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他们三个人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五、六瓶白色的清酒,吃过日本料理的人,应该都知道那是什么。
张蕊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清酒而已。”陈苑杰并不看她,说话的同时,又一杯下肚。
张蕊很想说,清酒也是酒啊,但是却没有出声了,因为她没有权利去干涉他,不是吗?
挺好笑的,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他们熟吗?真要细数起来,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
她喜欢他,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他呢?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算,不是吗?
既然都不算是朋友,为什么非要她去和他谈上课的事?为什么要做一些会让她误会的事?
为什么非要地来当他的助理?
他们一起吃饭,他送她回家,他对她笑……这些都算什么呢?
暗恋一个人,其中的苦楚,真是只有自己才知道。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太委屈,埋着头,不说话,也不动了。
似察觉到张蕊的不对劲,陈苑杰轻声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但是他的温柔,好吧,她自以为的温柔,又一次的刺伤了她,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没事,我去下洗手间……呀!”
因为张蕊是一直跪坐着,双腿早就已经麻掉了,突然站起来,根本没办法保持平衡,幸好被眼明手快的陈苑杰给拦腰扶住。
两人对视了几秒,又让张蕊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如果一切都能重新开始该有多好……
咬咬牙,果断的挥开了陈苑杰的手,虽然腿还是麻麻的,却强忍着自己走出去,不去看陈苑杰的表情。
***
第4章(2)
张蕊躲在洗手间里,许久都没有出来,她需要时间来让自己冷静。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告诉自己,这个男人,这个她从第一眼起就喜欢的男人,不要去喜欢,不能靠近!可是为什么老天就是要捉弄她,偏偏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到他的身边?
张蕊再次回到这个包厢,本来是想告辞的,可是一推开门,里面的场景就让她石化了。
“张老师呀,你回来的正好,你看,这叔侄俩都喝挂了,这……要不我们俩一人送一个?你知道陈律师的家在哪里吗?”欧阳理事看到张蕊,就像看到救命的稻草,立刻跳起来和她商量着。
张蕊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欧阳理事是因为有高血压,不能喝酒,就和张蕊一样喝果汁,司徒教授可能是太高兴了,因而喝了不少,而陈苑杰是因为什么喝这么多呢?他不像是个贪酒的人呀。
考虑着欧阳理事的话,司徒教授醉酒后,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并手足并用,反观陈苑杰则安静许多,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因为他已经趴在桌子上完全没动静了。
“这个……大概知道方位,但是具体不清楚。”本来都想走了,但是看到陈苑杰这样,又心软了,总不能把他丢这里不管吧?
“那就行。他的手机、钥匙都在这里,你就先送到你知道的位置,实在不行,就打电话问问他的同事吧。”这是目前来说最稳妥的方式了,欧阳理事还真没想太多。
张蕊犹豫着,“这……”
“都这个时候了,要不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先送司徒教授回去以后,再回来和你一起送陈律师回去?”看到张蕊为难的样子,才想起这孤男寡女的,确实容易招惹闲话。
再看了眼不省人事的陈苑杰,张蕊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送吧,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真是命里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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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后,两人请店里的男服务生帮忙把这两个醉鬼给架出去,欧阳理事叫了台计程车,直接载走了他和司徒教授。
等服务生帮忙把陈苑杰弄上车后,张蕊也开车走了。
张蕊开车很慢,怕路上颠簸,陈苑杰会不舒服,车窗也都摇起来,担心吹夜风会让他着凉。
其实张蕊知道陈苑杰住哪里,但是具体是哪一栋不知,相信门口的保全应该认识陈苑杰,会告诉她吧。
果然,张蕊刚把车开到陈苑杰家那里的保全室前,就有个保全出来了。
听张蕊道明了原委,好心的保全也给她指了个方向,张蕊道谢后,就直接将车开到了陈苑杰的家门口。
停好车,陈苑杰似乎还在睡,张蕊不忍心吵醒他,就安静的看着他的侧睑。
想起之前帮他放东西时,后车箱有条毛毯,怕他这样睡会着凉,就轻手轻脚的去取来给他盖上。
开车门时,正好一阵风刮过,吹乱了陈苑杰的头发,张蕊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去拨开它。
可刚准备收回手,就被陈苑杰给牢牢的抓住了,条件反射的想抽出自己的手,然而陈苑杰抓得很紧,张蕊完全没办法挣开。
又是惊,又是不解,抬头看陈苑杰,才发现他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你为什么总躲着我?”无视张蕊的挣扎,一双清晰的眼睛,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张蕊意识到这一点后皱眉,“你装醉?”
越想越气,拚命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这个可恶的男人,凭什么可以这么要她?
“告诉我,为什么总躲着我?”陈苑杰无视张蕊的挣扎,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我……没有。”张蕊偏开头,她没办法承受陈苑杰的眼神,手也停止了挣扎。
陈苑杰冷哼。“如果真的没有,在我和你们学校签订协议的时候,你会不来?如果真的没有?今天讲课第一天,想来你已经走了吧?晚上也是,你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张蕊无言以对,让她说什么呢?告诉他,躲着他是因为太喜欢他?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见张蕊不答,陈苑杰放软了语气,甚至带了一点乞怜。
听到这话,张蕊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其实她很想反问一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看到张蕊的眼泪,陈苑杰就慌了,笨手笨脚的抽纸巾替她擦眼泪,“别哭……是我太凶了,对不起!”
陈苑杰的道歉,让张蕊哭得更凶,“你要我说什么呢?你又想听到什么呢?”
“我只想你眼里有我,想你在乎我。”从来那么自信的陈苑杰在说这话时,却是这么的没有信心。
张蕊承认,在听到陈苑杰的这句话时,心里狠狠的悸动了一下,这让她有勇气问出了她一直不敢问,也不会问的问题来。
停止了哭泣,直视着陈苑杰,“那么你呢?你眼里有我吗,你在乎我吗?”
“我眼里要是没有你,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制造机会与你见面;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故意安排你最空闲的时候来上课,只为了你有时间能陪我;如果不是你,我甚至不会答应你们学校的委托,所以如果我不在乎你,那么我所作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陈苑杰一字一句的道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
张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苑杰的话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匆一闪一闪的望着他,原来……
“如果不在乎你,我不会因为你的一个小小举动就患得患失,你知道吗?刚刚你下车的时候,我好紧张你会就这么走了,可是你不仅回来了,还给我取来了毛毯,这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相信,其实你也是在乎我的。”牵着张蕊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想告诉她,这些都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