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情书’里的情节吧?你喜欢那部电影?”潘雅湛努力在脑海里挖掘对那部电影的记忆。当年那电影畴红的,是难得能在台湾卖出不错票房的日本电影。
“我喜欢。”每一部结局为分手的电影,都在那时被她深深喜欢着。既然她跟白马王子注定无缘,别人当然也不该太好过……“既然喜欢,那你是否因为没被高中时的我盖纸袋过,而感到很遗憾?”那部片子演什么己不太记得了,但有几介画面倒还箅有印象。
“一点也不!”如果有人敢盖她纸袋,她就一定会盖布袋回去以报其盛情。
“身为律师,本人也不鼓励这样侵犯人身自由的行为。”他严肃点头。
“总之,我那两年,除了读书,就忙着暗恋你,当然也就知道你平常在图书馆借什么书。我刚才这么说的意思帛,你总是拿结果来评定一切,对过程一点也不当回辜。那些情节起伏、那些爱恨情仇前因后果什么的,如果你没(子细去品味,只看结局,是不会有乐趣的。”
“你说得对。”他点点头。“下回我们找时间回高中拜访一下,学校图书馆在全面电脑化之后,如果还留存着邮些借书卡的话,我一定要好好找来看一看。错过的,就该弥补回来。”
“……你愿意关注的重点,跟我实在很不相同。”她很认命地叹气。
“瑶瑶。”他轻笑,伸于揽住她肩膀,将她往怀中带。
“什么?”她有些无力地应着。
“你说你仍然喜欢我。”
“是的。”
“你整晚都在思考这个,而这个,也是我唯一在意的重点,所以,我们关注的其实是一样的。”她没有拒绝他哄儿子似的在她背后轻轻拍抚的动作,但心情仍然闷闷地。“有一样吗?我觉得你对我的暗恋没当一回事。我觉得我被否定了。”
“瑶瑶,你是我的妻子,我很珍惜我们的婚姻,但我也必须老实告诉你,你当年暗恋我,对我付出了读书以外的所有时间,我并没有太大感觉。如果不是后来的事,你对我来说,就跟其他人一样不会让我有丝亳印象。我不记得你,你就不会是我青舂时期美好的回忆。暗恋是你个人的成长记忆,你觉得它很美,那就好了,但不能要求我现&回应你虚假的共鸣。虚伪的作态,亳无意义。”
“所以,我的回忆是我自己的?跟你无关?”
“我们共同创造的回忆,是从结婚开始,到今生结束。”
“我觉得好不公平。”她心中那股不平之气,突然消失无踪了,但还是有点小抱怨。“是啊,是不公平。白白给你紧迫盯人了两年,而没跟你收门票,实在亏大了。”
“哪有亏大!我喜欢你啊!”她抗议。
“但你得到我了。”
童瑶将脸埋在他怀中,抵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一指在上头轻轻抚着,低声问:“我得到了吗?”
他没回答,只抱着她。
有没有得到他的心,需要问他吗?
童瑶有些不安,又有些猜想着他不反应的原因,于是又问:“雅湛,你喜欢我对你的喜欢吗?”
“现在,很喜欢。”这次他回答了,虽然很轻,但很肯定。
于是,她终于安心了,也不再问了。既然如此,其它都不再是问题。她不再彷徨犹豫了,也不再害怕了。
第9章(1)
自从参加同学会之后,童瑶安逸的宅女生活一下子成了云烟。
说起来也真是诡异,明明是三年一班的同学会,却成了三年五班一群年久失联的同学们热络通讯起来的契机。
童瑶这个十年未曾与任何同学联络的人,更是所有女同学重点的热线人物。就算那些因为跟她不熟而没直接联洛她的,也会三五好友一同谈论童瑶的“半功伟业”^她居然把当年那株校草给摘下啦!
透过何惠伦的宣传,当年坐在童瑶前后左右、饱受她暗恋病症荼毒的四个同学,跟童瑶的交情最好,自然不会政过她,全都打电话约她出来,要她好好将这十年的经历给说一说。
于是,近来童瑶很忙,几乎天天都有人找着出去吃饭叙旧。
好不容易在半个月之内,与那些来电约见的老同学们都吃过一次饭了,满足了大家基本的好奇心,日子总算又町以稍稍回复正常起来。
这日,她挪出整个下午的时间,陪老同学何惠伦逛遍台北各大商图,主要的重点在于研究哪家婚纱公司的礼服合心意、哪种家其摆设适合即将成立的小家庭、哪款戒指适合当婚戒……是的,何惠伦突然要结婚了。明明才跟高中时期最讨厌的男人当了半年同事、交往了三个月,也打算三十岁那牢再考虑结婚这件事的,毕竟这年头大家都不习惯在三十岁以前解决终身大事,更愿意享受多些自由的时光。但一叨都在同学会那天变了一被潘雅湛与童瑶这对早婚的夫妻给这么一刺激,许多有恋人的人,在那天都不禁动摇了念头,想说这会儿结婚,也不是什么太可怕的事吧?
别人怎么样,童瑶是不知道,但何惠伦却是在那天晚上被强势求婚,然后被拖上床,完成了婚前洞房……何惠伦直到今天拉着童瑶出来选婚纱挑家具看戒指,做着种种婚前准备时,才忿忿不平咬牙切齿地对童瑶说出羊个月前那晚发生的“恨事”。
“我当年讨厌他果然是对的,那家伙真不是好东西!虽然我没有直接告诉他^我的梦想是结婚那天晚上在床单上留下落红,但从交往开始,我就控制着不让他太过火,很坚定地拒绝他,他就应该知道不是鸣……气死我了!我保留到二十八岁,难道就是等着被他毁掉梦想吗?”
“我们少女时期的梦想,既然是一厢情愿,也就指望不了男人了解你的梦幻情怀,他们更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童瑶心有戚戚焉地说着。
“这也是你的经验之谈吗?”何惠伦问。
童瑶想了想,点点头。感性与理性,再过士十年也无法互相理解。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那株校草、被很多女生给神化了的男人,落实在生活中,其实也就只是普通的男人?”再点一次头。她不觉得他平凡,可他自己是那样认为的,所以就以他的意见为主吧。“还好我不迷他那型的,不然一定心碎。真是太教人幻灭了!”
“他不会介意的。”童瑶道。对潘雅湛来说,女生把他捧为王子或因他是个凡人而幻灭,都不关他的事,他从不觉得需要为了别人的幻想而负责。
何惠伦原本身子摊靠着沙发椅背、拍着额头,一会后,突然坐正,双手端正地放回桌上,打量着童瑶的一神色“你在看什么?”给自己空了的茶杯再添满花茶,抬眼问道。
她们此刻坐在婚纱街巷子里一处安静的咖啡馆里,因为不是假日,所以客人并不多,提供了她们安静谈私密话的空间。
“这半个月来,几乎全班有点八卦之心的同学,都知道你嫁给校草,此校草前途无量、无不良嗜好、不拈花惹草,爱家爱妻爱子。你当下成了幸福的最高指标,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你这样天大的好运。”何惠伦说这些话的语气受有半点高低起伏,就差没翻白眼了。
“我只是负责点头,她们竟然就自行演化成那样了吗?”童瑶装得好讶异的样子。但在何惠伦的撇嘴下,还是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