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见青接过名片愣了一下,加倍感动。
“爷爷,你一定要把名片收好,千万不要弄丢哦!”许招金怕单见青健忘,很体贴地帮他把名片放进夹克口袋,顺便帮他整理仪容。
“对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打电话,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都会帮忙,不要客气。”许陈昭枝最后再补上一句,一整个就是助人真快乐的家庭。
单见青跟他们道谢,对许家人的印象极好,尤其喜欢许招金,她非但心地善良,还是一个清秀佳人。
“再见,爷爷!”
许家人对他挥手道别,单见青直到许家人走远以后,才掏出许光土给他的名片,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王奎,要他调查许家的背景。
一个星期后,他拿到一份完整报告。报告内容显示出许家来自南部乡下,许招金的父亲自亲戚手上意外继承一大笔土地,所继承的土地又因为被开发商相中买下,成了暴发户。
意外发财以后,好运似乎跟着来,许招金的父亲从此做什么生意都赚,后来更决定北上发展,一年前才搬到台北,而且很巧的买下他家附近的别墅,和他成了邻居,只是许家住山脚,他住在更高的山坡,相差不过几百公尺,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与他甚是有缘。
单见青同时还注意到,许家只有一个独生女,也就是许招金。她试图打入社交圈,但一直被社交圈排除在外,至今尚未交到任何一个朋友。
单见青决心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况且只见一次面就判定一个人,也不是他的作风,他决心长期观察她一阵子以后,再做打算。
无独有偶,许招金也不放心单见青,怕他又走丢,因此常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公园找他,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为了更进一点了解许招金,单见青有时假装清醒,有时装迷糊。许招金以为老人痴呆症本来就是这样,什么心事都跟他说,就算他没反应也没关系,只要有人肯听他倾诉,她就非常高兴。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单见青确定许招金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并开始着手安排她和单星澈见面,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还是经过王奎提醒,他才惊觉可以利用这次的珠宝展把他们送作堆,而他们的计划也进行得非常顺利。
只不过……
气冲冲地拿出手机打给王奎,单见青一边指示特助发简讯给单星澈,一连骂单星澈,发誓他若是害他未来的孙媳妇跑掉,真的要解除他的职务,让他吃一辈子的闲饭。
另一方面,单星澈收到王奎发给他的简讯脸都绿了,心想这臭老头未免也做得太明显,还说跟许招金没有任何关系!
狠狠地瞪着手机荧幕上的十个阿拉伯数字,他一点都不想和许招金联络,但他向来注重信用,况且这也算是他的工作,即使他再没兴趣,都要完成。
万般无奈下,他拨打许招金的手机,和她约定一个钟头后过去接她。
许招金切断通话后欣喜若狂,不敢相信他真的联络她了。
不过,他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她偏过头想了半天想不出答案,最后决定不想了,赶快上楼换衣服才是上策。
想到一个星期之后,她就会蜕变为另一个人,许招金仿佛看见陆雅量对她伸出手,露出王子般的微笑。
第3章(1)
许招金有一整间更衣室的衣服,但她每次要换衣服之前就好烦恼,不知道该换上哪一件衣服比较合适。
她想留给单星澈好印象,怎么说这一星期内,他都算是她的老师,对老师一定要尊敬不能随便,她父母从小就灌输她这个观念,所以她每次见到老师一定立正站好,是相当乖巧的学生。
许招金的衣服由许妈妈统一采购,她自己几乎没买过衣服,就算偶尔逛街也只买些小东西,对流行不是很有概念,偏偏许妈妈是以自己的眼光挑衣服,未曾考虑到她的实际年纪,所以她每次穿出去的衣服不是太正式,不然就是太花俏,再不就是过分老气,和她清纯的外表完全不搭。
她从更衣室的前面走到后面,再从左边挑到右边,最后决定穿旗袍,因为她妈妈说过旗袍大方又贵气,适合各种场合。
她费了很多力气,才把旗袍穿好,刚好单星澈也在这个时候抵达她家门口,夜晚的霓虹灯退去,但是亮到可闪瞎眼睛的门牌是不会随着夜晚消失的。
看着闪亮亮的门牌,单星澈重重叹了口气,感觉连举手按电铃的力气都没有。
叮咚!叮咚!
最后他还是按下电铃,许招金立刻出来开门。
“来了!”她没问来人的名字,就把门打开,对单星澈微笑。
单星澈顿时说不出话,不是因为她的笑容太美,而是因为她的穿着,她竟然穿旗袍——不,不是大家熟悉的那种合身旗袍,而是清朝格格在穿的那种大到不像话的旗装,她甚至还穿上坎肩,只差头没有戴上大拉翅,脚踩盆底鞋,就可以去演清宫剧了。
一般而言,单星澈不算容易受惊吓,但自从昨天他和许招金相遇以后,不得不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
他这两天清喉咙的时间比过去两年加起来都多,说不出话的次数也破了以往的记录,更别提他一再重复她的话,这对口若悬河的他来说,根本是天方夜谭。
但是……
“咳咳!”他真的难以置信。“你——咳咳!”老天,这要怎么说?“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不会啊,今天蛮冷的。”许招金先是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门外阴暗的天色,过午以后的气温骤降,穿太少无法御寒。
唉!单星澈的头快痛死了,这不是够不够冷的问题,她怎么就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我们不是在演清宫古装剧,你穿成这副德行,不觉得太夸张了吗?”几经挣扎,他决定实话实说,不再绕圈子讲话,反正她也听不懂。
许招金闻言愣愣地看着他,他点头,她的脸倏地转红,低头说:“那我去换掉……”
“快换掉。”单星澈命令道。
“是!”许招金提起脚便往二楼冲,丝毫不敢怠慢。
单星澈双手抱胸,靠坐在引擎盖上等她更衣,一边等一边抱怨。
真是!他不该开车来的,应该改抬八人大轿才对。都什么时代了还穿旗装,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原来她穿得太夸张啊,她都不知道,还以为很合适呢!
在更衣间手忙脚乱脱衣服的许招金,算是受到震撼教育,因为以前她每次穿上这套旗袍一定受到赞美,都说很合她的气质……不过,如果旗袍太夸张,那她该穿什么?
许招金用眼睛将更衣间所有衣服扫了一遍,最后瞄到另一套她妈妈说也很适合她的套装,连忙将套装连同大衣从衣架上取下来,火速换装……
“让你久等了。”许招金怕单星澈等太久会不耐烦,帽子还没戴正就冲出来,气喘吁吁地报到。
单星澈又一次说不出话,他不想过度反应,但此时此刻他也很想喘气。他是叫她去换衣服,没让她搬去俄罗斯,她穿貂皮大衣也就算了,还戴上俄罗斯貂皮毡帽,真的穿这一身出去,他们不被路人用手机拍起来,制成影片放在YouTube才怪!他可不想成为热门搜寻,虽然他本来就很出名。
“你……”他连喉咙都懒得清了,感觉体温一直上升,好像快发烧。“小姐,我们在台北,不是莫斯科,再说今天没有冷到需要穿貂皮大衣的程度。”今天的气温是有点偏低,但没下雪,OK?她穿成这样是想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