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婕倒抽一口气。
她知道他已经恨死她了,但是消失在他面前还不够吗?他竟然真的想要活活的掐死她吗?
望着他无情的眼神,她微颤着双唇,选择认命的闭上眼睛。
也好,如果他不放过她,那么就杀了她,反正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不会更好过!
等待石侃捏碎她的脖子,犹如一世纪那样漫长,突然间,捏握她颈项的大手却松了开来。
舒婕恍惚的、不信的睁开了那双迷蒙的大眼睛,却发现眼前的石侃表情不再冰冷。
不,不只不冰冷,他是在笑,咧着嘴对她笑,像个顽皮的大孩子一样。
她呆呆的,不知所以的瞪着他。
那原本捏握她的大手在她面前摊着,像是等着她来握住似的,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良久,大概是受不了她傻呼呼的表情了,石侃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我已经感觉到身为男人的责任,请你……请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舒婕顿时热泪盈眶的掩脸啜泣。
因为那只摊开的大手里,竟然多出了一把石侃住处的钥匙。
* * *
“你到底要装睡到什么时候?”石易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里的笑意。
早在石侃冲出病房前,这女人明明就已经醒过来了,却任由他这么又拍又摸的玩了两小时。
枕在他棉被上的是瑀这才发出了挫败的嘤吁,咬着唇不情愿的抬起微红的脸,明亮的大眼却还是不愿与他对个正着。
是尴尬!
这么长久的误会下来,像是成了习惯,一时间这么大的转变,任谁都会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更何况骄傲根本就是是瑀的生存之道。
石易心知这点,所以一直陪着她玩下去,可是两小时实在是太久了。
“转过头来。”他半强迫的将她的脑袋转向,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不得不与他对视。
才刚对望,就见是瑀再次红了眼,晶莹的泪水在里头打转儿。
“傻瓜!我说过我是不死的,你忘了?”他笑着擦去她的眼泪,“过去就过去了,不管是谁错怪谁,谁对谁错都好,我都不在乎,也不想听你说任何抱歉的字眼。”
“可是——”她应该信任他的!应该给他机会!应该……她有太多的应该和不应该了!
“我喜欢你的礼物。”石易亮出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明治八年。
是瑀泛出笑容挤碎了眼泪,知道石易宽大的不愿追究过去。
也许真要追究起来,也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公平,因为认真说来,他们受到的折磨也都不比对方少!
她的恨折磨他!
他的爱也折磨着她!
“这个礼物我收下了,另外,我也有个礼物要送你。”
看清他手中的礼物,是瑀不信的睁大泪眼,“这是——”
“红宝石婚戒。”石易笑望着她。
是瑀呆了呆,“可是我不是——”
“我把它捡回来了。”不说他是如何千辛万苦撬开了排水沟的铁盖,石易只是笑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泪水再次完全占据了是瑀的眼,让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愿意戴上这枚戒指,我们就算扯平了。”
是瑀咬着唇,颤巍巍的伸手接过曾经占有她无名指的戒环,石易说过,只要把这枚戒指套进她手里,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实情不是这样的,实情是——
“只要戴上这枚红宝石,我,高是瑀,”她努力不让呜咽模糊她的誓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忍住激动的哽咽,石易笑出声,“傻瓜……别窜改誓词,那是我的!”
红宝石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发光,两人怔忡的笑出声,然后视线锁住彼此的双眼。
是瑀仰起了头,承接石易缓缓靠过来的温暖双唇——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你离我而去!”
“我想走也走不了,因为顽皮的月老替我们绑的,是一个永远都打不开的结!”
* * *
“奶奶!奶奶——”子宁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
一听到石易被送进医院,原本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高家巨擘,竟然就一古脑儿爬起来,健步如飞的赶着要去看石易。
眼看石易的病房就在眼前,高老奶奶应该直接就推开未掩的房门冲进去了,未料老奶奶才刚摸到门把,就忽地来一个大转身——
“奶奶!呜——”追在后头的子宁措手不及的被奶奶捂住了嘴巴,还被她强行拉退了好几步远。
“两个孩子正亲热的抱在一块儿,咱们别打扰了他们。”高老奶奶老脸漾着满足的笑,从门缝中看到的画面,让她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呜——”子宁闷声抗议,这才让老奶奶回神松手。
看着老人家一脸的笑,跑步过后的气色还红润得很,压根儿就不像卧病在床的病人,子宁忍不住狐疑的挑起一边眉毛,“奶奶你——”
“我的病老早就好了。”
子宁愕然瞠大眼,“那你——”
老奶奶脸上的笑意加深,“要不是为了那两个傻孩子,我才懒得再装下去哩!”
“啊——”子宁呆呆的张大嘴巴,却看见老人家抓着她的手,叨叨絮絮的念着接下来的计划——
“你说,要是瑀丫头还不肯穿上婚纱,我是继续装病下去?还是装死好?还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