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待在他身边,她是睡在他身边,但是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另一个女人。她太清楚,所以才会想用爱情来填补两人间的寂寞,以为总有一天她会得到他一点的爱情。
结果他的天长地久,终究不属于她!
“你在那里工作多久了?”
“很久,从高中就在那里工作。”
“这么久!”他露出讶异的神情,“你的家境不好吗?”
知道他误会了,她笑着抬眸,“不是,那间店是我爸妈开的,爸妈在的时候我就到店里帮忙。爸妈去世后,我和子宣就成了老板。”
老板?“那个老板煮的咖啡是……”
“是我煮的。我用咖啡向小妹和子宣交换店里客人的故事。我从以前就不习惯接触陌生人,只能用这种方法跟客人交流。”她解释着。
“原来如此……”
她笑问:“你不是在台北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子风要我替他物色分公司的地点,顺便找人。”他抬起头凝望着她柔美的脸庞,目光一瞬也不瞬,完全不想自她身上离开。
“哦!”她轻声应到,感觉到他的视线,她有些不适应。
她很想再问,问他和庄欣雅的事,问他是要找谁。可是她没有——这些都不是她该问的。
这六年她成长了许多,因为浩浩和亮亮。对于跟他结婚的事,她从没后悔过;对于爱上他的事,她更是不悔。
就如同她听来的爱情故事的主角,她不悔,她甚至能理解他为何要跟那女子纠缠下去。
她知道有些人是爱不得的,就像他。这种男人一生认定了一个人,就再也轮不到其他人,包括她。
“时候不早了。”她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下达逐客令。
慕云非点了头,她的意思他懂,起身走到门边,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把她烙印在脑海中。
而还有一句话,是他一直欠她的,“枫。”他的声音让她僵在原地,那是两人仍亲密时,他对她的称呼及音调。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闻言,她倏地抬起头看着他。她看到的是他的一片柔情,他的脸、他的眉、他的嘴、他的鼻都像是在印证他说的话。她是幻听,还是没睡醒?“你说错了是不是?”
“你指的的哪一句?”
“你说——你……爱我?”她小心的重复他的话。
“对,我爱你,你还爱我吗?”他走近她,轻声问道。
“你不需要为了孩子而说这种谎话。”她退了一步,不敢想深,更不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我从来不为任何人说谎,我说的是我六年前就该对你说的话,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见她不答,他再次靠近伸手抱住她,“没关系,你若不信,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你若不再爱我,我也可以等,等你再爱上我。”
第9章(1)
清早起来,见到那张封锁在她回忆中的睡脸,她觉得有点茫然,他就这么睡在她身边,睡得毫无防备,仿佛又回到两人是夫妻的时候。
贪看一眼就是眷恋,她伸手轻触那张俊脸,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她从不知道六年的岁月还是不能让爱情死去,她对他的爱完全不因分离而消减。
离婚一度让她感到庆幸——他们是怪异的夫妻,没有留下对方任何一张照片、没有蜜月、没有合影……他们有的只是生活上的回忆。
每到夜深人静,盖着被子,她会在房里独饮那段回忆,每一次都能让她尝到心碎的感觉;她的眼泪或许会因控制不住而流下,但她会立刻硬生生的回吞回肚里——
她要让自己的坚持有代价,毕竟一个人痛苦,胜过三个人纠缠。
他说他爱她,可惜他的爱情,她要不起。
她起身离去,掩上房门。
慕云非睁开眼,看着那扇门,感觉到她的悲伤。
他坚持要送两个孩子去上学,浩浩和亮亮举双手赞成,他们要向幼稚园的小朋友炫耀他们的爹地没有不要他们。
于子枫一票对上三票,她再不同意也无能为力;她懂浩浩和亮亮的情绪,纵然单亲家庭并不罕见,但是大人的话语会影响到孩子,孩子们有口无心,却也伤得了人。
他们搭上慕云非的车一起来到幼稚园,幼稚园老师见到慕云非和于子枫站在一起,心中满是疑惑,还没多问,浩浩和亮亮已替他们解谜。
“小林老师,他是我爹地喔!”浩浩拉着老师,眨着湛亮的明眸,小脸上净是无法言喻的欢喜。
“小林老师,爹地是去工作,才会不知道我们出生了。”亮亮酷酷的解释,脸上带着和浩浩一样的喜色。
“爹地拜拜、妈咪拜拜。”两只小手朝他们挥呀挥的,就像刚入园的孩子般依依不舍,直到走进教室,他们才肯罢休。
于子枫笑道:“你比我重要了。”
“嗯?”慕云非放下手,不懂她怎会这么说。
他们似散步的走在街上,离开幼稚园,除了早餐店和便利商店已经热闹进来,许多店家仍未开门。
路上的车子虽多,人行道依然很冷清。
“以前不管是我和谁站在一起,他们都会先说妈咪拜拜,现在爹地已经赢过妈咪了。”她朝他笑道。
争这种事其实完全没意义,她只是说心酸的。“父亲果然很重要。”
“所以我回来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她想抽离,他握得更紧,不让她挣脱。
“慕云非,我很感谢你,可是我不能跟孩子分开。”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于子枫敛目,他将她的手握得太紧,他的五指紧扣着她的,他俩从未这么握过,这样太过亲密,好像情人一样,但他们不是情人!“我知道你要孩子,你能不能让他们留在我身边,当你想看孩子时,我不会阻止,我只求你别把我们分开……”
她想了一夜,得到这样的答案,否则她说服不了自己他出现的原因,也说服不了他说爱她的理由——他知道孩子是他的,现在出现来向她索讨孩子,这点她不怀疑,他说过他想要一个家。
他拉住她,弄懂了她的意思,不禁莞尔,“我没有要拆散你和孩子,我要孩子,也要孩子的母亲;枫,你怎么还不懂?”
“我从来没懂过,你和庄小姐都在一起了,你们要几个孩子都可以,我只有亮亮和浩浩……”
“我和欣——”他几乎是立刻出声,却在想了一会儿后,重新使用正确的词句。“我和庄欣雅并没有在一起!跟你离婚后,我就到陈子枫的公司上班;庄欣雅,我只是被她利用而已。”
“我明明听到你们说……”
“对,她是要我离婚跟她一起,她也去银行放风声说她要跟我结婚;她只是不甘心,她还爱着她的丈夫,但她丈夫却不相信她爱他,所以选择出轨。”
“在庄欣雅知道的那天晚上,她喝酒出了车祸;就是半夜警察打电话给我的那一次,你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她怎会不记得?
就是经过那一夜,从此改变了她的婚姻;那一夜她的预感在之后应验,她和他不是天人永隔,而是离婚了。
“她发酒疯就是因为她老公偷吃,对方找上门,她和她老公发生口角,她被误伤,气疯了,就到医院去验伤,说她老公打她;她只是想抓住一根浮木,因为她的家人在拿了她结婚的聘金后,举家迁到美国,熟识的朋友没几个知道她的情况,加上她又爱面子,只好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