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怀孕耶!她连想都没想过的事!
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一路上眉头皱得简直像个老婆婆般,自她出院后,她不再半夜离开东方厉的床,隔壁的小房间依然是她的小天地,里面摆满她的书、她的衣服和她的文件资料。
东方厉的房里没有夫妻的婚纱照,只有一张裱框好的契约书,斗大的字已有点褪色了,但仍很清楚——那是“爱情契约书”。
她原本要烧掉那张纸,可东方厉留下,而且要放在房里让她时时看得见,他要慢慢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黄奇升手上的婚姻契约和离婚协议书则被东方厉送进碎纸机里,他说他绝对不会离婚。
至于害她住院一个多星期的元凶——叔公的遗产,她请徐律师询问过租地的农家,有意思要买的就买出去,卖掉的钱作为信托基金,不肯买还在租期内的,就过到阳梓安名下,租金给他当资金。
叔公的地是整片山,是山腰、是山脚,她没兴趣研究,听说若是全部卖掉,以现在的市价来计算,她会挤进亿万富翁的行列。
但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她宁愿安分的当个小公务员,至于那些财产,她全都过给阳梓安了。
“难道你二伯他们没想过要刻你的印鉴以便过户吗?”东方厉好奇的问。
“有,但是律师那一关是绝对过不了的。”她取出摔坏的粗框眼镜,“印章在这里,没有眼镜就等于没有印鉴。”
粗框的镜架内侧有个不显眼的刻痕,左、右两边各一个,是两个印鉴,一个名字是阳梓嫣,一个是林舞阳,两个大小不同,刻法也不同,镂空的名字和一般的印章使用相反的雕刻,的确颠覆一般人的想像。
她放不下这副粗框眼镜,因为它是叔公送她的礼物,也是守护叔公遗产的钥匙。
“厉,预产期是几月?”糟糕,她又想睡了。
东方厉端着热牛奶走进房里,“医生说是七月,你不要硬撑,想睡就睡。”
“七月,好热。”她哀怨的叹气,把牛奶一鼓作气的喝光。
“不会,你的病房里一定会有冷气开整天。”
“我是高龄产妇耶!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吗?居然还送这种礼物给我。”
“你又还没三十岁,哪算是高龄产妇啊?”他笑她的自寻烦恼。
“等我生产时,就满三十了。”
他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大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希望是个和你一样的女儿,佑佑想要一个妹妹。”
“佑佑怎么知道我怀孕了?”怀孕的是她,又不是那个一年连跳三、四级的小孩。
唉!这种事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这个不重要,佑佑说,妹妹最好长得像妈咪。”
“我又不漂亮。”
“但是你很耐看啊!愈看愈讨人喜欢,怎么也看不腻。”
“啧,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吧?居然说这种甜言蜜语。”
“亲爱的,我以前跟你搭讪,也曾说过甜言蜜语,是你不赏脸耶!”
“有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被搭讪过耶!”
他轻轻叹息,他老婆是迟钝,还是聪明?这种事她还真的没记在心上,他可以确定自己真是出师不利。
“好吧!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吗?”
“征婚启事,PUB,杰生。”三个提示,够多了。
“啊!你是杰生?”
“我是杰生。”
“不像!”
“是真的不像,还是你根本没注意长相?”他突然想起唐雅君曾说过,就算林舞阳嫁给杀人犯或是乞丐,她也不意外。
“呃,没注意长相。”她自首,“人嘛!就一个嘴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耳朵,长得还不是差不多。”
所以,她压根不在乎他长得是圆、是扁?难怪她从来不会看着他脸红。
“你不是说,留长发是要许愿?医院把它剪掉,你不心疼吗?”摸着她已留到肩下的黑发,她曾说懒得剪,就让它留,这次不许愿了。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头发已经不重要了。”
“是什么愿望?”
“我希望有人愿意真的爱我,不是海枯石烂、不是天长地久的那种,而是一生就一个的爱情,还有亲情,我很贪心。”
“阳,我爱你。”
“我也是。”这次不是感谢,而是一样的爱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