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太好了。”她着实激动。
“让你担心了。”
“别说话,等你好了再慢慢说。”她无法怪罪他,如果不是他的英勇,那么就有可能会发生不幸的事,幸好他的不顾一切,才能挽回那条小生命。
“嗯。”季以伦唇角浅笑,她要他不要说话,他还是忍不住说:“我很开心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霍心点点头,忍不住眼泪又潸潸掉下,最近的她特别爱哭。
稍后,季以伦被转入普通病房观察,在霍心的安排下,他住进头等病房。
两个小时候,季父、季母从宜兰赶到,季母已吓得脸色发白。
“阿伦呀!叫你不要当什么消防队员,你偏不听,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妈妈怎么办?”
季以伦虚弱的说:“妈,我没事。”他有满肚子的话想跟霍心说,无奈力不从心。
“什么叫没事?你人都已经躺在这里,整张脸变得黑面包公一样,你立刻给我辞职,你不辞职的话,妈去帮你办,这种工作不要做了啦!”季母有些歇斯底里,没办法,任哪一个为人妈妈的,看到孩子躺在病床上,都会忍不住情绪激动的。
“你别这样,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也要等阿伦好了再说。”季父连忙阻止老婆的冲动。
季母的眼眶泛红。“我就是舍不得嘛!我把阿伦养得这么大、这么好,万一……”
季父不悦的说:“先问问医生怎么说啦!”
“医生呀!我家阿伦怎么样了?”季母以为穿着医生袍的霍心是主治医生,于是急拉着她询问。
“季伯母,以伦还好,至少已经清醒过来,不过他毕竟吸入有毒浓烟,所以还要再住院观察。”霍心耐心解释。
季父不安的问:“观察什么?”
“观察肺部的情形,据以伦的主治医生说,观察个两天,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季母不解的问:“那你不是阿伦的医生喔?”
“我是阿伦的高中同学,我叫霍心。”她比着自己衣服上的名牌。“我也是这间医院的医生,只不过我是小儿科的医生。”
季母笑了,眼睛一亮。“你是阿伦的同学喔!没想到我家阿伦有做医生的同学,我怎么都不知道?”
躺在病床上尚无力气大声说话的季以伦只能翻白眼。
“之前小杰生病,阿伦就是带小杰来给我看病的。”
“我知道了。”季父恍然大悟,“你就是阿福说的那个长得漂亮,人又好的医生。”
霍心微笑点头。
“原来是你呀!”季母也一扫刚刚的阴霾。“听说的你的医术很好,帮我们那里很多人看病,怎么这几个月都不来了?上次我刚好去南部玩,害我都没有见到你!”
“伯母,我最近很忙。”霍心只能微笑搪塞。
“妈!”季以伦叫了一声。
季母立刻回到床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以手摸了摸季以伦的额头。“还是想要吃什么?”
“妈,我没事,你不要去烦霍心啦!”季以伦一脸无奈。
“什么叫我别烦她,我是关心你,你这个儿子就是不孝顺,我讲的话,你从来没在听,我都不知道生你是要做什么了。”季母抱怨着。
“好啦,阿伦都受伤了,还在那边碎碎念。”季父轻斥季母。
季母急问:“对了,有通知小雪吗?”
“妈,不用通知小雪啦!”季以伦的声音仍破碎,却很坚持要说:“我早上已经跟小雪离婚,也去户政事务所办好登记了。”
季以伦的话无已是投下一枚深水炸弹,炸得季母怒气冲冲,炸得季父不敢置信。
而霍心惊讶的眼神在空中与季以伦那诚挚的眼神交会,她一手悄悄抚摸上肚子——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就快藏不住了,他真的跟白雪离婚了吗?
***
毕竟是受到浓烟呛伤,就算季以伦的体魄再好,也得要适度的休息,经过一夜的睡眠还有药物的治疗,他的精神恢复许多。
清晨,天才刚亮。
霍心来到病房,今天轮到她守急诊室,不过现在没有病患,若有急事,护士会传简讯通知她。
季父、季母在昨晚先到白雪位于台北的住处休息,碍于季以伦受伤,虽然他投下一颗超级无敌的大炸弹,但他憔悴的模样,季父、季母也没多说什么,他们打算等他出院后再来详加盘问。
“嗨。”她在他床边坐下,看着张大眼的他。“你怎么没睡?”
“知道你来,就醒了。”其实是他睡太多,四点就已经睡不着,满脑子想着她,以及她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霍心倒了杯温水给他,他一翻身自己坐起来,慢慢将水喝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柔声问着,动手检查他的点滴,确定没问题,才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
“没有,我之前就一直很羡慕小杰,可以因为生病而得到你的照顾,现在总算体会到被你照顾的感觉,真的好好。”原来就是会让人有这么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傻瓜,要不要我也送你两张贴纸?”
“好呀!”他牵住她的手,凝看着她。
她果真从口袋里掏出贴纸。“你要什么样的?”
“就海绵宝宝吧!这是小杰喜欢的。”
她撕了两张贴纸贴在他黝黑的手腕上。“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真的好想你,能看到你,我就不饿了。”他凝看着她,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视线。
“我也好想你。”难得的,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这么真诚的情感。
季以伦乐得几乎要飘上天了。“真的,你不是在哄我的?还是我的耳朵被烧坏了?”这表示昨天他听见的都是真的,并不是他受伤后的幻觉。
她有着一丝难为情。“当我看见电视里你倒下的那一刻,我就怪自己干嘛那么多的坚持,万一……那我要怎么办?”
“不会有万一的。”他以粗糙的手掌抚摸过她的脸颊。“不哭了。”
她这才感觉到颊边的泪水,再多的矜持都是不重要的。“我是真的好害怕,很多事我也才看明白,我干嘛要在乎你跟白雪的那纸结婚证书,我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
“看来我受这个伤还满值得的,既可以救人,又可以得到你的心。”他乐得唇角弯弯、眼眸也弯弯。
“下次不可以这么冲动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服,看了看四周。“我的衣服呢?我想要找皮夹。”
虽然不懂他要做什么,她还是走到衣柜,找出他的皮夹递给他。
他从皮夹里拿出身份证交给她。
“你放心,你的住院手续都已办好了,不需要身份证了。”
“你看看,用力看。”他笑得很神秘。
“看什么?”她不解。
“配偶栏呀!”
她这才看到配偶栏居然是空白的,记忆中白雪占据在那个小小的位置上,可是这会儿居然已没了白雪的名字。
“这……”所以他昨晚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他受伤后的胡言乱语。
“你愿意让我把配偶栏登记上你的名字吗?”他问得诚心,等她答应,他再跟她算清楚她怀孕的事。
“我……”这算求婚吗?
他的上半身往前倾,将她搂入怀里。“我已跟白雪办妥离婚手续,我们的关系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向你同事介绍我,我也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
“白雪怎么会同意?”她的小脸枕在他的胸口,犹如置身梦境——不用三年、十年,他在三个月就办成这件事。