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
她无辜的语气,听在徐年耳里令他怒气更炽。
倒是赵元琮,竟为此荒唐的情景眸底掠过一抹笑意。
徐年再也无法按捺脾气,主动向主子请示,“爷,让我教训他吧。”
雅言一诧,“我又怎么了?”不知这坏脾气的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干么老是针对她?
赵元琮也觉得这奴才的确需要一点教训,更想藉机试探雅言功夫的虚实,便也没有反对。“把剑给他。”
“什么?”雅言一愣。
“爷?”徐年也没想到主子的决定,竟是要他和这太监比试。
“既然在一旁观看让你感到乏味,就由你亲自来陪本王练剑。”
“什么?”
雅言很惊愕,徐年则对主子的提议感到欣喜。这奴才终于惹恼了王爷,这下有好戏看喽!
接着,徐年将手上的剑掷向雅言,站在数公尺外的她见剑飞来,心头一惊,本能地就往旁边跳开,那把剑便砸在她的脚边,发出“吭”的一声响。
“你杀人啊?”惊吓到的雅言冲口怒斥他。
赵元琮跟徐年则压根不理她的反应。
“把剑捡起来。”赵元琮命令道。
雅言不是傻子,刚才看他们打来打去还能觉得有趣事不关己,可真要她下场对打,笨蛋也知道会死人的。
“不要。”
“住口!你敢抗命?”听到雅言大胆违逆,徐年又忍不住怒吼。
“哪有这样的?我是不会武功。”
对雅言的抗议,赵元琮态度存疑。“谙武与否,性命攸关之时自然分晓。”
雅言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就算要打,也应该等我练过,这样根本是胜之不武。”
就练武之人来说,“胜之不武”是莫大的指控,就连个性向来耿直的徐年一时也无话回她,因而转向主子。“爷……”
看出雅言执意不肯拾起剑来,赵元琮无从试探,可又不打算在这会便杀了这小太监,心念一转,就决定换个方式试对方。若他当真谙武,纵使可以隐瞒,迟早也必会露馅。
只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雅言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此时心里也不由得开始发毛,不知他又打算要干什么。
第3章(1)
雅言简直不敢相信,那神经病居然这样对她——
让她在太阳底下顶着水桶站一整天,还不许她把水洒下来,否则就要她人头落地?
她气死了,可这下子也不敢再挑战“王爷”的权威,况且,听说这位九王爷是这个朝代的皇帝老儿最宠爱的么弟,地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如果她还想要自己的小命,最好识时务一点。于是她拼了命地顶着那桶水,顶到她双腿发软,两手发酸,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以至于这会入夜之后,终于得以休息的她,整个人早无力到快要虚脱。
尽管此时王府里泰半的人都已准备就寝,她却因为太冤又太气,根本就睡不着。更别提身为现代人的她,才过晚上八点,离习惯的就寝时间还太早。
就算是打小不喜欢念书,父母再怎么疾言厉色责骂,雅言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待遇,自然难以释怀。
她哪里知道,这在一干古代奴仆眼中,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严厉的责罚,王府的仆役甚至还觉得奇怪,以九王爷之尊若真要惩治一个人,多半直接用刑或将人赶出府,绝不是只有顶着水桶在太阳底下罚站。
“根本就是以折磨人为乐嘛……他有什么资格那么做?仗着自己是王爷就了不起啊?”
越想越气,她可不想以后还得继续在这种人底下工作受折磨。“不行,干脆离开这里算了,即使是回到古代有怎样?若要在这种人底下生活,我宁可出去靠劳力养活自己。”起码不用服侍他这疯子。
打定主意的雅言,不管外头夜色已深沉,以及自己苦撑一日而酸软的手脚,一心只想走人。
只是,初来乍到的她又怎么可能马上熟悉偌大王府的环境,因此在黑压压的夜色里她想从门禁森严的王府离开,却变成一个人在府里茫然的转半天。
殊不知在不远处,有双眼睛正暗中观察着她的动静。如果这小太监当真是奸细的话,他预期一天下来他应该会趁夜有所行动。
一个人在黑暗中绕了半天路,雅言终于来到一堵墙边,而那让暗处观察的人到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为他会想到王爷房里行刺才对。
“搞什么嘛?没事干么把房子盖得这么大?”半天才找到墙边的雅言忍不住抱怨。
暗处中的人再次挑眉,又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
“还把墙盖得这么高,难道里头堆满黄金不成?”看着眼前将近快两层楼的围墙,雅言暗暗庆幸,幸好她不只是在田径方面能跑,跳高也不弱。
暗处中的那人不明白目标物为何又突然向后转身。既然是摸索半天才来到墙边,就应该有什么目的才对。
跟着,雅言在稍微助跑后无预警地加速直冲向那堵墙,这宛如要自戕的举动让暗处的人一怔,下一刻才看到她一跃而上,双手攀附在墙头。
不过,因为墙确实太高,雅言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攀上,这会整个人还狼狈的挂在墙上,双腿努力的蹬着,拼命想往上爬。
暗处中的那人见状,嘴边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看这小子使劲想要攀爬上墙的拙样,宛如一只落水狗,这样的人要说谙武功,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徐雅言加油,你可以的。”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巴住墙沿替自己打气。
暗处中的人闻言不禁莞尔,同时也留意到这看似鲁莽的小太监,竟有个挺文雅的好名字。
好不容易挣扎大半天,雅言终于爬上围墙,此时正跨坐在墙头上喘气,“哇!累死我了,没事干么盖这么高?知不知道爬的人很累?”
抱怨的语气让那人的嘴角再次扬起。
“那你就不应该上去。”赵元琮好整以暇地从暗处走出来。他之所以独自观察埋伏,是考量到徐年容易冲动,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有趣的一幕,同时也大略排除了这小太监奸细的嫌疑。
突然听到声音,雅言吓了一跳,尤其当她低头看到出现在墙底下的那抹身影时,更差点被吓得要摔下来。
虽看不太清楚来人的模样,她仍从声音判断出他的身份,“是你?”
见这小太监自见面以来,一直以“你”来直呼他,到现在都坚决不改口,赵元琮道:“大胆奴才,趁夜私逃该当何罪?”
被他一吼,她莫名心虚,“呃……”一时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开口求饶。
“看来你还没有受够教训。”他故意再撂狠话。
听到这话,雅言心一急,“不是这样的。”不过,她犹豫片刻,又想还是干脆现在就翻墙逃跑算了,反正等他追上来,自己大概也早跑远了。
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赵元琮无预警地一个跃身,在她惊愕的同时已站上她面前的墙头。
“你……”雅言一瞬间被他的举动吓傻,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该当何罪?”
她一听,急忙辩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逃跑。”
“不是要逃跑?”不都不打自招了?“王府仆役私逃,罪处极刑。”
听到这话,她差点腿软,要不是还跨坐在墙头上,搞不好就跌下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还想狡辩?”
听他语气大有要追究的意思,她又急又怕,尤其这会他人就站在眼前,她要逃也来不及,加上后知后觉才想到自己一整天罚站下来手脚酸软,要跑也不见得有力气跑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