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以后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能少一分钟与他接触就少一分钟,她一定要彻底让自己对他断念才行。
“好了,如果这就是你‘挟持’我的目的,现在目的达到可以放我下车了吧?”她看向窗外,突然冷言冷语的说道。
“这并不是我的目的。”
她转头看他,一双秀眉皱得死紧。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她直截了当的问。
“说出来我怕吓到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他将目光瞄向她高挺的胸部,缓慢 的点头道。
胡蝶握紧拳头,强忍着与他吵架的冲动。“你到底说是不说,不说的话就请放我下车。”她以冷静的声音说。
“说。”赫连酷认真的回答,不过后头却有个但书。“但是等晚餐后再说也不迟吧?”
“你晚上不是有事?”她怀疑的盯着他。
“推了。”
“那,”她忍不住怀疑的轻眯了一下眼睛,“你要请我吃饭?”
不会吧,为什么之前期待、盼望了半天,他连个字儿也没提过,等她确定要放弃他,那些迟来的希望却又都—一实现?这是干么,想将她活活气死吗?
“事实上我比较喜欢吃家常菜。”赫连酷突然牛头不对马尾的说道。
“意思是说,你要亲自下厨煮饭请我吃?”她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试着诠释着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会煮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煮给我吃。”
胡蝶蓦然目瞪口呆的瞪着他,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表情回视他。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问你家冰箱有菜可以煮了吧?”
“没有。”一阵呆愕后,胡蝶答道,“我家冰箱内空无一物。”离他远点、离他远点,她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在提醒她。
“没关系,我们现在去买。”
拜托,难道他真的听不懂她是在拒绝吗?
“我忘了说,我家简装瓦斯刚好没了。”她急忙想出另一个拒绝的理由。
赫连酷突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说出令胡蝶瞬间跌入地狱的话。
“没关系,我们到我家去。”
从没见过像他这么霸道,而且不知体贴的男人。胡蝶一脸无奈的提着刚刚他从超市血拼来的战利品之一,边走边被他催赶的来到他家。虽说她手上的东西不及他手上的十分之一,但是有男人第一次请女生到他家时,会叫女生提东西吗?
不,当然不,但是她上头那句话中却出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她不是他请来的,而是被他挟持来做饭的,所以身为肉票的她怎能为提一点东西而抱怨?
对,肉票无行为自主之权利,但是肉票却绝对有不妥协的权利。
“我已经说过了,我绝对不进厨房,你自己看着办吧。”放下手上的东西,她语气平淡却意志坚决的看着他说。
还记得上回他在吃她煮的东西时脸上惊艳的神情,那让她满足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笑,但是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他了,又怎能让记忆增添一笔幸福,让她的放弃之路变得更加艰辛呢?所以她绝对不能妥协。
“那我们只好吃泡面了,还好前几天我才买了一箱泡面。”赫连酷耸了耸肩,一脸随遇而安的表情。
泡面两个字让胡蝶在一瞬间变得心软,但是誓词犹言在耳,她不能这么快就自掌嘴巴。
“要吃泡面你自己吃,我不奉陪。”眼不见为净是最好的办法湖蝶说完后,转身便想离开,但一连串塑胶袋扯动的声音,和他的求援声却在她身后响起。
“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要冰起来吗?”
不要理他、不要理他,即使心里不断有个声音这么叫着,但是在原地僵持的站立了一会儿之后,胡蝶依然忍不住的转身面向他。
突然之间,一个空空如也,除了几瓶饮料排放在冰箱门上的冰箱霍然出现在她眼前,她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有人家里的冰箱,除了几瓶饮料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不相信的冲上前,伸手拉开冰箱上门,一个除了结霜外什么也没有的冷冻库就这么晾在她眼前。
“你到底买冰箱来做什么?”她转头盯着他问。
“冰饮料,还有制冰块。”赫连酷一本正经的看了一眼下层冰箱门上的饮料,又伸手将上层内的制冰盒拉出来,证实自己的话。
胡蝶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你难道都不开伙吗?”
“煮开水的时候吧。”
拜托,此“伙”非彼“火”,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你三餐都不在家里吃吗?”她深吸一口气道。
“我不会煮。”
“连个蛋炒饭都不会?”她注意到他冰箱内连一个蛋都没有,这实在太夸张了。
“没有人教我。”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那你总看过你妈妈炒饭吧?”
赫连酷在蓦然之间忽然沉默了起来。
“没有,事实上我连她都没见过,因为我是个孤儿。”他缓缓地开口说,语气中没有不平与怨恨,只有坦然接受,因为这早已是件更改不了的事实。
胡蝶犹如突遭五雷轰顶般,她的双眼睁得老大,眨也不眨的瞪着他,她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他竟然是个孤儿?!
不,怎么会这样呢?他家不是很有钱,是那种专门以下巴瞧人的显贵人家吗?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一个令人闻之鼻酸的孤儿呢?
“可是你家不是很有钱吗?”她咽了咽口水,紧盯着他说。
她为了证实自己所说的没错,迅速地将目光投向他屋内的装潢设备与大小,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多花心思来打量这一切,因为就这间房子所在地的地价而言,恐怕就令人叹为观止了。
他怎么可能会是个孤儿呢?
“我是很有钱没错。”
“但是,怎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胡蝶心跳如擂鼓,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大事,那就是如果他真如他所言是个孤儿的话,那么那些有钱的亲戚,那些以下巴瞧人的朋友不就全部都不存在吗?
嗅,我的天,她不是在作梦吧?他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一件事……天啊,她觉得她双脚发软,若是再不找个地方坐下,或找个东西靠一下,她铁定会跌到地上去。
就近攀在冰箱门上,她怀抱着希望与害怕,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是一个孤儿?”
赫连酷目不转睛的回视着她。
“没有骗我?你真是一个孤儿?”
赫连酷依然没有回答她,但胡蝶却高兴得快要疯了,只要他不开口否认,她就可以将它当成实话来听。
“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再也忍不住兴奋,她扑向他欢呼的大叫。
赫连酷愕然的低下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因兴奋而脸红的她,怀疑的想,她一向都是这么对“孤儿”表示她的“同情心”吗?
“你晚上想吃什么?”倏然从他胸前抬起头,胡蝶笑容可掬的朝他问。
看着她脸上久未对他展露的熟悉笑容,赫连酷轻挑了下他黝黑的眉毛,怀疑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短短的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那个毫不妥协永不放弃的蝴蝶是不是又飞回来了?
“你刚刚不是说绝不进厨房吗?”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胡蝶脸上的笑容瞬间加大,“此一时非彼一时,你现在要我替你做一辈子的饭我也愿意。”只要让我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