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这儿一直在工作,忙到现在也没见他吃晚餐,又开始刷洗晚上的煮食餐具……阿六爷爷也真是的,干么把他当临时工,一直让他洗个不停,就算真的是来打工的,也该先让他填饱肚子。
她躲在黑暗处不怕他见到,但蚊子超多猛叮她,赶不走,还一直有嗡嗡声在她耳边盘旋,不太像蚊子发出的声音,听来像是……
等她惊觉那嗡嗡声是蜜蜂时已来不及,一只蜜蜂朝她脖子叮了一口,痛得她大叫——
“啊——好痛!”
听到惊叫声,在厨房的齐天威立即停下手边工作跑过来,见到她抚着脖子喊疼,他焦急关切的询问?“静香,你怎么了?”
“好痛,天威,我好像被蜜蜂叮到了。”皱着眉,跟泪滴下,凝视他,她分不清自己是因为被叮疼,还是再见他伤感所以泪流……
唯一确定的是,他黑眸中依旧蓄着令她心头悸动的满满关心——
***
“还痛吗?”帮她涂抹上蜂蜇药膏,盯着脖子红肿处,齐天威满脸心疼。
她点头,瞥见他眼中的担忧和关心,勉强露出笑容,“不过,抹了药膏好多了,已经不那么痛。”
将药膏收入药箱内,齐天威不放心的道:“还是让我载你到医院去给医生看一下。”
“不用,真的不用。”低眼,她起身离他三步远,她可没忘他娶她的目的,自己私底下也已被当成下堂妻看待。
第10章(2)
窥探出她想逃离的心态,他一把抓住她,“静香,我们聊聊。”
“我……我去看阿六爷爷需不需要帮忙?”她被蜜蜂叮,阿六爷爷马上叫他扶她回客房,送来药膏人就走了,留她和他独处,进退不得的她,心头五味杂陈。
“没有客人了。”他的手不放,紧握着她,不让她走。
“那、那我去帮忙洗碗……”厚实的掌心传来属于他的温度,那是一种她再熟悉不过的掌温,曾经紧密交握的手掌,不再暖她心房,却反倒让她心寒。
“静香,对不起。”他低沉嗓音逸出内心满满的歉意。
她心一突,他干么突然和她道歉?回头,茫然的望着他,难道他来不是找她回去,而是想跟她摊牌,要她接受命运……
“我欺骗了你,我想你送馄饨面到公司去的那晚,一定是听到了我和方秘书的对话,所以你才没进来……”他向来自信的眼神添上一抹愁郁。
“我……我没有听到什么……”茫然的摇头,她居然变成鸵鸟,想逃避事实不想面对它。只要她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她和他的婚姻可以撑到齐爷爷八十大寿那天,若他现在就和她摊牌,也许……他会要求她离婚,娶他真正爱的人,那对他夺产计划无害,他一样有老婆,只要他努力点,方秘书或许能赶在齐爷爷八十大寿前怀孕。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蜜蜂叮,思想突变了,之前她不想见他,现在她突然害怕要永远和他分离——
认真审视自己的心,她其实一开始就害怕失去他,才会躲他,不想和他面对面把事情摊开,害怕自己成为皮球,被他一脚踢开。
她不要!她不要离开他。
“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都要跟你承认……”他坚决说出卖情。
“我不要听!不要!”她捂着耳朵,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她该不该跟他分析提前和她结束婚姻的坏处?呃,好像也没什么坏处,他毕竟是齐家的大孙子,只要他有老婆有小孩,齐爷爷才不会管他和谁结婚,一如之前她这个新娘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
还是跟他说维持现状,她会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把想要的财产拿到手……怎会这样,她居然想于违背良心的坏事!
“我要说,我要让你知道当初我娶你的最初目的。”黑眸紧盯着她,他明白两人之间的症结为何,若不点破,也许她会暂时随他回去,但难保日后她不会又痛苦的想离家。
“不要……”
“你一定知道对吧?”他抓紧她双臂,她茫然无助的眼神令他心软,但他不能和她一样选择逃避,所有的错他会一肩挑起。
“没错,当初我顺爷爷的意娶妻,不是因为孝顺想讨他欢心,而是因为想要让他主动把财产交给我们……”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说出来了,她和他的婚姻也玩完了。
夏静香傻愣住,颓然坐在椅子上,两眼呆茫看他,等待他接下来的宣判。
“我并不觉得我有哪里做错……”
是啊,杀人犯通常都会高喊他没杀人,但有人死在他手上的刀,又该作何解释?
“……如果我们真的有恶意,私底下运作财产就会到手,不需如此大费周章——所以,我们想要爷爷把财产交出来的出发点是善意的……”
他说了好长一段“夺产”解释,她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最后她捧场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他为何这么做,但她真懂?其实也还好。
在心中无奈喟叹了声,到这种地步,她还是信任他,他一脸正气说得振振有词,就算知道里头没一句真话,她还是会点头如捣蒜。
她全然信任他,自婚礼当天他从大水沟里将她救起开始,她便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你还是不相信,对吧?”她的表情仍是茫然若失,虽然点头,但心中一定还存有疑惑。
“蛤?”她不是点头了吗?
他抓起她的手,给她一个意志坚定无比的笑容,“跟我走,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爱你的,为了你,要我抛开一切我都愿意。”
听不懂,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听到他说他爱她,就这一句,够了,她的心、她的人都愿意跟他走。
齐天威拉着她,两人一同离开阿六爷爷的店,临去前,阿六还说要给他工资,因为他刷过的锅子都很亮,那些焦黑的锅子十多年来终于重见光亮了。
***
一早,夏静香是在一片白色天地里醒来,睡眼惺忪之际,瞥见床边摆放的医疗设备,她吓得惊醒。
“天威、天威!”她脸色发白,吓出一身冷汗。
刚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她的呼叫,齐天威紧张地快步走过来,“我在这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到他好端端的,愣望他两秒,一抹安心的微笑自她唇边泛开,两手圈住他的腰,撒娇的腻着他。
“没事,我醒来看见自己睡在病房里吓了一跳,以为你……你又出车祸了。”
见他安好,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都怪我,昨晚不应该急着跟你说那些。”坐在床上,他用手轻拨她额际的发丝,“是不是作恶梦?”
“没有,我只是一时会意不过来自己怎会在医院……”低首羞笑,见他的大手轻覆她的肚上,羞怯的笑容中添进一抹甜蜜。
昨晚,他带她回齐家山庄,原是想在爷爷面前宣誓他要放弃财产继承权,以兹证明他爱她的决心,他带她到爷爷面前,先向爷爷承认她并没有怀孕。怎知话才开头,就被爷爷打断——
“你们这两个笨孙子、笨孙媳妇,怀孕初期不能说那是指不能跟外人说,我这个爷爷是自己人有什么好不能说的,再说,你们早已经跟我说了,现在又说没有怀孕,已经来不及了!年轻人怎会那么迷信……”
知道爷爷误以为他们是因迷信怀孕前三个月不能讲,他再次强调她真的没怀孕,没想到惹恼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