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厚,她从门内上了另一道锁,所以他有钥匙也开不了门。
邬曼绿兴奋地从床上跳起冲出房间,想也不想地扭开内门锁,打开大门。
不过,门外站着的不是段培风,而是一个模样像极了芭比娃娃的年轻女孩。她留着一头金色长发,五宫带点东方轮廓,但更立体、更精致,皮肤就像水蜜桃般掐得出水来,身材玲珑有致,既是天使也是魔鬼。
“你是……”邬曼绿看到傻眼,真漂亮,害她几乎要犯职业病,想拿起相机留下这个美丽画面。
年轻女孩用她那双又圆又大又亮的美眸直直盯着邬曼绿,没什么表情,真的就像个洋娃娃。
“请问你找谁?走错楼层了吗?”她以极慢的速度说话,还想着,要不要用英文再问一遍。
不对呀!刚才大门外面的那一道锁明明已被打开,那就表示她手上拿着的确实是这间房子的钥匙。
问题是,她是谁,为什么会有段培风家的钥匙?
“你是谁?”那个洋娃娃反问。
“我叫邬曼绿。”洋娃娃看起来像混血儿,不过,幸好能够听说中文。
“就是你……”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
“知道……”
“呃……你怎么了?”阿勒,洋娃娃终于有了表情,只是这表情看来不大妙,她似乎快哭了。
洋娃娃眨了眨眼眸,晶莹剔透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
邬曼绿呆愣住,讶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三秒内落泪,忘了前一刻还纳闷着洋娃娃为何有这房子的钥匙。
“你别哭……先进来坐……”她连忙将这个泪汪汪的美人带进屋里。
她泡了杯温热的花茶给洋娃娃,然后才坐到沙发上。
整件事有够扑朔迷离,她实在无从联想,无法猜测,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重点是,居然还认识她。
“你还好吧?”邬曼绿关心地询问。
洋娃娃摇头。
“发生了什么事?”
洋娃娃望着她,泪水还在流。
“是心情不好,还是有人欺负你,或者是身体不舒服?”厚……光哭不说话,也不晓得发生什么事,问的人很累溜。
“你……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可是我才第一次见到你。”难道是以前合作过的模特儿,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今天回来报仇的?!
她努力搜寻脑中资料库……
没有,她们以前没见过。
“你抢了我的未婚夫……”
“什么?!”邬曼绿大受惊吓,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
她这辈子唯一谈过一次算得上恋爱的男主角就是段培风,假设A等于C,B等于C,那么A就等于C,很快,她以数学公式算出这个洋娃娃是——
“你是段培风的未婚妻?”
“呜……哇——”洋娃娃这下哭得更惨,一边拚命点头。
“等等,你能不能先停一停,不要哭,把话说清楚……”她其实也很慌,也很想哭,只是哭不是她习惯用来解决问题的方法。
“本来我们打算今年六月结婚的……可是培风这次回温哥华却说要跟我解除婚约……呜……我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他传给你的简讯,他叫你宝贝……呜……”
“温哥华……对……”邬曼绿知道段培风的父母十年前已经移民温哥华,可她不知道那里还有一个未婚妻。
“我知道很多女人爱他,甚至主动追求他,不过,他是正人君子,是好男人,不会见异思迁,而且我也一直很相信他……没想到……”她拭了拭眼角,吸吸塞住的鼻子。
“我是自己偷偷跑来台湾的。”那洋娃娃“噗”地一声,半跪到她面前。“你千万不要告诉培风,这样他会更讨厌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很好的女人,他才会为了你抛弃我……”
“你起来说话……别这样……”邬曼绿此时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她怎么会、怎么会无意间就成为介入别人感情、人人唾弃的“小三”?
段培风曾说过去的恋爱经验都是因为女方主动要求分手而结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眼前这名为了他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如何解释?
而且,她太美,美得连邬曼绿都认为段培风理所当然应该有个这么出色的女友,还有,她太熟悉段培风,不仅了解他的家庭,知道他这几天回温哥华,甚至有他家里的钥匙,邬曼绿几乎无法怀疑她这些话可能是编出来的。
她的眼泪太真实。
“我九岁就认识培风了,三年前跟他订婚后,我就搬到温哥华照顾他父母,他因为台湾的工作需要找到足以信任的人接手才能放心过去,所以我们的婚事延了几年……原本今年六月……我的婚纱已经挑好,只差几个月就能成为他的新娘……”
“对不起……”邬曼绿受不了她的眼泪攻势,只觉头好胀,胃又疼痛了起来。“已经很晚了,你先睡一觉,把心情调整好,我们明天早上再好好谈,好吗?”
她知道今晚是不可能睡了,但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件可怕的事,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怕他找不到我……”
“好……”
“我是想知道……有没有可能……你愿意离开他……我知道我这么要求很过分……可是,我真的很爱他……”洋娃娃说着说着,眼泪又像自来水般狂流。
“我知道,让我想一想,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邬曼绿逃命似地离开那个让她罪恶感愈来愈重的房子。
天啊!她的世界要崩毁了吗?
第8章(2)
***
如果说,段培风的未婚妻是个气焰嚣张的女人,如果她一见到邬曼绿就咄咄逼人、口出恶言,那么邬曼绿可能还不会那样感到痛苦内疚。
邬曼绿这个人“欺恶怕善”,最见不得老人、小孩吃苦,最抵挡不了委屈的眼泪,所以,当隔天再见到宋郁婷,看到她吓人的“核桃眼”,邬曼绿实在无法拒绝她,实在舍不得让她失望离去。
虽然段培风为了她打算取消和宋郁婷的婚约,看起来她像胜利者,但她的心却沉重无比。
一个女人为爱情千里迢迢从台湾搬到温哥华,离开成长的环境与熟悉的家人朋友,如今又千里迢迢从温哥华飞回台湾,为她的爱情做最后的努力;她不怪段培风劈腿,不怪这个介入他们感情的女人,只希望还有机会成为他的新娘,这样为爱委曲求全、为爱牺牲,邬曼绿自认做不到。
以往听到身旁朋友遇到男友劈腿,她总是嫉恶如仇地说:“如果将来我的男朋友胆敢劈腿,我就先一掌劈了他!”
如今,事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她却一点也潇洒不起来,一句大话也说不出口。
她气、她抓狂、她怨这种鸟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但气了几个小时之后,她将面临的决定是“要不要离开段培风”?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时,宋郁婷用那双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眸望着她,脸色苍白,不敢说话。好似生怕带给她压力,又怕会听到令自己崩溃的答案。
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反而让邬曼绿更没有退路,她如何能够在段培风伤害这可怜的女人之后再补上一刀?
“我会……离开他的。”她忍着痛,向宋郁婷承诺。
“真的?”那张原本黯淡的脸瞬间射出希望的光芒。“可是……培风如果知道我来找过你,告诉你我们订婚的事,他一定会很生气,也许再也不理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