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啊李初,当初一时好奇让这个小书僮亲近,赔上的竟是一颗心啊!
叹了口气,李初心烦气躁的把书扔到一旁。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如果被认他的人瞧见,铁定不敢相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宁王世子,也有为情烦恼的时候。
此时,敲门起响起,李初心知是下人送茶点来,便随意应了一声,让人将东西送进书房。
向来下人们一将茶点放好便走,但今日那下人却没有离开,反而呆呆地杵在桌前。他懒洋洋地扫去一眼,双目猛地圆睁,惊讶得差点由软榻上掉下去。
“如墨?”他直觉想揉揉自己的眼,就怕是看错了。“你回来了?”
“爷儿,杜墨回来了。”一身书僮打扮的杜如墨深情地望着他,眼眶已微红。
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整理思绪,想着从小到大她爹的疼宠,又想到世子对她的宽容及爱护,她何德何能拥有这些?她已很幸福,如果再自怨自艾,走不出悲伤,只会伤了爱她的人的心。
所以她要振作起来,虽然现在想到爹心中仍会不舍,但她已经能重拾笑容,当她的杜墨了。
爹既已离开人世,他没能完成的事,就让她代他完成,他死前的憾恨,就让她来弥补!
“杜墨?你又是杜墨了吗?”他专注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已无前些日子的哀戚终于入下心中大石。“你身为本世子的书僮无故旷职数个月,你说该当何罪?”
“请爷儿责罚。”她微咬下唇,一派惭愧的样子,但因两人关系的不同,语气却不自觉带些撒娇。“杜墨也想尽快回来服侍爷儿,可没想到花了一整天,才找到宁王府。从王府大门走到爷儿的书房,又花了半天,所以才会……”
李初哑然失笑。“看来我这红布,以后要一直绑到府门口才行。”
“不行不行!”她急忙摇头。“万一最后整个王府都绑满红布,那还不是一样?”
瞧她一副认真模样,他不禁大笑起来。“好吧好吧,那换黄布如何?我看你是真的恢复了,已经有心情和本世子说笑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哪里有说笑……”杜如墨不依地咕哝着,却一个闪神被他一把抱了过去,坐在他大腿上。“爷儿!”她惊呼一声,就要站起,却被他压下。
李初用力抱住她,深深一吸,“如墨啊如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我怕你不回来了,到时我该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她的心像快化了一样,心里又酸又感动。“无论如何,如墨都会在你身边的,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知道依我的身份,不可能成为世子妃,而做你的侍妾,看你与别人亲热,我必然受不了,所以我想,能陪你在身边一刻是一刻,等你娶妻,我绝对会很识相地离开,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你这小书僮,烦恼真多啊!”他轻点了下她的头,“这该是由我来烦恼的,你倒是抢先了?唉,幸亏我早知道你是女儿身,能及早做准备,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
“你早知道我是女儿身?不是我主动告诉你的吗?”杜墨听出端倪。
“呃……应该比那更早一点。”李初答得有些迟疑。
“多早?”
“你真的想知道?”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他突然笑得些诡异,“我亲自表演给你看如何?”
“还需要表演的吗?”她呆呆地问。
“那你先抱着我。”
杜如墨有些愕然,但转念一想两人情投意合,何况更亲热的事都做过,但不太好意思地举起藕臂抱住他。
“没错,就是这样。”李初的手突然不规矩,一手搂在着她的腰侧,一手慢慢往上移动,一边解释道:“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黑鹰的情况?当时你为了挡他一剑,紧紧抱住我,接着我感觉到你怀中的异样,便伸手到你怀里要掏那金龙玉佩,结果摸到软软的……”
说到这,他的手也到了关键部位,杜如墨霎时尖叫一声,从他怀里弹开,站到一旁。
“爷儿,你你你……”她脸红到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就知道了。”鸣金收兵,李初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你那么早就知道了,怎么完全不动声色?”她微嗔,手还警戒地抱住胸前。
“当时我还在调查你,自然的不想打草惊蛇。”他当然不会说,除此之外是因为逗弄个性正经八百的她,看她困窘害羞,实在是无上的乐趣。
“那在你确定我的忠诚后,应该立刻告诉我呀!”她微恼地跺脚。
“我认为这是你最后的秘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就代表你的真心。”李初突然正色起来。“不过我倒是挺好奇,洋叔说你刚进王府,曾派厨娘验明你的‘正身’,你是怎么通过的?”
“这……”一听这问题,杜如墨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地道:“其实当时我也觉得完蛋了,幸好那大娘并没有将我剥光了瞧,只是伸手在我身上摸一摸,上半身我有缠胸,不怕好摸,至于下半身……呃……”她涨红了脸,几乎不敢看他,“厨房里正好有芭蕉……”
李初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了都没办法停止。
“别笑了,不跟你说了!”简直窘到想挖个洞钻进去,杜如墨又恼又羞的跺跺脚转头就走。
然而手才刚上房门,腰际突然被圈住。
“别走,我还没跟你好好‘叙旧’呢!”李初将她往后带,她却不肯放开房门把,就这样,门不小心被拉开了……
门外,只见总管惊愕地举手正要敲门,六道视线在空中相交。
接着,李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定在李初圈住杜如墨腰肢的手。
他连忙松手,她也急急闪到一边。
轻叹了声,李初状若无事道:“洋叔,有什么事?”
“世子,顾右相的孙女,顾心兰小姐求见。”李洋的目光仍是狐疑地在两人间瞟来瞟去。“人现在正在大厅等候,说有要事,希望辟室相商。”
“哦?一个千金小姐竟要求与男人独处一室?”看来若非真有机密,就是有其他盘算了。李初摸着下巴寻思。“好吧,你请她过来,我让杜墨也在书房相陪。”
“您要杜墨相陪?”李洋已经被搞糊涂了,“世子,您不是和杜墨的姐姐有暧昧?那为什么又和杜墨……难道世子您真有龙阳之好?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和杜墨的姐姐举止亲密……等等,那不是杜墨的姐姐,只是很像……”他知道自己逾矩了,但世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世子真的走偏了,他也难辞其咎。
李初刚刚才大笑一阵,如今憋笑憋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至于躲在他身后的杜如墨刚掩嘴窃笑到双肩不停抖动。
“我和杜墨还是什么她姐姐的事你别管。总之你请顾心兰过来就是了!”他板起脸吩咐,接着把房站“砰”的一关。
李洋犹疑地走了,李初则好气又好笑地望着笑不可抑的杜如墨。
“看来我宁王世子不只有龙阳之好,这男女通吃的指控,大概要因你这忽男忽女的小书僮而坐实了!”
一刻钟后,顾心兰在李洋的带领下来到书房。
“突然来访,请容之见谅。”这位中书令孙女还是穿得华丽无比,深紫色锦袍上绣着牡丹,在裙摆处摇曳生姿,十分抢眼。
“无妨,心兰小姐请坐。”比起她,李初的称呼就疏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