着真真实实地拥吻她,连日来雕刻的疲惫和手上的伤痕,在这一刻全得到了慰藉。
热吻暂歇,她全身力气恍若被他吸光光,螓首轻贴在他胸膛,美目迷蒙的望着他,纤纤玉指拂弄他下颚扎刺的短须。
“铁沙掌,你是头大笨牛!”他居然误会她和“前男友”藕断丝连、暗渡陈仓。
原来那个装别针的小盒子,是朱秘书设的局,让他以为是她前男友寄给她的生日礼物,引爆两人之间一连串的误会。
而朱秘书怎麽会知道这些内幕?
原因就是先前他脚受伤,朱秘书帮他买晚餐回去,顺口问他怎会突然冒出一个空降老婆?
他便告诉朱秘书两家是世交,某天见面就一见锺情,但因为他太在意她的前男友,遂向朱秘书请教——女人婚後若还继续和前男友保持联络,那是什麽心态?
朱秘书逮着机会,借题发挥,一方面让他误以为她和前男友仍旧情绵绵,另一方面故意在主卧房和办公室的休息室放暧昧之物——也就是令她呕到想吃炭烤牛掌的嚣张破丝袜。
於是,他怀疑她不贞,她怀疑他不忠,两人将彼此的不贞不忠压抑在内心,却也不问个清楚,反而都拐弯抹角的求证,自然弄不清楚,最後各自怀着痛恨伤心远离对方,默默垂泪独自舔舐伤口。
还好他不是真的太笨,想到她的前男友不可能叫她高妮妮,他又很细心,发现梳妆台上有个珍珠耳环,他想了想,她从未戴过珍珠耳环,那也不是她的Style,纳闷之余问了方嫂,才知道主卧房日前多了两样奇怪之物……
越想他越觉得事有蹊跷,私底下派人查出蛛丝马迹,他当面质问朱秘书这两件事,朱秘书知他已查出破绽,当场承认她做了那些事,并且向他告白,说她是因为爱他才会做出那些事。
在朱秘书亲口承认离间他们俩的感情,他当下立即解除她的职务,并且告诉她耍这种小手段得到的爱情不会长久,即使他身边没有妮妮,也不会选择她,且他一直当她是秘书而不是妻子,这点,他很确定。
知道铁沙掌对她完全没感情,朱秘书羞傀之余黯然离去。
至於小可,那还真是另一个大乌龙,朱秘书真以为她有个前男友,遂请徵信社跟踪她,心想总有一天会拍到她和前男友亲密的照片。刚好那晚小可约她吃宵夜,姊妹俩好些时日没见,搂腰搭肩样样来,小可一头短发且长得高高瘦瘦,从背後看来还真的有点像男的……朱秘书高兴的把照片拿给他看,让他误会更深。
所以,他以为她说和女的一起出门是刻意骗他,才会又生气又心寒,二度抛妻扬长离去。
“对,我是。”铁沙掌正色点头。她要骂他一千遍、一万遍,他都虚心接受。“你这麽爱我,我还怀疑你,我真是一头大笨牛!”
“我这麽爱你?”她笑睨他,“你哪来的自信!”
低眼,他伸出大手,黑眸带笑,“我的手,能带给你幸福。”
厚实大掌从她脸庞缓缓往下游移,拂过细白颈项,朝她胸前衣领间探入——
高咏春惊呼了声,“我说你的手能带给我幸福,并不是指……”干麽想歪,她指的是他的手光是环抱住她,就能带给她幸福的感觉。
他一手覆在她胸前轻揉,另一手用力勾住她的腰,让她整个身子紧贴着他,嘴角微勾,他坏坏一笑。
“那些只会把幸福挂在嘴边,口口声声说幸福是难以言喻的人,说穿了他们的个性就是光说不练,”他挑眉,“我不同,我会采取实际行动,让你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幸福。”
高咏春羞窘的脸泛红,“不、不用,我知道,真的,我知道。而且,阿福伯和一些欧巴桑常常会突然跑来……”
“没关系,把门锁上就好,今天,谁都不能来打扰我们!”他还真是行动派,话才出口,下一秒钟门已被关上,一眨眼,她又落入他怀中。
“鸡蛋粥还没吃……”
“还太烫,凉了再吃。”
“屋外那些梅子绿茶晒太阳会……”会坏掉!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用唇紧紧封住她的嘴,抱着她进入房内,迫不及待想让她感受他带给她的幸福有多深、多浓,多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