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咏春盯着萤幕,认真看着拍卖网有无其他人下标和询问,突然,脖子一阵冰凉,她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条闪亮亮的项链贴在她颈上——
“妮妮,生日快乐。”他帮她把项链戴上。
“生日?我的生日是……下星期三。”她惊喜地回头看他。这头牛居然记住她的生日,连奶奶那头牛……不是,奶奶怎会是牛……厚,她太感动了,脑袋无法正常运作。
总之,奶奶大概一心只想赶快飞去加拿大帮她筹备喜宴,完全忘了下星期三是她的生日,不过,不只奶奶,若他没提,她自己也没想起。
“我知道,我只是想提前送你。”他从她身後环住她,“你不在的那几天,我好想你,心想你生日快到了,我就提前买礼物,等你一回来就送你。”
低眼看着闪到令她眼睛刺痛的项链,听到他提到她不在的十天,感觉突然有点消退,她闷闷的想,这是表示他的“歉意”吗?因为他和朱秘书在家幽会,因为良心不安,所以特地买这条项链假借礼物之名,提前送给她……
不!不是说不要计较了吗……她要往好处想。这是她的生日礼物,不管它包含着什麽意思,这就是她专属的“生日礼物”,至少,他对她还有心,才会记住的她生日,至少,她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
“怎麽不说话,不喜欢我提前送你礼物?”
察觉自己的心情有点沉。她试着努力让气氛愉快些。“不是,我觉得这条项链有点眼熟,你该不会是从我的皮箱中偷拿一条出来送给我的吧?”
铁沙掌爽朗大笑,“原来你皮箱中有?早知道,我就去皮箱中拿就好了,不必请……”他突地顿住话语。他学聪明了,女人是善妒的,包括他眼前这位女士,在这个非常时期,他绝对不能再提朱秘书。因为他脚伤,这条项链是几天前他请朱秘书帮忙买的。
“不必什麽,为什麽不说了?”她斜睨他。
“我是说,不必花大钱去买。”他随口说了一句搪塞。
她光看也知这条项链所费不赀,但和他斗嘴岂能输,“其实这个……只要有材料,我也能做得出来。”瞎掰无罪,嘴上赢他最重要。
“真的?需要什麽材料你开出清单,我马上请人去买,我出钱你出力,我们来合开精品店,一定会赚大钱!”他一副认真无比的模样,真的吓住她了。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干麽认真……”
“我说真的!我出钱,你来当精品店老板娘,这样你就不用一天到晚跑给员警追。”原本他想她什麽都不用做,在家当贤妻就好,不过这样她可能会太无聊,她好像对做这小饰品有兴趣,不如在背後支援她,再说开精品店可以请店员顾店,她爱去不去都行。
“可是,仿冒人家的货品会吃官司的。”她拉着胸前的项链,一副为难样。
见她难得傻气的模样,他陡地笑出声,“我什麽时候叫你仿冒人家的东西,既然要开精品店,就顺势推出自己的品牌。创立品牌,当然要有自己的风格,就算材料一样,也可以创作出不同风格的物品。”
当总经理就了不起呀,居然在她这个手工饰品达人面前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她真的有输给他的感觉,连感情上都被硬生生摆了一道。
气得捶了他一下,他作势躲她,身子一移,她发现他身後有个小盒子——
“枕头后怎么会有个盒子?”
她伸手欲取,他一看却迅速地用枕头压住它,愀然变色。
“这没什麽。妮妮,我好渴,帮我倒水好吗?”
他笑得勉强,明眼人都看出来他神色怪异,但既然他不想说,也明显不让她碰那盒子,那她也就不追问。
是要给朱秘书的吧?否则没必要对她遮遮掩掩的……算了,她会把那小盒子归类於她不愿再计较的“之前”,现下她该学会的是对“之前”的人事物视若无睹,对他和她,都好。
“没水了,我去倒水。”她笑,带着一丝苦涩。她毕竟不是圣人,此刻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看着阖上的房门,铁沙掌拿出盒子,盯着它,想起里面的卡片上头写的文字,本因她的到来和吃醋而欣喜不已的心情,此刻全被妒火所吞噬。他内心五味杂陈,愤愤地将其实是某人送他老婆的小盒子又塞进枕头下,用力地深呼吸,他,也需要冷静。
第10章(1)
铁沙掌出院後,爱情本该因小别而增温的夫妻俩,却各自因心结未解,相敬如宾。
高咏春以赶工制作手工皇冠为由,三天来都窝在书房不曾进入主卧房,而他以为她察觉“小盒子”的秘密生他的气,他心头吃送她小盒子的家伙的醋,却因不想让她知道这东西和那个人的存在而有怒不能说,导致自己也闷闷不乐。
“黄课长,麻烦请你妻子向‘戴安娜的纯手工饰’的卖家说,社区舞蹈表演日期要延後,请她慢慢做,不用连夜赶工。”站在主卧房的阳台,铁沙掌板着脸和公司黄课长通话中。
他一心想着要有帮妻运,让她的网拍生意蒸蒸日上,遂请黄课长让他妻子去下标一百顶水晶皇冠,末料,现在她整日以此为由,不和他回房睡觉。
“那,总经理,请问要延多久?”
“一百天好了。”一天做一顶,时间应该很充裕。
“一百天?”
“不,半年。”他改口,这样她更有时间陪他。
“半、半年?”
“怀疑呀!”
“没、没有,我马上请我老婆上网去留言。”
挂了电话,他心情还是很闷,回头怒瞪着矮几上的小盒子,心头一把火瞬间狂燃,恨不得放火把它烧了!
在她从绿能屋回来的前一天,朱秘书到家里帮他拿换洗衣物,刚好遇上快递送来这个小盒子,收件人是“高妮妮”,她不在,朱秘书当然拿给他。
他在病房内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有个蝴蝶形状的红宝石别针,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了几行充满爱意的字眼,最後的署名是“在台湾某处的我”。
“孬种,有种就把名字写出来!”当时他在病房内瞪着卡片咆哮,一副想和卡片单挑的火爆样。
他请人去查,发现寄件人的名字和地址全是鬼扯一通,那是一间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子,房子主人的姓氏和寄件人压根不同。
他光用膝盖想也知,这是她前男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前一天他才托朱秘书买她的生日礼物,隔天他就送来这小包裹。是想和他较劲吗?哼,一个小别针也想和他比!
但,会不会她早已知道她的前男友有送包裹给她?那个不敢写上真名的孬种,写着“在台湾某处的我”,不就代表他已回国,说不定也和她通过电话……
低首思忖片刻,他恍然大悟。对,没错,他们可能已通过电话,所以她知道快递有送来她的生日礼物,她却没有收到,怀疑他将它藏了起来,才会对他说:“我希望你行得正、坐得直。”表面上是在说朱秘书的事,实则暗喻他偷藏她的礼物,所以当她看到他藏在枕头後的小盒子却不归还她,自此和他呕气到现在,宁愿窝在书房也不回主卧房。
盯着小盒子,他恨不得将它吞了一了百了,要他将这礼物捧到她面前“归还”给她,就活像将她送到她前男友面前一样,不如杀了他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