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死于刺客的追杀,而是死于来自她的过分惊吓。
“可是咱们要成亲了。”不喜欢被他摒除在外的感觉,白妙芹仰起低垂的小脸蛋,重申他两的关系。
既然要成亲了,他俩应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才对,难不成有难就要各自飞?
“就算成了亲,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妻子,其他事你不用也不许插手。”她不晓得自己身价有多高,可是他却很清楚,那是他娶她的唯一原因。
他要的是她身后代表的庞大势力,“可是……我只是想关心你。”
心有些受伤,因为他将自己排拒于外,但那脆弱只袭来片刻,才一眨眼时间,她的唇瓣立刻为他展露笑颜。
在亲眼确认他真的没受伤之后,那一颗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咱们明日拜堂。”故意忽视她脸上的笑意灿灿,选择视而不见的上官极品,语气中没有一丝柔软。
“好。”虽然有点诧异他的心急,但白妙芹没有任何反对,只是静静应声。
只消一想到明日就要成为他的新嫁娘,白妙芹的心有开始扑通扑通直跳着。
他一脸奇怪的看着她,这女人真的怪的彻底。
平素一副柔弱,任人如何揉捏都没有关系的摸样,可是危险一来,她又像是个母狮,还妄想保护他这个大男人。
他确定她并不晓得他想娶她的真正原因,除了最初她有追问被他随意带过之后,她就认了命,再也不问。
她……该怎么说她呢?
头一回,向来都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他,竟也初尝摸不着他人情绪的滋味。
“经过昨儿个的阵仗,你还敢嫁我?”
“当然。”毫不犹豫,没有考虑的,白妙芹这样说道。
认真一瞧,那一双清澈水灵的眼里,果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你不怕死于非命?”上官极品咬牙再问,仿佛赌气似得非得从她眼底瞧出惊惧惶恐才肯罢休。
“不怕。”望着他,她很老实的有问必答。
“为什么不怕死?”
“我比较怕你死。”白妙芹直言无讳。
虽然明知道个性多疑的他不会相信她的话,可她还是坦白说出心底话。
“你……”真是服了她,挫败的他甚至想那些什么来堵住她那一嘴胡言乱语。
她到底懂不懂得“矜持”两字怎么书写?一个姑娘家老是这样大剌剌向男人示爱,她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不合礼教吗?
“你不让我追问那些黑衣人的来历,我便不问,但你得答应我,你会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想了想,心还是不安,在他的瞪视中,白妙芹依旧无畏地补上这串话。
“你顾好自己就好了,等会儿我会让喜儿和环儿上街买些成亲用的东西,你若需要什么胭脂水粉的,吩咐她们一声就行了。”听了她的话,上官极品分不清心底是啥滋味,他只能给她她唯一能给的,便旋身要走。
他不懂,为何这女人总有本事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落荒而逃。
反正她喜欢他,那么他自然不必花太多心思哄她,现在她还不是他的妻,便已经对他唯命是从了,他有把握,一旦成了亲,他便会成为她的天。
衣角却突地被白妙芹伸手拉住。
“咱们成亲时,请天璇和问灵来,好吗?”白妙芹眸中带着深深祈盼,小心翼翼问道。
就这样,不要绫罗绸缎,不要锦衣华宅,只要她的姐妹能来观礼祝贺?
这样的要求,渺小到让人不答应都觉得心虚。
“好。”终于在她屏息以待的目光中,他点头允诺。
就算明知道现在去皇甫家和赫连家请人,少不了又得面对一堆威胁烦人话语,向来讨厌麻烦的他,却还是无法拒绝她那乞求的眼神。
真是……烦啊!
第5章(1)
没有喧天锣鼓,没有盛大迎亲。
上官家的喜事办的低调,低调到将布满灰尘的厅堂扫了扫然后几个红彩球随意妆点,外加一对龙凤红烛的火尖儿在案桌摇曳生姿,就是全部的排场了。
虽然成亲一事对上官极品一点也不重要,但他仍没忘了要她准备精致华美的凤冠霞帔。
一清早,她就让几个丫鬟摆布着,妆点成娇艳的新嫁娘,等待吉时到来。
耳边响起喜气的唢呐声,上官极品在媒人婆的引领下,迎接他的新嫁娘,看着她婀娜的身段,他平静的心湖骤起一阵涟漪。
面对这样一个盛重的大日子,上官极品不禁回想起自己曲折的身世。
身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皇子,他因为娘亲的身份不见容于皇族,被迫送到左丞家中,以嫡长子的身份活着。
可对他这个平空冒出来的人,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却从来没有少过。
皇上的奶娘是他的姑母,所以每回姑母回家省亲,都会好好瞧他,那眼神似惋惜亦是怜惜。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随着先皇逐渐衰老,他开始莫名其妙招来一些大小灾祸。
姑母得知这些事后,却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脸忧心的希望他能保重自己,不要怨恨命运的安排,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世这般显赫。
身躯中不但留着最高贵的皇室血脉,却也带着最卑贱的身份,他的娘亲原是上官家的灶下婢,因为一次皇上的微服出巡,意外地临幸他的娘亲,也爱上她,甚至留下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他其实也不稀罕这样的身份,可偏偏有人在意的很。
天天枕木垫的高高的,然后幻想他有一天会回宫夺走那人人羡慕的皇位。
于是,意外和刺杀来得更频繁,几乎每过个三、五天,他身上就要见伤,虽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要他的命,但小动作却始终没有停过。
直到那次因中毒而到阎王跟前走一遭,他终于明白,他虽不存贰心,但那身处宫墙里的人,却仍不能容他。
被逼的退无可退的他,开始经商攒钱,厚植自己的实力。
他知道,唯有自己拥有足以与他抗衡的能力,拥有如白家那能左右国家经济命脉的能力,他才能有力量保护自己,也才能让那人知道,就算他拥有再大的财势,也不会去索讨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娶她,真的只是一种手段。
但这却无法解释,为何在瞧见她的小手紧握红彩球的另端时,他的心会不争气地漏跳一拍。
“走吧!”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上官极品粗声粗气的开口说道,完全没有新郎官该有的喜气洋洋。
端着脸上那抹牲畜无害,却瞧不清真心的笑容,上官极品与白妙芹并列堂上,耳里窜进礼司扬声高喊。
“一拜天地——”
他拜,她也拜。
“二拜高堂——”
旋过身,他拜,她亦夫唱妇随的拜。
“夫……”
礼司第三句话都还没有喊完,厅堂的大门却突然被一堆人给堵住。
“且慢!”
威仪堂堂的冷喝穿破喜气洋洋的乐音,窜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上官极品眺眼望着,一个相貌庄严、年过半百的长者,跨进上官家大厅,一双眼直勾勾望着那个被红巾覆面的新嫁娘。
就那么一眼,不用来者表明身份,上官极品已经知道来者何人。
白老爷!
白妙芹的爹,那个总将白妙芹捧在手掌心的男人。
因为认出白老爷的身份,上官极品连带的,也想通他之所以出现的缘由。
想来是宫里那位神通广大的皇上,不知打哪探听到的消息,知道白妙芹的身份,怕他借着白家壮大势力,所以才会急急派出那群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