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东故意卖关子,事实上他也没打算说,因为毕竟是自己使手段阴了弟弟。“曦盈,看看你憔悴成这样子,怎么像我认识的那个小美人呢?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时,还惊艳了一下,没想到你却选了槐南。”
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曲解文曦盈默然不语的反应。当年他和陆槐南同时看上这个念会计的小学妹,谁知她却从来不理他。
“现在他在工作上捅了个大搂子,我看他以后只会越来越难过……你也该好好考虑和他的婚姻了。”
“我和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槐南不在,你请回吧,我会告诉他你来过。”
她起身想走,却被他按住肩膀坐下。
陆柏东靠近她,试图采取温情攻势,他自负有几分俊俏,不会输给陆槐南那个大老粗。“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曦盈,我从来没输给陆槐南过,你是唯一的例外,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放心,你只要离开槐南,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文曦盈想挣脱他手却挣不开,只能凛着脸,试图用冷然的气势逼他放手。“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想赢过陆槐南,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想看他一无所有。你的诡计太阴险了,我不会中计的!”
“何必这么说?”陆柏东不否认她聪慧的猜中了大部分,但他确实对她很有好感。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住她的手。“陆槐南那家伙我很清楚,他根本配不上你,他这阵子才吃过我的亏,如果他看到我们这么亲近,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无耻!”她想伸手打他,用尽力气却只能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出来,还不小心被他的指甲刮出一道血痕。
“你们在做什么?”
此时,陆槐南进门了,见到沙发上纠缠的两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阴郁。
“你说……我们能做什么?”陆柏东显然很享受自己同父异母弟弟那副吃瘪的样子,“你冷落了曦盈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当然要来安慰她,现在反而是你打扰我们了……”
“不!槐南,你别听他胡说!”文曦盈急忙替自己解释。
“你过来!”工作上失利,老婆又和敌人走得那么近,陆槐南的口气自然不会太好。
文曦盈知道现在不是和他争辩的时候,也没有必要在陆柏东面前夫妻反目,她只是急忙跳离陆柏东老远,走到陆槐南身后。
“你可以滚了!不管你来干什么,我都不想知道。”想也知道没好事,陆槐南懒得和他多说。
“啧啧啧,真是无情,我可是来道谢的。”反正把他和文曦盈关系弄拧了,也算达到他某种程度的目的。“感谢你在工作上对我的帮忙,爸爸可是很开心,直赞美我的能力呢!这一切都要多谢你,你在荷兰辛苦啦,让我不费吹灰之力捡了个大便宜……”
陆柏东潇洒的起身,再将了弟弟一军。
“滚!”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显示陆槐南真的气炸了。
陆柏东大笑而去,把一室的烂摊子留给这对关系岌岌可危的夫妻。
“槐南,我——”终于等到人走了,文曦盈想解释,却被不客气的打断。
“你什么?你放心,我没有怀疑你和他有什么勾搭,我看上的女人眼光不会那么差,最重要的是,我听到了你骂他无耻。”陆槐南的一番话安了她的心,但下一句话又将她狠狠打落地狱。
“但你他妈的不会保护自己吗?还让他有机会乘虚而入?要是我晚一步回来,会发生什么事?”
文曦盈惊呆了,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难道现在被害人还要检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引来坏人的觊觎?
这个社会怎么了?他又是怎么了?“我如果打得过陆柏东,还需要怕吗?还需要挣扎吗?”
“我常常在国外忙,不在你身边,你就更应该提高警觉,如果不是你开门,陆柏东怎么会进来?难道我在国外时,还得天天担心你是不是又出事了?”陆槐南觉得荒谬极了,什么时候他才能摆脱这一切吵闹混乱?她的粗心带给他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听听!这是多么没有良心的话?文曦盈很悲哀的看着他,他再一次蹂躏了她对他的信任与爱。
她以为,他会保护她、会站在她这边。可是她大错特错,他根本没有同理心,心中只有自己。
她知道摊牌的时间已到,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们夫妻终是要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无论何事都是我的错?你妈无理取闹、阻止不了她是我的错;你哥哥在工作上为难你、跑来找你耀武扬威也是我的错;每次我只是待在家里,却被人找上门欺负,都是我的错?”她红了眼眶,却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是心里的痛。“陆槐南!你可以再过分一点!”
她为什么要这么想他?陆槐南自觉不可能故意伤害她,便粗声粗气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她伤心的哭嚷着,将自己的头发拨到耳后,再拉起袖子,“你给我看清楚,我脸上的伤是你妈打的,手上的伤痕是你哥哥抓的,但心里看不见的最深的伤痕,却是你留下的!这些究竟都干我什么事?”
她所受的一切伤害,确实都源自于他,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嫁给他,根本不必受这些苦。
陆槐南这么一想,不禁有些内疚,他回忆起自己最近对她的态度的确有些过分,他怎么会以为她的忍耐是永无止境的呢?
“曦盈,我……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太烦了,我态度才会不太好……”他终于稍微放软了身段,怕她心一横就离开他。
他会把一切都丢给她,就是因为信任、因为依赖,如果失去了她,他会疯的。
但她的伤心不语令陆槐南觉得不妙,开始解释起自己遇到的困难,试图以此激起她的同情心,他知道她最心软了。“最近,我在工作上被陆柏东捅了一刀。在荷兰谈了三个月的公事,好不容易替‘沙夏冰淇淋’谈妥了经销权,但我的秘书乔治似乎被陆柏东给买通,竟然在最后关头把合约拿给他签,这下子功劳全归他,我的努力化为乌有,我不甘心,才会暴躁了些……”
“你何止暴躁了些?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成你的出气筒!”
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她索性把累积的不满全说了,反正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能够把气发泄在我身上的借口。我知道你忙,我也怕你烦,所以把你妈的事揽在身上,也尽量替你挡掉了一些不必要的纠缠和麻烦,但你显然觉得这些都理所当然,完全不懂得体谅。”
第2章(2)
“我只是一时忽略了!因为我想在工作上有好表现,我不想让陆柏东一直当我上司,压制着我的发展,我只要完成了我的梦想,干掉陆柏东,你也能过好日子,所以我希望你支持我。”瞧她决绝的样子,陆槐南心慌意乱地说,“不要这样,曦盈,你一向很体贴的。”
文曦盈脸上还有泪,却反常地笑了,只是笑中带了太多的哀感和心死。“对你体贴正是我最大的致命伤。过去,我愿意支持你完成梦想,但你呢?你愿意支持我吗?你自私的只顾着自己,有没有想想这几年你究竟给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