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高中和大学都有不错的成绩吗?”
“是不错啊!知道范围考什么,硬是塞到脑子里就可以,但跟会用还是有段差距;而且联考一考完,我就把二十六个字母叫来遣散,请它们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她笑问:“你说我跟英文是不是很不对盘?”
“大学也有英文课吧?”
“除了英文系外,英文课的内容都不深,期中、期末考也很简单,教授会指定课本的某页对话,找个同学在教授面前背完内容就可以啦!”
“不会修完课,你的二十六个字母又各自逃窜了吧?”东方厉眯起眼,有点不敢置信。
“我又不敢在它们身上绑绳子。”她吐吐舌,“我有三十七个注音符号,加上日文的五十个片假名和平假名就够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最好别来参一脚,我乐得自在。”
“你懂日文,却不懂英文?日文应该比英文难懂吧?”仿佛看到怪物似的,他露出难解的眼神。
“漫画。”她仰头与他四目相交,“大学时我喜欢看漫画,台湾翻译得太慢了,刚好同学有管道能入手日文版,为了追漫画进度我就跑去修日文,学得还不错。”
“那个同学该不会是……”
“就是雅君,告诉你更巧的事,她和我从小学一年级就同校,国中、高中,甚至大学,我们都同校。”
难怪,东方厉霎时明白了——唐雅君不单单是从林舞阳的口中知道她的过去,还包括她和舞阳的交情是从小就建立的,而即便如此,林舞阳还是跟她签下了协议。
就像唐雅君说的,她是真的不相信任何人!
温热的掌心摩擦着脸颊,柔水似的深眸凝视着那张娇颜,那个脸上挂着微笑,却仍藏不住哀伤的小女人就在他的身边,她绝口不提的过去会由他来承担;那些太沉重的事,他会让她当作多姿多彩的生命中的一滴污点,当她有一天回想起来,她只会记得他带来的快乐,而忘记那些难堪的往事。
“厉?”
“阳,有句话我从没对任何女人说过,我原本打算遇到能真正度过一生的女人时再告诉她的。”
“哦?”她颇富兴致的看着他。
“阳,我爱你。”环住她的身子,将脸埋入她的黑发里,“我是真的爱你,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是可以相信我的。”
在东方厉的坚持下,开始了林舞阳与他的一对一假日英文大补习。
文法?她只认得五大基本句型中的两种,及物和不及物的句型,顶多再加上附加问句,这个她最熟,前后助动词也能当动词的字,她就完全举白旗投降。
趴在餐桌上,正对面是东方厉那张迷死人的脸,但是对她已完全没了吸引力,不然她敢说,再用他糟糕的方法恶补下去,以后只要看到他的脸,她的脑袋便会先冒出一堆有问题的文句来。
东方厉的教法不像访问教材那一板一眼,他知道林舞阳喜欢看小说,因此网罗了市面上的英文教材,把五大句型以例句编成短篇小说。
他原想做成儿童英文读物,又怕被她说成是在看轻她,只好靠自己一句句凑成一篇篇的内容,让她容易上手。
“厉,你确定这是游戏吗?”她用一张哭丧的脸对着桌上的笔记型电脑发愣,萤幕闪着光芒,与她的脸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是游戏也是测验,我特地把内容设计成渐进式,只要你答对一题,就会往更难的题目前进,最后会变成一篇有内容的故事喔!”他说得洋洋得意。
“我可以挑剔难度太高吗?”
“怎么可能?我都玩过几十次了。”他对自己的作品可是信心满满。
“那我问你,Brids fly句号,完全没有空格,下面却有三个选项,一个是is,一个是are,一个是am,请问我该选哪一个?”
东方厉扯扯嘴角,“没有第四个选项吗?”
“没有。”
“那……随便选一个?”有人的声音变小了。
“这才第一题耶!你真的有试玩过吗?”
“当然有!”这个嗓音回得可是理直气壮,“你是选哪个等级的?”
“初级。”她是英文菜鸟,当然选初级试水温。
现场的某人自动消音——因为他认为初级太无聊,便直接选高级来当作测试。
她轻声叹息,将笔电关上,她决定永远都要跟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当陌生人,举双手放弃接受英文的荼毒。
走到客厅电话旁,她突然想起早上接到一通电话,“厉,早上有通电话,说是你的经纪人,他说打手机都没开机,你要不要问一下?”
“不用,八成又是吵着要我答应工作,所以我才会关机。”
“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急耶!”
“大不了我找时间再回他电话,但最快也得等我看完这本书,我已经看到……”
“你别把剧情说出来!这样我要怎么看啊?还是你要讲床头故事给我听?”
“你真要听,我就说给你听啊!”书本后面冒出一双深蓝色眼眸,眨啊眨的。
“不要,我宁可自己看。”别开脸,拒绝了他的提议,“你还有多少看完?我等一下想出去买午餐要用的青菜,你还没看完的话,我就自己出门。”
东方厉的另一项坚持——当她出门买东西时,只要他在家而且有空,一定要跟!
“午餐出去吃,让小赵请客,顺便敲他一笔。”抱着书本移到她身边,“你要吃鲍鱼燕窝?还是龙虾鱼翅?”
“胆固醇太高,我没兴趣。”从他手上抽走书,“你的经纪人说不定真有急事,还不快点回电话给他;中午你若不回来吃饭的话,我会自理。”
“我要跟你一起吃,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小赵,你先去换件衣服。”轻啄她的唇瓣,“不要绑包包头,要梳公主头,比较好看。”
“厉大爷,现在是七月,外面很热。”她抗议道。
“那像上次那样,下面再绑一把,可以吗?”他一脸讨好的说。
她耸耸肩,走上楼。
东方厉拿起手机,飞快拨出熟悉的号码,响了两声后,另一边立刻接通。
“雷亚斯!你这几天是死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开、家里电话也不接、天母那里也没回,你是去学嫦娥奔月,躲到月球上了吗?”
幸好他有记得把电话拿远一点,不然耳朵肯定嗡嗡作响,“小赵,我在放假。”提醒这个听起来已快疯掉的经纪人。
“我知道你在放假,但也不能连手机都不开吧!”小赵的怒火缓了缓。
“没电嘛!”东方厉昧着良心说。
打从上次他坚持只接两个工作后,小赵便发挥他早已遗忘的潜能——开始夺命连环call,他干脆把手机关机。
电话不响,他就没接电话的烦恼。
“算了,明知你在骗我,但看在你还有良心,知道要打给我的份上,我原谅你。”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不客气。”小赵没好气的回答,“早上我打电话到你家,接的是个女人,那是你老婆吗?”
“没错,是我亲爱的老婆;好不容易终于跟她拉近了一点距离,你要是敢跟我说要排工作,我一定会毙了你!”
“不是吧!你还是不肯接吗?你都不知道我被那些制作人追杀吗?我就快连家都回不去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接啦!就一个,一个就好了!”
“休想。”转过头,发现林舞阳已换好衣服下楼,是七分牛仔裤配上格子衬衫,手上还拎着一件白色薄外套,“我跟我老婆现在要出去吃饭,你要不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