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终于可以画下句点,不再有交集……
沈石佛一边扣上衬衫钮扣一边走至餐桌前,又见到她这种放空的表情,彷佛将自己锁在一个密室之中,没有人可以碰触到她……
他不悦地眯一下冷眸,欺身解开她棉衫上的两颗扣子,她惊叫一声,随即又沉默了,任由他拉开棉衫,露出胸前一片雪白。他总是如此欺负人,两年来不管要了她几百次,一次也不曾再亲吻她的嘴唇,却喜欢在她的锁骨至胸脯上留下印记,教她没脸穿低胸衣服去勾引男人。
雨澄任凭他打量够了,放开她,他开始坐下来吃早餐,彷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抖着手扣好扣子,压下忧惧的心情,坐下来吃饭。
沈石佛吃完一碗饭,把碗递给她,她又帮他添了半碗饭。他工作一忙起来常常错过午餐时间,早餐吃米饭的确比较耐饿。
看似简单的菜色却是少油低盐,不肯迎合他的重口味,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每一次都要吃光?他告诉自己,因为要找个停车位吃早餐太麻烦了,反正也还不错吃,平凡到不行的冬瓜汤尝得到鲜甜的滋味。
他不说话,她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来烦他,几乎已成了固定的相处模式。
他看她吃饭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细细咀嚼,一整个秀气到不行,只吃一些加青椒和菠萝片炒的油面筋和炒青菜,还有三块冬瓜。他回想一下,她每次做早餐给他吃,都只准备一份肉、蛋或鱼。
“你吃素?”他盯着微张的小嘴,恍若邀人亲吻的瑰丽唇瓣,好诱人,令人垂涎。可恶,不管要了她几百次,他为何还是无法将她丢出心门之外?因为不甘心放她出去勾引别的男人?锐利无双的黑眸闪着冷芒,“辛雨澄,你现实功利、出卖男人,吃素能赎罪吗?”
她眉心一拧,“我没有吃素,只是不习惯在早上吃肉。”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宁愿吃稀饭配肉松。
她的柔从使他无法更进一步的羞辱她,豁然起身,“过来帮我穿衣服!”也不管她吃饱了没有,径自往卧房走去。而她,像最贴心的女仆一样帮他将衬衫最上面两颗钮扣扣上,巧手为他打好领带,别上白金领带夹,取下薄西装为他穿上。
“你果然很适合当情妇。”
她轻“嗯”一声,没有反驳,转身要去拿他的公文包,沈石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让她不得不正视他阴暗的眼神,用目光一寸一寸的梭巡她脸上每一分表情,包括她睡眠不足的黑眼圈。
“石佛?”
他双眸迸出诡谲的光芒,质疑地讥问她。“你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我生气,听到我说我有了结婚的对象,你一点都不在乎,还跟我说‘恭喜’,真是气得我不狠狠地欺负你,你都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许撒谎。”
雨澄轻轻咬着下唇,轻声道:“我只是替你高兴,以后有一位好女孩来陪伴你,你……不用再看到我了。”
“什么意思?”他目光灼灼地紧瞅着她。
“我会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出去,不会影响你的婚事……”
“原来如此,你是高兴你可以摆脱我了?!”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沉声警告道:“不要作白日梦了,辛雨澄,就算我明天就结婚,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一样是我的女人、我的情妇!”
“为什么?”她失声道。
太好了,终于如愿看到她花容失色的模样。沈石佛感到一股莫名的舒畅感流过全身,洗去他从昨晚累积下来的焦躁。
“石佛,你不可以这样子,既然有了想要厮守终生的好对象,就不应该和我在一起,你这么做对那位小姐不公平。”她柔声祈求着他放手。
“不公平?对谁不公平?”他勾起唇冷笑。“两个商业世家联姻,各取所需,你情我愿,不过图一时利益的结合,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没有人警告我娶了杨英妮便不能在外头包养情妇,怎么反而是你急着要跟我撇清关系?你当真为我、为杨英妮的幸福着想?不要笑死人了,辛雨澄,你是嫌我给的钱不够多,想去钓另一个冤大头?”
一抹痛楚闪进辛雨澄的眼底,无助的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子?石佛,为什么非执意如此不可?放开我,也等于放过你自己。”
“为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寒声道:“因为我还没玩够你,因为你还太年轻太美丽,明白了吗?在你尚未人老珠黄之前,我都不会放你走!”
她头晕目眩的颠了一下,只觉得手脚冰冷,让她看起来又苍白又狼狈,又楚楚可怜。
空气中的气流彷佛在刹那间凝滞了。
雨澄告诉自己,没事的,他只是在说气话,等他发现那位杨小姐漂亮又温柔,可以满足他所有的需求,还会帮他生儿育女,他自然会抛下她。
沈石佛放开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迭钞票丢在床上,“去买两件能看的睡衣!”头也不回的走出卧室,直接去上班了。
雨澄跌坐在地板上,深呼吸着。不管他如何对待她,她都不会掉眼泪,因为她已失去哭的资格与勇气。
如果可以勇敢的哭出来,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崩溃。
“Love conquers all。Love conquers all。我只要静静的爱他就好了,命运要如何安排我的结局,一切随缘。”她喃喃自言着,不断深呼吸为自己做心灵瑜珈,等心情平复下来,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好了,辛雨澄,一切都会过去的,今天还是要努力工作!不要偷懒,有钱可以赚是幸福的。”
她开始收拾他昨晚脱下来的衣物,在浴室里用手洗两人的内衣,枕巾和床单放入洗衣机洗,他的衬衫和西装裤用纸袋装好,等一下顺便拿去送洗;到厨房将餐桌清理干净,洗好碗盘,开始用吸尘器打扫三十坪左右的房子。
她是化妆品的专柜小姐,百货公司下班时间晚,她习惯在上班之前做好家事和处理生活琐事。
她的私人物品不多,买最多的是书籍,加上工作时必须穿制服,整个大衣柜她只用了三分之一,因为她一直相信自己不会在这里长住,总有一天沈石佛会对她下逐客令,“你可以滚了!”所以她尽量将自己的东西减到最少,连睡衣都是拿宽大长T恤将就一下。
她叹气。穿什么有差别吗?他每次来都是直接脱光她的衣物,强悍的需索。
穿上专柜小姐必备的轻薄弹性丝袜,防止静脉曲张,换好公司的制服,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打理自己那张脸。
幸好,公司的制服可遮住锁骨以下的吻痕。
“可怜的石佛,眼睛长到哪儿去了?我并不美丽呀!‘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错了,错了,无心的不是石佛,而是我。”
她其实是不及格的情妇,不会花大钱买性感的内衣和睡衣引诱男人,不会娇嗔作痴,更不会抛媚眼,比较像是一位女仆,可以上床的女仆。
把那一迭现金放进皮包,顺路拿去银行存。
性感的睡衣,省省吧!名牌专柜的睡袍可是很贵的。即使是女人必备的内衣,她也是等专柜打折才买,一套内衣一千多元,已经是她消费的上限了。
沈石佛如果又生气了,那正好,她应该很快会被Fire,不用再拖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