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男人竟然连她看什么都要管?!
有生以来头一次,是瑀被一个男人气得全身发抖,几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偏偏那些混蛋律师到现在都还找不出可以力抗石易的规条,父权传统下的法律总是站在他那一方的!
想到这儿,是瑀愤恨得几乎咬断银牙。
“行了!行了!”见她又要张开嘴巴,子宁苦着一张脸,赶忙冲上前捂住她的嘴,“上帝已经收到你的叩应了,休息一下行不行?”
揪住子宁的衣袖,是瑀把好友当成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我真的受不了那个臭小人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对付他!”
子宁叹息摇头,“连你都搞不定他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和脑袋,这些用来形容坏女人的形容词也适用在石易的身上。
石易当真不是什么易字辈的人,想来也是因为老奶奶的推波助澜,让他这次铁了心了,硬是要挽回是瑀的感情不可。
而他最最聪明的地方,就是相当懂得拿捏是瑀的弱点,非常娴熟以退为进、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手段,而且极度具有耐心,以及超级厚脸皮的功力。
是瑀只要不准他一,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准他二,再不然就是明着好像已经听进是瑀的抗议了,暗地里却是照旧不误。
巧的是是瑀怀孕不舒服,不宜从事“剧烈运动”,也没有足够的精力来忍受他的疲劳轰炸,所以根本就拿石易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难不成真要我杀了他?”是瑀哀怨到极点。
“依我看,他的灵魂还是会死缠着你不放,干脆,”子宁怜悯的看老板一眼,“你自杀算了。”
是瑀欲哭无泪的卧倒在桌上,冷不防就听见电梯“叮”一声的清脆声响。
二十一楼整层都是总裁办公室,没有其他隶属部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躲也来不及了!
是瑀认命的咬紧双唇,却没想到冒出门口的盈盈笑脸属于另一个男人。
办公室里的两个女人同时不信的瞠大眼睛,不约而同的失声叫出来:“程朗文?!”
* * *
埋首电脑的石易忽地打了个喷嚏。
这一个月来,他不是打喷嚏,就是耳朵奇痒,八成是恨他入骨的前妻又在诅咒他了。
石易苦笑的揉揉鼻子,抬起头看看时间,该是去强迫是瑀吃饭的时候了!
这一个多月来,他真可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是瑀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现在当然更不能懈怠,他一定要以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才行。
“You got a mail!”音箱突然传来这样的讯息。
石易顿住关机的动作,打开了署名“石教授”的邮件,赫然看见萤幕上只有两个字占满篇幅——
“救我?!”
石易怔怔念出声,随即起身环视整座电脑中心。
可是人来人往的电脑中心并没有他熟悉的面孔!
是谁传来这封邮件?!
思索半响,石易摇了摇头,心想这也许是学生的恶作剧,就不再多想的关上了电脑。
去接是瑀比较要紧!
准备到停车场拿车,石易行经摆放信箱的走廊,习惯性打开专属信箱,拿出里头的十几封信边走边拆。
绝大多数都是学生寄来的情书,石易不置可否的把信丢向车后座,在发动引擎前,拆开署名给石教授的最后一封。
熟悉的两个大字重新映入他的眼帘,教石易不由得一怔
“救我?!’
* * *
“别开玩笑了!”
“我像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程朗文的笑意蓦地一僵。
是瑀看来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还故意支开了子宁
“听着!”是瑀深吸口气,相信这个突然自美归国的好友是上帝赐给她的奇迹。“就说你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初恋男友,之前因为一些小误会分手,你伤心欲绝的一个人飞到了美国,现在想通回来了,要求和我复合——”
“复合?!”
“没错!就算我肚子里有了其他人的宝宝,你也不在意,懂了吗?”
“我懂!可是——”程朗文面有难色的搔搔头,“我怀疑你前夫听不听得进这一大串,我大概还没吭声就被他扁得死去活来了!”
“不会的!他是教哲学的,不喜欢暴力。”
话才说完,就听见电梯开启的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是璃连忙抱住程朗文,跟着一个旋身,“好巧不巧”的,就撞见已经来到门口的石易。
如她所料,望见他们亲热相拥的模样,石易脸上的微笑顿时僵凝在脸上。
不知为何,看见石易难受,她心中也跟着痛苦的一窒。
该死!她千万不能在这时候被莫名其妙的情绪给左右,能不能摆脱石易就看此一举了啊!
“啊!真巧!”是瑀硬是逼自己堆上了虚伪的假笑,拉着程朗文上前,用甜得腻死人的嗓音介绍,“这是我的前夫,石易。这位是程朗文,我的——”
“男友?”石易冷声接口。
没想到石易先声制人,还没真正开始演戏的两人呆了呆。
石易极力不让自己的拳头飞出去,只是冷冷瞪视是瑀,“不管你请来多少个冒牌男友,孩子的爸爸只有一个,就是我,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你——”是瑀怔怔结舌。
待她从震惊中回过神,能咆哮出喉里哽住的愤怒时,石易却早已消失在她面前了。
“可恶!可恶的臭男人!”气得她只能捶桌泄愤。
身后的程朗文终于憋不住笑声,“好女人果然是不会寂寞的,是瑀,你的男人缘依然还是这么好!”
“好什么好?!那家伙才不是因为爱我,他只是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她气得跳脚。
“是吗?”程朗文耸耸肩,“一个男人如果不爱女人,根本就不会想当她孩子的爸爸!”
更何况白痴都看得出来石易眼中灼烧的妒火,还有为什么突兀走开的理由,那是因为他不想把这里夷为平地!
是瑀闻言一愣,随即不信的摇头,“不!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然一年前就不会——。
那幕至今还令她难受的画面窜过脑海,让是瑀紧紧咬住下唇。
“不会什么?”程朗文好奇质疑。
“没什么。”她凝着脸摇头,“我们去吃饭吧!”
* * *
“你怎么还是喜欢吃麦当劳?”
“速食嘛!我喜欢快一点儿。”
程朗文咬了一口汉堡,抬眼看她,“快一点儿?所以结婚和离婚的速度才会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过于坦白的问题让是瑀差点儿被薯条噎死。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儿?”她没好气的瞪他。
“像子宁那样?”他摇了摇头,“那一辈子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虽然他和是瑀的交情及不上她和子宁,不过大学同窗四年,知心的程度是同性朋友无法比拟的。
即使留美两年,是瑀的婚礼他来不及到场,就连离婚的事也是透过一知半解的子宁才知情,身为好友的默契却依然存在。
就像方才,他甚至还搞不清状况,就被是瑀给推上场,硬是冒着被她前夫打扁的风险,好友的义气不随时光变迁由此可见一斑了。
“没有人是为了离婚才结婚的。”是瑀闷声回道。
“那是为什么?”
她的眼神忽地暗下来,“曾经,我以为婚姻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走上红毯,我的想法太简单了。”
“怎么说?”
“原来婚姻这东西是要容忍对方的缺点无数倍的放大,缺乏这样的认知,就没办法保住你的婚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