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她几次要求他们道:“走慢一点,到底到了没有?”她根本没想到只是要求借住一晚,竟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一路上不仅没有看到半辆计程车经过,就是一辆摩托车也没个影。原来她来到这么偏远的乡下吗?可恶,住这么远就应该开车嘛!
对于她的要求,赵元琮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对对方口没遮拦的态度感到十分有趣。
至于一旁的徐年,则不能明白主子为何要纵容一名胆大包天的太监。只是,主子既然不吭声,他也不便再表示意见,倒是心里因为听出对方的疲惫而感到得意,总算多少惩治了这臭小子。
其实,雅言并不知道,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尤其是以赵元琮和徐年这样的高手,为了让她能跟上,他们已经放慢了脚步。否则轻功一施展,飞檐走壁一跃数十尺,她是万万不可能追得上他们的。
而这也是在这等深夜,赵元琮虽然贵为王爷,却没有备轿反而步行的原因。以他的功力,施展轻功,脚程的确远快于乘轿。
后头疲于奔命的雅言,对于两人的脚力感到不可思议,向来运动神经傲人的她,居然没有办法追得上他们。
看他们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之前该不是田径选手吧?以这样速度,都可以拿奥运金牌了。
就在雅言第N次要求他们走慢一点时,终于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这会夜色深浓,只透过大门上点的两盏灯笼无法看清全貌,否则,看起来应该会更气派才对。
气喘如牛的她,没料到都走了这么远居然还在片场里,台湾有这么大的古装片场吗?还是说,因为夜色太黑,加上她刚昏迷醒来太过疲惫,才会产生错觉?
两名守门的奴仆一看到他们,立刻恭敬行礼,“王爷。”跟着连忙将大门给打开。
雅言心里嘀咕道:都走了这么久,戏还没演完?
见前头两名男人径直的就要走进去,她只得回神连忙跟上,看样子晚上大概得借住在片场里了。
身后的大门一关上,虽然少了门口的两盏灯笼照明,但仍依稀看得出大宅里并不只是空壳,同样是搭了景。
前头一道身影,提着灯笼走过来。
“王爷。”
来人是九王爷府总管,但雅言当然不可能得知他的身分,只当他是个穿着古装的中年男演员。
“给他安排住的地方,明日一早练剑结束后,带他过来见本王。”赵元琮交代下去便转身离开,身后的徐年同样跟上。
被留下的雅言心一急,“等——”
“随我来吧。”总管虽不明白主子怎会在深夜时分带一名太监回府,但依旧奉命行事。
见中年男人领着自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跟上。庆幸的是,他走路的速度总算是正常,她才不需要再小跑步追赶。
只不过,跟着对方在夜色里左弯右拐的,她不禁心想这里的布景也未免太讲究。而且既然天又这么黑,总该多开几盏灯吧。
这时,中年男人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跟着将房门推开。
透过灯笼的余光,雅言打量着摆设算是简朴,不意外就像是古装剧里的小房间。
“今儿个公公就在此休息,等明儿个一早再领你面见王爷。”总管从雅言身上的服饰判断这人应该只是宫里一名小太监,主子特意带他回来也许有用意,因此他先替对方安排一间个人房,待明日过后再做打算。
见中年男人说完就要离开,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的雅言也没打算留他,但突然想到一件事,“呃,等一下!可不可以跟你们借个电话?”
“什么?”
“电话,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不懂眼前的太监究竟在说什么,总管不解地再看了“他”一眼,迳自转身。
雅言想喊他,却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没有礼貌?”
她无奈的进房,关上房门,直觉想把电灯打开,可在门边摸索了会,却一个开关都没有。
“有没有搞错?连房里也没有唷?”就算是再怎么考究,也没必要搞成这样吧?
但是,因为实在是累坏了,她也没有心情再追究,“不管了,有什么事等明天睡醒再说吧。”她摸黑走向床板,人才躺上去,便感到阵阵睡意袭来,尤其是今晚所经历的一切,宛如置身在梦中……
第2章(1)
清晨六点不到,天都还没全亮,雅言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睡意正浓的她原本不想理会,但因为对方不肯放弃地猛敲,终于逼得她不得不起身下床。
脚才刚踩到地上,就感到一阵寒意,她匆匆套上帆布鞋后才去开门。
门一开,便看到外头站了个穿着古装的中年男人,不等她反应,对方已经先开口,“王爷有令要见你。”
“什么?”她还没完全清醒,对方已经要掉头离开。
见她还杵在门里,总管不耐地道:“王爷已久候多时,烦请公公快跟我去见王爷。”这太监实在不够机灵。
才睡醒的雅言不得已跟着他走,虽然天色还有些朦胧,但是走着走着,她也察觉到触目所及尽是古色古香的宅院,逼真程度远超过古装剧里的布景。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昨夜睡前的记忆一点一滴回笼,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如梦似幻的一切,这会看来竟是栩栩如生,已丝毫不像是古装剧……
眼前光景令她错愕,不自觉地几度停下脚步,走在前头的总管回头催她,“公公请加快脚步,莫要耽搁。”
雅言像被赶鸭子上架似地往前走,尽管心里因为受到的冲击而深感困惑,脑海仍飞快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夜的睡眠令她先前混乱的脑袋冷静下来,这才惊觉其中不合理之处。怎么她明明被拖下河里,再睁开眼睛已置身在这样的场景里?
不等她理出头绪,就听到铿锵的声音传来,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情况,一把剑便突然咻地飞来,几乎削过她的脸颊,直插进她身后的梁柱,让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在一大清早醒来后就受到这种惊吓,更胜昨夜被好几把刀给抵着脖子。
“王爷,已将公公带来了。”总管向还握着剑的赵元琮禀告,至于徐年的剑,则在刚刚被击飞出去,就插在雅言身后的梁柱上。
赵元琮拔出嵌入梁柱里的剑,将它交给近侍后转向昨晚收留的小太监道:“过来。”
雅言还在怔忡,见她怠慢,徐年倒先按捺不住,“还杵着干么?”
这不客气的语气令她倏地回神,“是谁丢的剑?差点杀到我了!”
“大胆!”这回,出声喝止的有徐年跟总管。
赵元琮一语不发地观察雅言。即使是过了一夜,眼前小太监的行径依然不见转变,确实出乎寻常。
除了一头短发没有发髻外,他脸上的神情也不见丝毫畏惧,他更留意到对方脚下踩的鞋,样式不同一般。
被两个男人同声喝止的雅言不禁愣了下,总算稍微收敛脾气,但心里仍对自己差点被剑刺到感到很不悦。
“过来。”
听到那个被称为“王爷”的男人再次开口叫她,这回她识相地没有再表示意见,乖乖地走过去,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才停下。
忽略对方脸上不悦的神情,赵元琮开门见山地问:“为何想到本王府里当值?”眼神则暗自留意雅言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