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这辈子真只有被人照顾的命,而无力去照顾别人。
唉!她真的很失败。
带着浓重的失意度过一天,伊绿愈想愈沮丧,愈想心情愈低落,她在谢绝众人的关心后踽踽独行的回家。
回到家门前正当她掏钥匙准备进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了她。
“伊绿?”
伊绿回头,随即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站在她.眼前,这个男人……
“你是……”那天和妈咪坐在餐厅里的男人,他身上独特的气势让人难忘。
“我是……”萧亚邦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说他是她父亲,这是他女儿呀,伊丽替他生的女儿呀!”
十多年前因为他执意要在黑道里闯出名号,致使他深爱的女人伤心欲绝的离开了他,因为气愤於她的不谅解,这些年来他负气不曾找过她,即使他为了她至今未娶。
三天前当她突然找上他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连她说到他们有个女儿时,他都禁不住要怀疑那到底是真是假,还有为什么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她才回头找他,是因为他身份改变了吗?
一个无名的小喽罗和“聚义帮”帮主,谁都会选择后者。他还记得当他嘲弄的说出这句话时,出现在她眼里的震惊,可是当时的怨恨却蒙蔽了他所有的良心,一句话便将她气得拂袖而去。
后悔,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像现在一样后悔。
在他从调查报告中清楚的知道她们母女俩这些年过的生活,以及她的含辛茹苦,他简直想把自己杀了,难道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只有怨恨?而当他继续住下看,看到绝症两个字时,震骇得像一把刀在瞬间插入心口,没有痛感只有绝望。
这就是她突然找上他的理由,这就是她在事隔这么多年之后再度出现在他跟前的理由?
他不相信!
“你是来找我妈咪的对不对?可是对不起,她这几天出差,不在家哩。”伊绿好奇的看着他说。
这个人真奇怪,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不过还好她见过他,所以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出差?”恐惧在一瞬间攫住萧亚邦绝望的心。
“是呀,她今天早上才告诉我说要……”
“出差?”他绝望的看着她。
“对。”伊绿迟疑的看他,“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萧亚邦没有说话。
出差?她竟然连女儿都骗。出差?她都已经辞职了,要出什么差!
丽儿,你到底想怎样,丽儿,你不要做傻事呀,你在哪?
“你没事吧?”眼见他几乎要站不住脚的向后退去,伊绿忙不迭的伸手扶他,并推开家门将他扶进屋内休息,“你先坐一下,我去倒杯水给你。”
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她急忙的转身去倒水,没注意到置放在茶几上母亲留给她的信,但萧亚邦看见了。他将它打开来看,还没看完泪水却已流下,而一分钟之后同样的情形发生在伊绿身上。那封信是伊丽的遗书,而她正安稳的沉睡在她房内——永远沉睡。
第四章
还记得迎新会好像只是昨天的事,寒假却不知不觉已随寒冬溜走,新的一学期又开始。
有过半学期的相处经验,一年一班的同学大致都了解倪天枢是那种我行我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的个性,所以大家对他一向相敬如宾,从不曾有人试图想越界去了解他,或者感化他。
倪天枢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毕竟背景不同,他们还是不要与他扯上关系比较好,况且如果真要有朋友,他早有一群上辈子修来的好朋友了。
“枢,你确定我们到这里玩不会有事?如果碰到警察临检怎么办?”梁矢玑一边向吧台猛朝他抛媚眼的美女微笑,一边不太专心的问倪天枢。
这个DiscoPUB虽然是年轻人的天地,但未满十八岁还是不能够随便进来,尤其在舞台上新增了钢管舞表演之后。
“你放心玩吧,有事我负责。”
这间DiscoPUB是倪天枢家经营的,他比谁都了解台面下的一切。
虽说现今政府正极力扫荡非法经营的舞厅或色情行业,但是只要红包塞得正确,还是会有利欲熏心之人会出卖良心,甘做一个“料靶仔”,就拿他们家这间PUB来说好了,每次警察来临检前预告电话一定会先到,等警察到达后,什么非法、违法的人事物哪里还找得到呀!所以他才会放心的带这群死党到这里玩,否则真出了什么事,其他五人他是不必担心啦,小瑶就比较麻烦一点了,毕竟是个女生嘛。 “哇啊,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钢管舞那。”小瑶膛目结舌的瞪着舞台,叹为观止的说。
“我叫人在上头留了好位置,走吧。”倪天枢说完,随即带领着大伙朝架高的二楼走去。
架高的二楼面积不大却拥有全舞厅最好的视野,是一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员喜欢选的位置,但是今天的二楼却被倪天枢整个包了下来,也难怪当他们几个人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时,全PUB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除了独坐在吧台的女生和正与她搭讪的梁矢玑。
“喂!枢,我们好像漏了一个人了。”坐定位后,杨开敔发现道。
“你是说那家伙?”小瑶无聊地指着楼下吧台处说,“别理他,狗改不了吃屎。”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
听见她刻薄的话,罗致旋第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相继的笑起来。
“我下去点饮料,你们想喝什么?”笑了一会儿后倪天枢问。
“什么都来一杯吧。”小瑶迅速地答道,反正这机会也不是天天都有。
“什么都来一杯?你有带钱吗?”罗致旋瞟了她一眼道,其实他在意的不是钱,而是如果她喝醉了的话,他该如何向两家的大人们交代。
“钱?”小瑶轻挑了下秀眉看向倪天枢,“你敢伸手跟我收钱吗,小老板?”
“小老板?”倪天枢尚未来得及开口回答,杨开敔已发出不可置信的声内,“这是你家开的?”他望向倪天枢。
“你怎么会知道?”倪天枢不答反问小瑶。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间PUB是他家经营的事业之一。
小瑶指了指脑袋,意思是想也知道。要不然以他们这样一穷二白的学生,哪有能力包下这么大的空间,即使有钱也没身份。
倪天枢微笑。“你刚刚说什么都来一杯是吗?”
“你听到了?”小瑶期待地看着他。
“OK,我去叫他们弄,顺便把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揪上来。”他笑着说完转身下楼去。 “你若喝醉了我可不管。”罗致旋皱眉盯着她说。
“同样一句话送你……不,是送你们,你们若喝醉了我可不管。”小瑶一脸阴谋的笑意望着眼前四人。
他们以为她点酒来是要喝的吗?错!只是想看而已,因为经验——看电视、看电影、看书的经验,那些调出来的酒都是一杯比一杯漂亮,趁此机会她不大开眼界那才奇怪哩!倒是喝酒嘛,只怕她眼前这有酒胆没酒量的大男生会因为好强而将她点的酒全灌下肚;到时候嘿嘿,丑话她可已经先说在前头了,醉了她可不管。
“你又有什么阴谋?”
“你在想什么?” “不要打歪玉意。”
“我没有得罪你,别害我!”
看见她脸上阴谋的笑意,在座四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开口说道,逗得季笋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