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萱蜜好像不敢抬头看她?
“小孩最诚实了,她看到家里的帮佣想诱拐自己的爸爸,当然会马上打电话通知妈妈赶快回家。”
客厅里,只见纪若雍俏脸倏地刷白。
她的注意力再也没有放在金晶儿身上,而是直迳凝视那个始终不敢望向自己的小女孩。
“萱蜜,阿姨并没有诱拐你爸爸——”他才是我老公,你懂吗?戴伦其实不叫戴伦,他原来就是我的丈夫!
纪若雍好像对着这对母女挥臂大喊,可是……她怕吓着萱蜜。
所以她只能苦涩地咽下到嘴的话语,苍白着脸,默然不语地转身往外走,身后还响起金晶儿趾高气扬的话语。
“你说你叫陈嫂?给我记住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是我,你再认错主人就给我回家吃自己!”
别墅大门砰地在纪若雍身后关上,拐弯走上人行道的她挺直腰杆,沉默地往前走。
她努力想忽略金晶儿带给她的羞辱,竭力想甩脱被萱蜜背叛的感受,却怎么也忘不掉心上传来的痛苦。
她怎么可以?可恶的臭小孩,亏她那么疼爱她,连天上的星辰都想摘给她!
呜……呜……臭小孩,怎么可以这样……越想越委屈的纪若雍,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9章(1)
“你说什么?”
沙发上,震惊不已的戴伦激动得蓦然挺身低吼,动作之大,差点没把手中的咖啡给打翻。
“你竟然这样对她说话!”
“小声一点!你吓到萱蜜了。”
换上休闲家居服的金晶儿悠闲地翘着修长美腿翻阅手中的杂志,虽然穿的是宽大的衬衫,却依旧掩饰不住她曲线玲珑的好身材。
戴伦直觉地望向一旁本来坐在地毯上玩耍的萱蜜,见她不安地停止动作凝视自己,他赶紧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压低音量。
“在我打了电话跟你解释所有的事情跟计划之后,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却仍然对她说那种话?”
难怪!
他今晚回到家就觉得困惑,餐桌上没有以往满桌让他唇齿留香的佳肴热汤,取而代之的是已经冷掉的披萨和教他兴致缺缺的生菜沙拉,他还以为若雍是因为知道家里有人可以照顾萱蜜,所以放心先离开了,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之间竟然还有一场强烈的争执与不愉快?
戴伦微微眯起双眼凝视金晶儿。
她……是故意以那种态度和对话刺激误导若雍的吧?
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厉寒,生性高傲的金晶儿也不免震慑。
“我那么说又没有错!至少……至少在萱蜜面前,我们是夫妻啊……”
“你明知道我们两个只是假夫妻,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两年前你意外救了在法国出车祸的我。”
有些气弱的金晶儿扔开杂志盘起双腿,“救命之恩只是一个开端……”
“对,它只是开端。当时的我在医院整整休养半年才痊愈,身体的重伤好了,但是记忆却一直没有恢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我,因此接受了你的建议,充当你的丈夫,成为萱蜜的爸爸,如此一来,才能名正言顺的代替你接掌圣石集团的经营权,让你有时间和自由放下所有的责任去环游世界!”
“你、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完全没有责任感好吗?”
戴伦冷冷看她,“你有吗?”
噢!真是没天理了,他怎么可以拿这种态度对待她?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轻蔑地对待出身高贵的她!金晶儿不悦的想着。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但是我认为你不该指责我,还应该向我道谢才对!如果不是因为我将权力整个下放给你,你又怎么可能会来台湾,还遇到纪若雍?”说到底,她才是那个撮合他们夫妻重逢的关键人物,她真是越想越呕!
“说到这个,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怎么放心把整个圣石集团的经营权交到我手里?当时的我根本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金晶儿撇撇小嘴,“你在医院躺了半年,我也因此观察你半年的时间,发现你除了聪明善良之外,对于企业经营还很有想法。再说你都丧失记忆了,身边全部是我安排的亲信,谅你也没机会勾结外人设计我。”
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戴伦诧异之余,也不免好笑。“这么说,有一段时间你老是搬一堆财经杂志到医院叫我分析,就是为了观察我的经营能力?”
“废话!万一你是个脑袋空空的草包,难道我还真的把圣石集团丢给你练身体吗?而且事实证明,公司的部分你确实经营得比我好啊!营收大幅增加,集团触角不断延伸,到现在业务范围已经扩展到亚洲区……既然你比我有才能,公司交给你也是应该的呀!”
“那么萱蜜呢?”
金晶儿振振有词的模样让戴伦怒气陡生,却依旧强自按捺着。“你至少应该顾虑到你亲生女儿思念母亲的天性,而不是真的狠心丢下她!你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几乎天天蹲在门外等你回家吗?”
“有鲍尔管家在嘛!她就像萱蜜的奶奶,只要有亲情陪伴她,妈妈或奶奶有什么差别吗?”
闻言,戴伦实在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跟她说下去。
反正都是亲情,所以母亲能给的爱和奶奶给的没有差别?如果这女人的观念是如此,那么他说再多,她也无法理解!
“不过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发现你的家族里有一群人暗中集结势力打算争夺集团的经营权,所以你就对外宣称鲍尔太太请长假,派她去当内贼暗中了解到底有哪些人,让萱蜜一个人在家,而我为了扛起原本属于你的责任早就已经分身乏术,更遑论要好好照顾她!”
金晶儿激动地坐直身,用力拍打沙发椅。
“你为什么要一直指责我?我也没办法呀,除了鲍尔太太之外,没有更好的内贼人选,因为她是我身边最亲近,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你!”不想再与她争辩的戴伦放下咖啡杯,移开大腿上的财经杂志。“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有你充分的理由与借口。”
“不是借口,而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随便你。”
见他站起身,气焰稍减的金晶儿也跟着站起来拉住他。“你要去哪里?等一下不是要哄萱蜜睡觉吗?”
“你难得回来一趟,哄她一次不为过吧?”
“我……”她咬了咬唇,“你是不是要去找纪若雍?”
戴伦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她挽留的手拨开。“我想,我已经跟你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等我帮你揪出抢夺经营权的人,我欠你的恩情就算是彻底还清。”
“……到时候你就会舍弃戴伦的身份,做回齐圣吾,回到纪若雍身边?”
“当然,她是我的老婆!”一提起心爱的女人,戴伦的嗓音与神情都不由得轻柔了起来。“我已经让她客串糟糠妻整整两年的时间,该帮她卸下这个难堪的身份了。”
看着那抹高大颀俊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心慌意乱的金晶儿在他身后扬声高喊,“万一纪若雍不愿意再接受你呢?”
“那是我的问题。”
他扔下这句话的同时,前头也传来砰然关门声。
气焰尽失的金晶儿挫折地颓然坐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双小手轻扯她的衣裳吸引她的注意。
“妈妈?”
“上来。”女儿脸上落寞与不安的神情教她不舍。
在这个空荡寂静的宽敞别墅里,只剩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个念头让她下意识地将萱蜜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